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冷潮溼的深潭洞穴內,空氣深冷,如同凝結。

李燁思緒混沌難明,如同深陷泥淖,被緊緊拖拽束縛。

掙扎難出。

他竭力認清現狀,努力理清楚思緒。

那一晚,自己和姜清羽、屈尚三人在一起,遭遇了妖皇。

當時的齊鎮,為什麼要避戰?

以他如今展現出來的實力,在當時要重創甚至要斬殺一名妖皇,並不太難。

要知道那可是妖皇的軀體。

是他齊鎮自視甚高,看不上眼?

非也。

這個念頭剛起就被李燁掐滅。

他當時想不通,甚至還揣測過這位練氣後期的“大修士”,是否當時是有什麼難以啟齒的隱疾,比如功法反噬之類的暗傷。

但現在,感受著丹田幾乎被抽空的劇痛,感受著經脈和周身竅穴,因過度的壓榨靈力而產生的撕裂般的麻痺感,連每一次呼吸都帶著針扎般的刺痛,他感覺自己終於明白了。

真相冰冷得如同這深潭的水,又冷又深。

因為當時的齊鎮,除了那賴以逃命的霞光遁法外,任何有效的手段,能與那頭相當於練氣後期的妖皇正面抗衡。

他引以為傲的所謂修為,在真正的硬碰硬麵前,不過是虛張聲勢的紙老虎。

“當時的齊鎮連練氣後期的妖皇都沒把握擊敗,現在又怎麼會突然這麼強?”

這個念頭如同驚雷在李燁腦中炸響,帶著一股刺骨的寒意。

“一個人最擅長的法術屬性,一般都是自己施展遁術時用的那種,他剛才的分明是風屬性的手段,而現在,則是齊鎮最擅長的霞光神通!”

死亡的威脅從未如此清晰。

李燁牙關緊咬,眼中瞬間爆發出厲芒。

沒有絲毫猶豫,他右臂肌肉賁張,手指在弓弦上幻化出以道道金色殘影。

“嗤嗤嗤嗤嗤嗤......”

尖銳的破空聲連成一片,刺破深潭死寂。

十九道!

整整十九道凝練到極致,散發著毀滅性氣息的金罡隕魔箭,如同掙脫囚籠的金色怒龍猙獰咆哮著離弦而出!

箭矢撕裂空氣,帶起的勁風甚至捲動了李燁額前散落的髮絲。

“哼...”

箭矢離弦的瞬間,李燁悶哼一聲,臉色驟然慘白如紙。

一股難以形容的虛脫感席捲全身。丹田氣海如同被巨錘狠狠砸中,翻江倒海,那原本充盈的靈力竟在剎那間被抽得涓滴不剩。

更可怕的是經脈的劇痛,彷彿有無數燒紅的鋼針在體內瘋狂穿刺攪動,劇烈的麻痺感讓他四肢百骸都失去了知覺,呼吸變得異常艱難,每一次吸氣都像是在吞嚥刀片!

但他已經顧不上了。

腦海中,那道尚未徹底凝練完成的法術,是他最後也是唯一的希望。

此刻,它如同風暴中的燭火,正瘋狂地汲取著他殘存的意志力和精神本源。

齊鎮施出的這一招霞光神通,那絢爛背後是致命的殺機、

若不能擋住,等待他的只有被萬箭穿心,神魂俱滅的下場。

“嗤!”

彷彿是為了印證李燁的恐懼,那道代表著齊鎮絕技的彩色霞光,驟然間撕裂了深潭的黑暗。

它的光芒並不熾烈,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瞬間照亮了李燁慘白的臉和眼中那抹孤注一擲的瘋狂。

就在彩光即將吞噬李燁的剎那,他射出的十九道金罡隕魔箭動了!

“嘭!!!”

如同煙花在極近處炸開!十九道金光在半空中猛地爆散開來,瞬息間分化成數百道拖著絢麗尾焰的流星。

這還沒完。

數百流星再次發生二次崩解,如同被點燃的火藥桶,迸射出成千上萬道細密如牛毛,卻又蘊含著恐怖穿透力的青白光暈。

它們並非胡亂散射,而是無孔不入地填滿了整片深潭空間的每一個角落。

如同傾盆暴雨,針尖對麥芒般迎向了齊鎮那看似無解的霞光。

漫天箭雨!

