可是不管怎麼樣用力,胡小婉依舊緊閉著眼睛,絲毫沒有甦醒過來的跡象。看著她漸漸僵硬的身體,我的心彷彿墜入了巨大的冰窖裡,此刻我已經感覺不到身體上的寒冷,心裡有一個聲音劇烈地吶喊著:“白丁,你這個罪魁禍首,是你害了胡小婉。”

“我真該死,小婉,我對不起你。”我說著掄圓了胳膊狠狠地朝著自己臉上甩了一個耳光。

“啪”的一聲過後,我感覺臉上火辣辣的,但是這絲毫不能緩解我心中的悔恨。

有是一個耳光,我的嘴角流下鮮紅的血,如果我能用自己的懺悔救活胡小婉的話,我寧願一直這樣打下去。

“白丁哥,你不要傷害自己了。”這時候燕子一把拉住了我,紅著眼睛說道。

“揚子,你停下來吧,小婉已經走了。”胡小冰哭訴著說道。

“不,她這麼好的一個女孩,怎麼會死呢?你們騙人!”戈晉揚大聲怒吼著,眼淚順著臉嘩啦啦地流了下來,可是手上的動作卻沒停。

“這該死的老天,你怎麼不長眼啊,我恨你!”面對著皚皚的白雪蒼茫的大山我怒號起來。

有日月朝暮懸,有鬼神掌著生死權。天地也,只合把清濁分辨,為善的受貧窮更命短,造惡的享富貴又壽延。天地也,做得個怕硬欺軟,卻原來也這般順水推船。地也,你不分好歹何為地?天也,你錯勘賢愚枉做天!

就聽我的喊聲在山谷裡面迴盪連綿,突然一聲巨響,被聲音激盪過後的雪山突然分崩離析,蒼茫的白雪如同決堤的江河一樣呼嘯著朝我們撲了過來。

臥槽,這老天是在生氣我罵他嗎?一句話竟然罵的雪崩了。

“大家快跑啊!”我大喊一聲。

可是我話音還沒有落下,就看身後的雪花已經呼嘯著朝我翻滾而來,那巨大氣流如同排山倒海般把我的身體拋到半空中,然後重重地落下來,我整個身體深陷在雪海中,渾身是刺骨的冰冷,而心口好像被壓了一塊大石頭一樣喘不過氣來了,我剛張開嘴巴要呼吸一下空氣,然後嘴裡頓時塞滿了白雪,我緊緊閉上了嘴巴,白雪融化後冰冷的雪水流進了我的肚子裡。

我在翻滾的雪浪中起起伏伏,此時我的大腦已經麻木了,只能任憑這雪浪把我帶到任何的地方。

過了幾分鐘,這雪浪翻滾的勢頭越來越小,最終停了下來,幸好這雪崩的時間並不長,我也沒有被壓到最下層,我掙扎著從厚厚的白雪中鑽了出來,撲打了幾下身上的雪,抬頭再看不禁傻眼了。

我不知道我來到了什麼地方,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連一個人的影子也沒有了。

“小冰,郝帥,你們在哪裡?”我對著蒼茫的雪地喊道。

“揚子,虎子……”

我不斷地喊著他們的名字,除了我的喊聲在山谷裡面迴盪以外,就再也聽不到任何的聲音了。

看著蒼茫的白雪和皚皚的雪山,我心裡升起一種巨大的恐懼,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胡小冰他們出事了!

“白丁,你真是混蛋,是你害了他們!”我想到這裡懊悔地給了自己一個耳光。

如果不是我非要堅持來這雪山,他們就不會遇到意外,他們是我在這世界上最親最近的人,可是我卻不知道珍惜,直到失去了才覺得可貴,可是一切悔恨都已經晚了,他們再也回不來了。

看著蒼茫的雪山,我不禁流下兩行清淚,還沒流到嘴邊就迅速地結成了冰。

此刻我感到無比的絕望和心痛,如果可以,我願意用我的生命換他們活過來。

我孤零零地站在雪地裡,此時寒風肆虐,雪花亂飛,我卻不知道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了?

