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步入正軌後的幾天,一直顯得悶悶不樂的白疾風突然召集大家聚一聚,一依舊是心事重重的樣子。

“美嬌嬌,我恐怕不能繼續留在這了,家裡來了人,得回家了,明天一早的飛機。”

下班時間剛到,白疾風背了個包,神情有些落寞,走進店裡,看了眼在最裡面忙活著調配精油的程歡,轉而對在算賬的嬌嬌說道。

“真的要回去執掌家業啊?”

嬌嬌愣住了,傻乎乎地問道,程歡停下手中的動作,手裡的精油散在地上,屋子裡散發著濃烈的玫瑰香氣。

“別取笑我了,家人還是覺得親兒子可靠,還能補救一番吧 。”

白疾風無奈地苦笑道。

“嗨,老弟。這不是好事嘛,看你,一臉不高興的樣子。”

嬌嬌覺得心頭痛了一下,腦海裡迅速地轉動著,要的如何為這小子送行。沒有結果。

“我們出去吃吧,反正都關了這麼些天了,也不少這一天的。”

說著,就去收門口的小圓桌。”

“入冬了,怪冷的,回家煮火鍋吃吧。”

白疾風建議著。

三個人一起到菜市場準備食材,各懷心事,程歡的腿腳還有點跛,還沒有好利索。

白疾風默默地站在她一側,誰也不說話,只有嬌嬌熱絡地買東買西,努力地化解著這突如其來的分離。

“程歡,其實我比你們都大,嗯,那個,想換一個城市嗎?”

終於,白疾風接過嬌嬌購買好的食材,提到手中,輕聲問程歡道。

“這裡挺好的。”

程歡低下頭輕聲回答。

“還是忘不掉之前的事情?”

程歡點點頭又搖搖頭,作為回答。

回到家中,三個人忙得熱火朝天,只是都顯得有些心神不寧。

冬日的夜深得如墨汁,客廳外,粉紅色的燈光映照著,三個人不由自主地往外看了看。

“鄭總回來了,美嬌嬌喊人一起過來吃吧。”

白疾風率先開口說道。

嬌嬌撥通了電話,那邊好像在忙,鍵盤噼裡啪啦地響著,但還是答應了,說二十分鐘後過來。

他單手提了瓶酒,哈著熱氣閃進門來。

“今年的冬天是不是特別冷?”

自來熟地問道,看到三個人死氣沉沉的,誰也不想搭話。

嬌嬌起身接過他手裡的紅酒,為他搬來椅子坐下。

鄭君彥看出氣氛不太對,默默地開啟了珍藏的紅酒,說酒不烈,讓程歡也喝一些。

幾杯酒下肚,四個人臉上有了紅光,透著溫暖和舒適。

“謝謝鄭總和疾風。”

突然,一向內斂的程歡向兩位男人舉杯道。

“我不知道在你們看來是不是已經醒悟了,但在我心中無法消弭,知道跟人沒有任何關係。他,你們知道嗎,大概就是不能具象的東西,不曾擁有也永遠也不期盼著擁有,但不能丟棄,還得好好地存在未來的生命中,不然,人會倒塌,再也起不來了的。”

程歡語無倫次地說著似是而非的話,壓根就無需誰聽懂或是理解。

“我理解你的孤獨,乾杯。希望再見到你的時候,已經找到你想要的一切,並因此而強大。”

白疾風碰了一下她的杯子,猛地喝下了一整杯。

“願意跟我走嗎,沒有別的意思,我說過我理解你的。”

白疾風再次問道。

“不,我們也算是熟人了。”

程歡苦笑了一下說道。

兩個人逐漸在熱氣騰騰的火鍋味裡沉迷。

嬌嬌一言不發地想著心事,鄭君彥不住地往她碗裡夾東西,她溫柔地朝著他笑笑。

恍惚間,覺得所有的離愁別緒和煩心事都打通了,看著眼前人,就是最大的幸福,別的,好像什麼都要,抓不住這麼多的。

那一晚,不知道是如何散場的。

白疾風就地睡在沙發上,沉沉地說著了,程歡離開桌子的時候,笑得很是開心。

沒怎麼喝酒的鄭君彥和嬌嬌收拾著殘局,她不讓他碰,說感冒剛好。鄭君彥也不想她在大冷的天,收拾這些油膩膩的東西。

最後,兩個人配合著做完了所有的家務,嬌嬌送他出門,他緊緊地將她用盡懷抱。

“要不我們趕緊結婚吧,真想每時每刻都能見到你,抱著你入睡抱著你醒來,多幸福啊。”

他將她堵在門口,不讓她出門受寒氣。

“我也想。”

嬌嬌嬌羞地輕聲說道。

“結婚嗎?”

他興奮地捧起她的臉問道。

“那麼快啊?”

嬌嬌問道,不可思議地看著鄭君彥。

“想要的一秒鐘就能確定了,我懂自己,只怕是你還沒有想好。哈哈,開玩笑,嚇到你了吧。”

看著嬌嬌為難的表情,他趕緊打住話頭,笑著說道。

“不過,這冬天是真的好冷,有你在身邊就熱乎了。”

他再次將她緊緊地摟如懷中,說道。

“好了,外面好冷,不想出去就在這睡吧。”

嬌嬌也很想在這樣冰冷的夜,在無數離愁別緒攪動著的夜晚,有個人可以依靠和溫暖。

“你不怕我控制不住,做出些啥?”

他壞笑親了一下她的臉。

“那你回去吧。”

嬌嬌撒嬌道。

“不回,保證規矩。”

鄭君彥說著就扯著她往臥室走。

醒來一看時間,已經八點多,白疾風十點的航班,嬌嬌想著以後很難再見到他了,這個像弟弟一樣存在的溫暖沉靜的男人,臨別時,真的捨不得,心情一點也好不起來。

“我回去準備一下,一會開車帶你們送一送吧。”

鄭君彥大度地說道,以前總是覺得這小子不順眼,幾個回合下來,知道這真的是一個對特別溫暖的人,由內而外的那一類,是一個值得往來的人。

看著嬌嬌的樣子,自己也覺得像是失去了一位摯友。

“嗯,趕緊去吧。”

“就這樣出去,他們不會多想嘛。之前我多想睡那小子的位置,不曾想,能直接睡你的床呢。”

他沒心沒肺哈哈笑著,一點也不掩飾地開門跟白疾風打招呼。

“你也喝多了?”

“一瓶紅酒還能撂倒兩個男人,哈哈。”

鄭君彥得意地笑著。

“兄弟不是你想的那樣,就是太冷了,不大想出門,等我啊,我去開車,一起過去。”

鄭君彥得意地笑著出了門,好像解釋更是宣告,單純歡喜的表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