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荒唐事

熊大想要親自開車，請兩人趕緊坐到後面去。

鄭君彥不由分說地揮揮手，要了鑰匙，開啟副駕駛讓嬌嬌快點上車，自己立馬跳進駕駛位。生怕慢了一步，熊大還會像狗皮膏藥一樣地黏在他的身上一樣。

玉嬌嬌也被鄭君彥搞得緊張起來，手腳利落地配合著他，快速繫好安全帶，端正坐姿，目視前方。

“往哪開？”

末了，鄭君彥問了句。像個人對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一旁，熊大帶著笑臉，用手指不住地敲著窗玻璃，那架勢緊張得手關節都要紅腫起來了。

看到將自己牢牢鎖在車子裡的兩人終於注意到他了，往前指了指一臺在趁著這空檔等在前頭帶路的車子。

鄭君彥朝著他點點頭，為著剛才的行為有些不自在，這可不是他的做事風格。只是一看見他故技重施，就尷尬得全身發緊，腳指頭圈在一塊兒，鬼曉得他還能做出什麼引人注目的事情來。

終究還是自己一開始就荒唐了嘛。

可是，就是這樣一群人，僅僅用了兩天的時間就將事情辦得明明白白了。他沒有以貌取人的缺陷，知道任何人都有著自己的生存之道，必然也有著過人之處。唯獨在玉嬌嬌面前，碰上這老熟人，一幕幕的尷尬總要重新施展一次。

這個坎，一時半會是不好過去了。

車子一直朝著燈火稀疏地地方開去，熊大好似看懂了鄭君彥的心思，在後頭調停著車隊，遠遠地跟著，顯得不那麼聚焦。

人看上去確實挺懂得隨機應變的。

走著走著，是一片片灰瓦白牆、周圍佈滿稻田的村落，夜幕籠罩下來，緊接著就是黑幽幽的山了。

無端的，玉嬌嬌想到了被拐賣的婦女，以及一些別的事情，心咚咚的跳個不停，覺得程歡一定是發生十分不好的事情了。

她將臉緊緊地貼著車窗，似乎要撕開這黢黑的夜空，看個真真切切，程歡到底怎麼了，他們到底將她怎麼了。

可是這夜空黑得越來越濃重，心跟著重起來，她覺得快要呼吸不上來了，巨大的悲傷襲上心頭，無法排解，呼之欲出。終於，撲簌簌的淚水順著面頰再次垂落。

鄭君彥早早地感到了她的異常，餘光瞟到她的眼裡閃著淚光，伸出手，摸索著找到她的右手，緊緊地握了握。

“你相信我，相信我，好嗎，不要哭，不要難過，我可以是你想要的任何人。”

他眼神堅定地看著前方，輕輕地摸索著她的手，溫柔有力地說道。

“知道你們都在幫助我，可還是害怕。我，不敢面對。這一次是真的了，需要去接受所有好的、壞的。從大四決心創業開始，就覺得自己成長得夠成熟了，可是，內心的這種恐懼，根深蒂固。”

玉嬌嬌擦了一把眼淚，看著車窗外一閃而過的枝條、碎石塵土和山坡，覺得整個人支離破碎，置身於荒漠，正在體驗著人生的另一重境界。

“停車，抱抱她啊，鄭總。”

突然，一個聲音不曉得從車裡的什麼地方傳了過來。

“你搞什麼鬼？”

鄭君彥覺得隱秘的一角還是沒有保住，有些生氣地質問道。

“哦，不好意思，我實在是太感動了。”

這五大三粗的音調里居然帶了哭腔，聽著就是一腔熱淚的實誠樣子。

“你在車裡裝了什麼？”

鄭君彥四處尋找著聲音的出處，多少有些不自在。這傢伙，居然沒有提醒，一想，人家不是麻煩解決師嘛，自然是沒有秘密的。

“鄭總，您放心，這是我的排程車，專門用來指揮的，只有我一個人看得到車內的情景、聽得到聲音。嘿嘿，剛才走的太匆忙，忘記和您說了。放心，我這人很正派的，只選擇性地要一些資訊。不該我看不該我聽到的絕對絕對不會去看去聽的。”

“把它撤了。”

鄭君彥還是覺得這傢伙讓自己丟了面子，在很個人的情感面前，這人怎麼不言不語地就這樣聽了一路。

那麼，自己一路上偷偷觀察著玉嬌嬌的情形，各種小心思都全然收在他的眼裡了。

“抱歉，鄭總，裝置都在您的車裡。您得停車讓我處理，快到住宿點了。不如就先忍一忍吧，我保證不聽不看的。”

熊大費勁地解釋著，不過，聽不出絲毫的愧疚之意。大概在他那裡，只要是出於正當理由，一切都是順利成章的嘛。

鄭君彥看了看玉嬌嬌，她的臉上沒有多少浮動，就像是沒有表情，超然物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像當下發生的事情並沒有影響到她絲毫。

這是他從未見過的玉嬌嬌的另一面，以前她要麼哭一場要麼鬧一鬧，有啥也直接說出來，不會如此地沉悶。看著平靜如水的面下一定波濤洶湧，但是她不願意去言說。說明自己的鼓勵、安慰沒有多大作用。就是旁人的推波助瀾也沒啥效用。

他看著她閉上眼睛，放緩了車車速，又顛簸了四十多分鐘，車子停在一處半山坡道上，車窗外星光點點。

乍一看，是一個很大的莊園，靠山是幾棟好看的小房子，直立在綠色的草地和徇爛的花海之中，在星光下，給人以靜謐安詳地感覺。

“鄭總，目的地到了，今晚暫且在此歇息，明天一早就帶你們去見人。”

車裡又傳來熊大的聲音。

鄭君彥看了看已經端正坐好的玉嬌嬌，徵求她的意見。

嬌嬌想要快刀斬亂麻，儘早面對，可現在有種身心俱憊，不宜見人、不宜處理事情的感覺。

她認為，奔忙了一路，依然沒有想好以何種姿態面對程歡，除了擔心她，還有那種被背叛的痛感還存在著。

猛然間，自己也覺得震驚，尋找真相，想要見她一面，是不是也想要看看她真實的下場。不能說，事情發生之後，沒有恨過程歡。

“聽他們的吧，我沒事。”

玉嬌嬌說著，摸索著準備自己的東西，想要起身下車。

“把衣服穿好了，夜裡更冷些。”

鄭君彥說著，將放在後座的衣服拿了過來，想要再次披到她身上。嬌嬌順手接了過來，說了聲謝謝。

鄭君彥一愣，開啟車門，跟在嬌嬌後面，穿過一條彎曲的石板小路，在主人的熱情招待下，進了院子。

熊大已經完全領略鄭君彥的意圖，打著手勢讓手下退後，只有自己識趣地跟在後面，讓幾個人在外面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