風雪鋪天蓋地地下著,整個天空黑沉沉的,彷彿進入了黑暗的地獄永遠沒有重見光明的那一天了,或者這裡就是我最後的歸宿。

就在我心灰意冷之際,突然一個清冽的聲音傳來:“白丁,你傻站在那裡幹什麼?”

我順著聲音看去,就看在前方不遠地雪地上,一個身穿白衣的男子站在那裡,他潔白的衣服給人一種清高和脫俗的感覺,和這潔白的雪地映襯在一起,彷彿已經成了這雪山的一部分。

他站在那裡靜靜地看著我。

“羽凌風!”

我緊跑幾步來到他的跟前,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興奮地說道:“你沒有死!”

羽凌風嫌惡地看了我一眼:“你說點好話不行嗎?”說著甩開了我的手。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話太不吉利了,羽冷冷地看了我一眼,說:“快跟我來吧,要不咱們兩個都得凍死在這。”

我跟在羽凌風的後面,我們朝前大概走了幾十米,突然一個山洞豁然出現在我們面前,羽凌風帶著我走進了山洞裡。

這山洞也就一間屋子那麼大,裡面比較乾燥,而且這裡背風,在這裡面並不感覺到寒冷。

我現在已經又冷又餓,經過一番長途的跋涉幾乎筋疲力盡了,到了山洞裡面我一就坐在地上再也懶得動一下了。羽凌風在我的對面坐下來,然後從揹包裡面拿出幾塊牛肉乾遞給我,我狼吞虎嚥地吃了幾口,這才問道:“你到底到哪裡去了,怎麼就失蹤了呢?”

不說則以,我說完羽凌風氣鼓鼓地白了我一眼:“你還好意思說,你為什麼丟下我走了?”

“這,……”我不禁有些氣短起來。

沒等我解釋,羽凌風繼續說道:“其實這也不怪你們,當時我一個人在山上尋找線索,走著走著,突然發現進了一個陣法中,然後怎麼也走不出來,我被困在裡面有一個多小時,後來我仔細思考破解陣法的方法,然後才走了出來,我擔心你們所有就要著急去找你們,可是沒走幾步就遇到了雪崩,正好這裡有一個山洞我就躲了起來,剛才聽到你的吶喊聲才出來找你。”

“對了,你們到底遇到了什麼,他們呢?”羽凌風不解地問。

我苦笑一聲:“雖然你走出了那個陣法,可是我們又走了進去,然後被困在哪裡……”我簡單的把經過說了一遍,當然為了避免羽凌風對我的鄙夷,我沒有說出那雪崩是由我引起的。

“是誰竟然在這裡設定了這麼一個陣法?”我疑惑地問道。

“這陣法非常的高深,不是一般人能掌握的,我想在很久以前這裡一定發生過一場戰鬥。”羽凌風肯定地說道。

“那考古隊員們和我父親戰友們的死是不是和這有關呢?”想到這裡,我不禁心裡一驚。

“可是,我們並沒有看到任何的屍體啊?”

正說著話,我突然又意識到另一個問題,“羽凌風,你有沒有遇到燕子和虎子他們?”我問道。

“啊?沒有啊,他們不是和你們在一起嗎?”羽凌風詫異地問。

羽凌風的回答果然在我的意料之中,可是燕子她們三個口口聲聲說是羽凌風打傷了虎子,如果羽凌風說的是實話的話,那燕子她們遇到的又是誰呢?這個問題讓我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這時候,我看到洞口外面一個黑影晃動了一下,“誰?”我大叫一聲,把手伸向了背後,緊緊握住了降魔劍。

“師父,是你嗎?”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接著戈晉揚閃身進了山洞裡,而此時他身穿著都單薄的衣服,懷裡還抱著胡小婉。

戈晉揚看到羽凌風楞了一下,然後什麼也不說就把胡小婉放了下來。

“揚子,你一直抱著她嗎?”我指了指躺在地上的胡小婉,此時她的身體挺的筆直,絲毫沒有了任何生氣,我知道揚子非常疼愛這個小妹妹,所以我不敢說出那死那個字,恐怕這樣會刺傷戈晉揚的心。