這是李燁此刻能一次性釋放的極限,是他壓榨生命潛力賭上一切的最終咆哮。

每一道光暈都帶著他決死的意志,是他對生存最後的吶喊!

“喔?”

齊鎮那標誌性的,帶著一絲玩味和居高臨下的輕笑聲在黑暗中響起。

彷彿在欣賞一場有趣的雜耍。

“箭矢...霞光神通麼?霞光對霞光,倒也有幾分急智。”

然而,他話音未落,異變陡生!

那剛剛爆發出璀璨光芒,似乎要撕裂一切的漫天青白光暈,陡然綻放,和霞光彭莊後,像是投入了深不見底的黑洞——瞬息隕滅。

“呼。”

如同狂風捲過燭火,所有的光彩,無論是李燁拼盡全力釋放的箭雨,還是齊鎮那致命的霞光,都在一個呼吸都不到的極短時間裡,徹底消失得無影無蹤。

深潭空間重歸死寂的黑暗。

剛才那驚天動地的碰撞,仿若只是一場轉瞬即逝的夢幻泡影。

只有空氣中殘留的微弱焦糊味和靈力劇烈震盪後的餘波,證明著那驚心動魄的一瞬確實發生過。

死寂。

令人窒息的死寂。

片刻後,那濃稠如墨的黑暗才如同潮水般緩緩退去。

齊鎮的身影,重新出現在李燁的視野中。他依舊站在那裡,道袍甚至都沒有一絲褶皺。

“不對。”

李燁強忍著身體的劇痛和虛脫,強行催動已至圓滿境界的追跡秘術,目光如鷹隼般死死鎖定齊鎮,探查著對方的狀態。

僅僅片刻,他那顆沉到谷底的心猛地一揪,整個人陷入一種冰冷的沉寂。

他緩緩地、極其緩慢地搖了搖頭,聲音乾澀卻異常肯定:“你,不是練氣巔峰。”

“哦?”

齊鎮出現在李燁正前方不遠處,負手而立,臉上依舊掛著那抹令人捉摸不透的微笑,饒有興致地反問。

“為什麼這麼說?”

他的姿態輕鬆寫意,彷彿剛才只是隨手拂去了一點塵埃。

在他的身側,裴慶和那名黑袍青年等人恭恭敬敬地垂手侍立。

他們望向李燁的眼神,此刻複雜無比,但其中一種情緒卻是出奇的一致。

那就是敬畏。

深深的敬畏。

修真界實力為尊的鐵律刻在每個人的骨子裡。

李燁剛才那十九箭的威勢,那足以瞬殺他們任何一人的恐怖力量,讓他們從心底感到了戰慄。

李燁同樣眯起了眼睛,銳利的目光如同實質的刀鋒,試圖剖開“齊鎮”的偽裝,看清楚他這幅軀體裡到底隱藏著什麼。

他無比清晰地感受到一個殘酷的事實,對方身上那股渾厚磅礴的法力波動,幾乎沒有損耗。

這簡直違背常理。

他對自己那十九箭的威力心知肚明,傾盡全力之下,瞬殺練氣後期,甚至讓練氣巔峰修士重傷乃至隕落也是絕非妄言。

可眼前這個“齊鎮”呢?

非但毫髮無損,甚至連氣息都更加圓融飽滿,神采奕奕。

彷彿剛才那足以撕裂空間的碰撞,對他來說不過只是清風拂面,沒有斑點實質性傷害。

“不是沒有損耗,而是他將我的金罡隕魔箭全部吸收了,那張嘴,很不對勁啊......”

李燁心中喃喃,一道雪亮的閃電,帶著徹骨的寒意,陡然劈開混沌心海。

一個驚悚的念頭不受控制地迸了出來。

他幾乎是憑藉著本能地,駢指齊鎮發出驚人厲喝。

“不對!”

“你不是齊鎮!!”

聲音在寂靜的空間裡炸開,帶著金屬摩擦般的嘶啞,如雷霆震懾邪氛。

“你是妖魔!!!!”

