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同進了府邸,繞過前門院子走廊直達主府大廳,白源和兩位官員沒等陳如意開口就自顧自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四周環顧打量。
“林大人果真是神人啊,品味夠高,將府邸擺設的十分精美有趣,看這雄鷹展翅圖,無比英勇!如同林大人一般!”
白源看著大廳中央掛著的畫稱讚道。
“確實確實!看到這雄鷹難免會有些神傷啊!”
在白源旁邊的官員開口。
“為何?這是林大人的收藏,你神傷什麼?”
“唉!我看到這畫像就聯想到林大人如同這雄鷹一般,翱翔於天地,可如今卻因為百姓而躺在病床上,這難道不讓人神傷嗎?”
“確實如此,林大人乃我們百官之榜樣,這般一心一意置自己安危於外的官員,乃是我們大唐的福氣啊!來人來人!將我拿來的千年人參呈上來!”
白源說的眼淚汪汪,揮手讓官兵拿著一個精美的盒子上來。
那官兵剛將盒子開啟,裡面的藥氣撲面而至,一股清新的氣息瀰漫開來,那人參如同人的形狀,無比飽滿,色澤金黃,如同金子一般,稍微懂行的就知道這是貨真價實的有年份的人參,但上千年是白源誇張說辭罷了。
陳如意等人看著白源他們的說辭有些摸不著頭腦,可看見他拿著人參出來,陳如意等人便知道他們這是想做什麼。
“這是本官的一點點心意,這人參乃是本官千辛萬苦才找尋那麼一根,對任何傷勢都有極好的恢復,可這人參由於年份較高,賣給我的那人是位世家,他告訴我一個特殊的手法炮製,這便能極大的將這人參發揮作用,林大人在何處?”
果然,才進來沒多久,這白源居然藉著大廳中的神鷹圖以及這有些年份的人參來藉機要去見林楓,這般明顯的意圖可謂是裝都不想裝。
之所以白源這般明目張膽的出爾反爾其實也是有所考慮的,這般做是試探林楓到底有沒有受傷的最好辦法。
如果林楓真的有受傷,那單憑這幾個人還難不住他,如果林楓真的沒受傷,那他敢露面便能得知。
這般做確實有風險,陳如意武力高強,白源帶著的那幾個官兵雖然訓練有素,可依舊是不夠看的。
所以要這般做得需要一個前提條件,那就是手中有免死的底牌!
白源手中恰好手握免死金牌,那便是張柬成的手令!
有了張柬成的手令,只要他走進林楓府上那一刻起出事了,那自然而然是歸林楓所為,而白源也認為,憑林楓和張柬成兩人鬥得死去活來的關係,自然是不敢動他,畢竟兩人都不想有任何把柄落在對方手上。
“你剛才不是說只是躲雨麼?怎麼才進來就反口說要去見林大人?!你還貴為刺史,怎能出爾反爾不講信用?難不成揚州的官員也是這般?我看也對,你們都是互相一言一語搭著話!真是夠可以的!”
柳雨荷天性剛烈,面對如此行為自然是出口譏諷。
其實陳如意和柳南都知道,只要放這人進來必定是會去看林楓的,只是沒想到這人如此不要臉皮,連藉口都懶得找一個像樣的。
“雨荷!不得無禮!白刺史!這小女從小野蠻長大,不知禮儀,還請刺史見諒!”
“無妨,本官也不是那種有些權利便要大殺四方容不了一點沙子的人,現如今本官還擔憂林大人的傷勢啊!剛才在門外沒想起本官隨身還帶著這麼一根救命的藥物,如今想起才脫口而出,還請各位諒解!大家都是想林大人快些康復的,這樣一來對江南百姓也好,對整個朝廷也好,都是一件天大的事情!萬一此事傳到當今聖上耳邊,那便是我們的錯啊!”
“白刺史,林大人送回府上的時候交代過,只允許我們幾人進入大人的房中,這是怕有刺客對大人不利,當然!我這話並不是說白刺史你是刺客之意,但前轉運司袁術大人是如何枉死的我們都看在眼裡啊!白刺史您是為了林大人好,可我們也是為了林大人好啊!”
“這位同僚,你說白刺史沒有對林大人不利的心思,難道我們兩個就有麼?此話何意?我們都是跟隨白刺史多年,在揚州一心一意為了百姓,天地可鑑!你現在這話是不是有些不妥?”
兩位官員聽到柳南說的話立馬找出漏洞進行回懟。
正當柳南想再次開口找補的時候,旁邊的白源擺手上前:“你們兩個這是幹嘛?柳縣丞自然是沒這個意思!你們這是歪解扭曲!柳縣丞,這樣吧,你所說的擔憂自然是沒問題,畢竟林大人貴為千金之軀小心點是正常的,你剛才說了我並沒有害大人的意思,那我獨自一人跟你們進去探望大人,將這人參炮製給大人服下,如何?”
一下子,白源就將柳南的退路砍斷,如果這般還說不行,那就等同於說白源是有害林楓的心思。
“白刺史!大人有請!”
突然,張邀從後面院子走了進來,滿臉通紅,顯然是一路小跑過來的,渾身都被雨水打溼,他顧不得那麼多,而是跪在地上強行鎮定地開口。
陳如意等人看向張邀,而張邀只是微微點頭給他們使了個眼神,眾人便都不說話。
“你是?”白源愣了愣看著地上的張邀。
“回白刺史!老夫乃是林大人的郎中,全憑大人的信任,現如今是貼身郎中!如今大人傷勢很是嚴重,這些時日都是反反覆覆的昏迷清醒,剛剛大人聽聞下人所說白刺史您受張丞相所託過來看望,所以就派我過來請白刺史您過去!”
張邀深吸一口氣將這些話說完。
“是麼?那你起身帶路,把本官的人參拿上,這不剛好能助大人快速康復麼?”
其餘兩位立馬跟上,張邀連忙起身攤開兩隻手:“白……白刺史,您剛才說了,您是一個人去,這兩位大人還是在此等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