“她是我的妹妹,我不能扔下她不管。”戈晉揚雙眼充滿悲慼地說道。

“讓我來看看。”羽凌風說著來到胡小婉的身邊,用手摸了摸她的心臟,然後飛快地從書包裡面拿出一瓶酒,開啟之後瓶口對著胡小婉的嘴就灌了下去。

然後他用力地活動著胡小婉僵硬的四肢,說來也奇怪,胡小婉的四肢越來越柔軟,這個做了幾分鐘之後,胡小婉突然睜開了眼睛。

看到胡小婉醒了過來,我和戈晉揚喜出望外,而戈晉揚更是激動地抱住了胡小碗,流著熱淚不斷地呢喃著:“小婉,你嚇死哥哥了,謝天謝地,你終於醒了。”

“哥哥,有你在我不會有事的。”胡小婉雖然很虛弱,但是還是給了羽凌風一個甜甜的笑容。

“羽大哥,謝謝你。”戈晉揚突然轉過頭來,撲通跪倒在羽凌風的跟前。

羽凌風臉上露出淡然的笑容,但是我知道他這是發自內心的笑,很久以來他一直被人們誤解,戈晉揚發自內心的感謝讓他有一種被接受的成就感。

“戈兄弟,起來吧,小婉只是被冷氣封鎖了經絡,我用酒那寒氣驅散,活絡了四肢,她自然沒事了。”羽凌風上前急忙把戈晉揚扶起來。

就在這時候,洞口外又出現了嘈雜的聲音,我急忙走出洞口一看不禁喜出望外,原來胡小冰和白飛揚也找到了這裡,看到他們進來我徹底有了希望,我們只是被大雪衝散了,其他人一定也平安無事的。

可能是太累了,胡小冰和白飛揚進來之後一反往事的活躍,靠在山洞裡休息起來,看他們疲憊的樣子,我不忍心打攪他們。

看來這大雪一時半會不會停下來,雖然這麼很背風,但是山上的氣溫低到了零下四十多度,在這裡久了非得凍死不可,我意外發現這山洞裡面竟然有一些樹枝和和灰燼,只是被塵土蓋住了我沒有發現,看來很久以前有人在這裡取暖。

於是我們點燃了這些樹枝,頓時熊熊烈火燃燒起來,我想有了火光燕子她們也能很快找到我們了。

吃過東西之後我們閉上眼睛圍著火堆打盹,迷迷糊糊的我就睡著了,也不知睡了多久我突然聽到旁邊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好像有人的腳步正輕輕地走進我。

是不是燕子和虎子回來了?

我心裡高興,急忙睜開眼睛,話還沒喊出來,就看眼前有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正飛快地朝著我刺了過來,我猛地翻身躲過了那匕首,然後飛起一腳朝著那人踢去,那人飛快地閃過了我這一腳,我抬頭一看不禁大吃一驚,原來對我偷襲的竟然是胡小冰,她往昔那柔情似水的嬌媚雙眸裡閃著恐怖的寒光,如飢餓的野獸般看著我。

而在一旁,白飛揚也正手指利刃和羽凌風對峙著。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徹底震驚了我,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白飛揚和胡小冰突然對我們反目成仇了呢?

“小冰是我啊!”我著急地叫了一聲,我現在唯一懷疑的是他們中了什麼幻術,不認識我們了。

“呵呵,我殺得就是你。”胡小冰冷笑一聲,臉上一變突然明晃晃的寶劍已經朝著我的心口刺了過來。

看來我不還手是不行了,我飛快地抽出降魔劍迎了上去,降魔劍抽出的那一剎那,它通體散發出盈盈的綠光,我身體裡一股浩然正氣隨著寶劍激盪起來,降魔劍帶著一種洪荒之力的凌厲氣勢在山洞裡面震盪起來,讓我想不到的是胡小冰和白飛揚突然調轉身體朝著山洞外面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