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走之前把打包好的飯送進來,讓她吃了再睡一覺,晚上一下班就回來。

林聽晚吃完了飯沒有睡覺,她把垃圾收拾好起身離開,她心裡有事,一個人更會胡思亂想。

她回了家,晚上江淮下班給她打了個電話,問她在哪,她只是說回家了,江淮便不再問,只是讓她早點休息,週末來陪她。

林聽晚心裡開始盤算著事,有些事一旦有這個想法就再也沒法當作不存在。

她覺得自己又做錯了,她甚至懷疑自己有病,明明喜歡江淮喜歡得要命,可心裡又開始算計著怎麼讓江淮遠離她。

關曉蕾的事在的確對她衝擊力很大,她愛江淮所以更不能拖累他。

關曉蕾回去後去醫院檢查,最終還是決定流掉孩子,當林聽晚知道孩子流掉那一刻她整個心都是麻木的,世界已經夠黑暗了,但依舊沒放過她們。

她不用想都能夠想象關曉蕾是什麼心情,那種絕望想死掉的念頭沒一刻停止過。

楊邵不同意離婚,他整天守著關曉蕾哪裡都不去,關曉蕾現在狀況很差,楊邵也不可能會離開她。

林聽晚開始躲著江淮,每次江淮給她打電話都是匆匆敷衍了事,發微信她當作沒看見,可是過後她就會抱著手機一直在哭,那種窒息的心痛感讓她恨不得立刻去死。

江淮是在一個星期後過來找她的,剛開始幾天林聽晚會接她電話,偶爾會回微信,後面幾天她基本不怎麼接電話,接通也是不說話,他覺得她肯定是出了什麼大事。

蘇媛白天照常去開店,見江淮過來高興的說了幾句就出門了。

林聽晚開始不安,她眼珠一直亂動著,江淮從進門就一直看著她,她這副模樣讓他也很慌。

江淮蹲在她面前,仔細看著她的眼睛,“晚晚,出什麼事了?”

林聽晚眼眶一下就紅了,她心口又劇烈疼痛起來,她該怎麼說,她已經傷害過他一次,這次又要傷害他,她說不出口。

江淮把她的手抓在手心裡,她的手很涼直冒冷汗,“寶貝,出什麼事了跟我說說。”他聲音又輕又溫柔。

林聽晚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哥。”她痛苦喊了一聲。

江淮拭去她的眼淚,帶著痛苦沙啞聲音,“寶貝。”

林聽晚推開他的手,“別叫了。”她覺得自己快死了,託著血淋淋的心說,“哥,我們……我們還是……算了吧。”

江淮瞳孔放大,他無法相信她是怎麼說出這句話的,他耳邊一直耳鳴嗡嗡在響,他呆呆的看著林聽晚很久很久,思緒回到七年前,林聽晚跟他說分手的那一天,他也是如同死掉般。

林聽晚沒聽到江淮說話,看不到他表情,但她知道江淮一定恨死了她,傷害一次還不夠,偏偏要來第二次。

江淮愣了幾分鐘,“到底又怎麼了?”他聲音清冷起來,“發生什麼你可以跟我說,但你說算了是什麼意思?我聽不明白。”

林聽晚心如刀絞,“對不起,對不起……”

她垂下頭自知無顏面對江淮,但江淮偏偏不讓,他捧起她的臉,她哭得梨花帶雨。

“到底出什麼事了,你說的算了我不能接受。”他聲音沉重冷靜。

林聽晚推開他的手,眼前黑漆漆的,“江淮。”她喊他的名字,“跟你在一起我很痛苦。”

江淮眼眸肉眼可見的慌張,“晚晚,是我做得不夠好?”

“不是,你越對我好,我就越痛苦,我是一個瞎子,是一個廢人,你為什麼要喜歡我,我除了成為你的負擔我還能做什麼。”林聽晚幾乎是痛苦低吼出來。

江淮冷冷看著她,七年前從蘇媛口中得知林聽晚怕連累自己而離開,他那時候年紀小很多事考慮得不周到,但他想不通她現在還在用這個藉口離開他。

“晚晚。”江淮抱著她,“我愛你,無論你什麼樣我都喜歡你,你不用有心理負擔,這都是我心甘情願的。”

林聽晚痛苦道,“哥,我也愛你,很愛很愛你,但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更加沒辦法和你在一起,你會被我拖累的。”

“不會,晚晚,你聽我說,跟你在一起並不會拖累我,難道在你心裡我就是這麼不值得信任,晚晚,別對我這麼殘忍,你已經不要我一次,難道這次又不要我了。”江淮聲音有些顫抖。

林聽晚被無窮無盡的痛苦吞噬著,“哥,對不起,對不起……”

“我問你最後一次,要推開我嗎?”江淮把下巴放在她肩上。

林聽晚眼睛哭得生痛,她的心在吶喊不想推開,但她的腦子很清醒,她輕輕推開江淮,“哥,你走吧。”

江淮心被摔得血肉模糊,這是第二次被她拋棄,“還記得我以前說過,我絕不給你機會嗎。”

林聽晚當然記得,那是七年前江淮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那句讓她痛得想死掉的話。

江淮緩緩從地上站起,居高臨下的看她,“但我一看到你就忘了說過的話,喜歡你就像是成為了我的血肉般,時時刻刻,心裡眼裡都只有你。”

林聽晚沒說話,只是靜靜的聽著他說。

“你說再給你一次機會,我當時想,你不用機會,只要你肯回來我身邊就好了,我以為那是最後一次,我們以後會很幸福,未來我們會有一個幸福的家。”江淮說著自嘲笑了笑,“可能是我太差勁了吧,讓你一次又一次要離開我。”

林聽晚哭著搖頭,她說不出一句話,但不是這樣的,江淮太好,沒人能比他更好,但正是因為這樣她才更不能拖累他。

江淮彎了彎腰,把臉湊近林聽晚的面前看著她哭腫的眼睛,“晚晚,最後一次我問你,是要分手嗎?”

林聽晚痛苦的閉了閉眼睛,眼淚再一次往外流,她睜開眼睛心痛到麻木道,“是,祝你早日找到對的人。”

江淮站起身眼眶溼潤,他自嘲搖搖頭,“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

林聽晚抿唇不做聲。

“好,我同意。”

江淮沒再說多餘的話,他無法理解林聽晚說的不願拖累他的話,如果感情要靠這樣來計算,那麼只當他們從未愛過,但如果他讓她痛苦,那們分手是無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