死寂。

絕對的死寂。

空氣彷彿瞬間凍結成了深山中萬年不化的黑暗玄冰。

裴慶和黑袍青年臉上的複雜神情,如同照片般。

被徹底凝固在臉上。

驚愕恐懼和難以置信,如打翻了的五味瓶交織在一起。

李燁敏銳地在裴慶溝壑縱橫的老臉上,捕捉到一絲恍然和震驚的目光。

而齊鎮那張粗獷張揚的臉上,那從始至終都帶著的,彷彿掌控一切的淡然微笑,此刻如同風化的岩石般,一寸寸地從臉膛上碎裂剝落。

最終化為一潭漠然。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東西。”

黃袍道人輕輕地搖了搖頭,冷冷地望著李燁,聲音平淡無波。

恐慌如同無形的瘟疫,瞬間在裴慶等人之間蔓延開來。

裴慶的喉結艱難地上下滾動了一下,發出細微的“咕嚕”聲。

他的腳下更是不由自主地,微小地向後退了半步。

似乎就連這老者自己都意識不到,他下意識地就想要想離人群中心那個黃袍身影遠一點。

而黑袍青年等人就更不堪了,有人甚至都開始向後走去。

齊鎮似笑非笑地瞥了幾人一眼,絲毫不以為意。

面對這幾乎凝成實質的殺意和恐慌,李燁心中那股深切畏懼卻反而消散了。

因為他無比清晰地認識到,他與眼前這個披著人皮的怪物之間,早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今日,在這深潭絕地,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巨大的壓力反而催生出一股破釜沉舟的戾氣。

他索性咧開嘴,露出一個大咧咧的笑容,眼神銳利如刀。

“我這法術威力如何,在場所有的道友們想必心中都跟明鏡似的吧?”李燁猛然凝視住裴慶和黑袍秦觀,聲音驟然拔高,帶著一種石破天驚的氣勢。

看到兩人身子一顫,竭力恢復平靜的模樣,李燁轉移目光,死死鎖住齊鎮每一個細微的動作。

“齊師兄雖貴為練氣巔峰,但絕無可能如此輕描淡寫地接下!況且...”

他深吸一口氣,用盡全身力氣,如同驚雷般爆喝出聲。

“況且你身上剛剛釋放神通時露出來的那一絲怎麼也掩蓋不住的妖魔腐臭之氣,如何能瞞過我的鼻子?!”

“說!真正的齊師兄是被你奪舍了,還是被你生吞活剝了?!你這妖魔,處心積慮混入太玄宗,究竟意欲何為?!”

周遭再次陷入一片死寂,這一次的寂靜,沉重得彷彿能壓垮人的脊樑。

齊鎮臉上的冰冷終於有了一絲鬆動,他盯著李燁,眼中閃過一絲複雜難明的意味,最終化作一聲長長的嘆息。

“好好好,好個李燁,心思縝密,膽識過人,果是個難得的人才啊。”

這嘆息,這言語,幾乎等同於直接承認了李燁的指控!

可李燁的心卻沉得更深,絲毫開心不起來。他目光飛快掃過裴慶等人,只見他們在最初的震驚後,眼神開始閃爍遊移。

甚至有人悄然握緊了手中的法器,望向自己的目光中帶著審視和一絲蠢蠢欲動!

他太清楚這些人的德性了!

指望他們為了真相和所謂的同門之誼,聯手對抗一個能輕易碾壓他們的妖魔?

簡直是痴人說夢!

更大的可能是,他們會立刻調轉矛頭,合力將自己這個“捅破窗戶紙”的麻煩解決掉。

然後拿著他的屍體去向這位強大的“齊師兄”邀功請賞,換取活命甚至更進一步的機會!

“等等!”

眼看裴慶等人似乎就要按捺不住出手,李燁猛地抬手,對著齊鎮微笑道,“事已至此,李某自知難逃一死,但臨死前尚有一個疑惑,如鯁在喉,不吐不快,還望閣下成全,讓我做個明白鬼。”

腦海中那道至關重要的法術,如同即將破繭的蝴蝶,只差最後一絲力量的注入。

萬不能在這功虧一簣的關頭被打斷。

他必須拖延時間。

“你問。”

齊鎮歪了歪頭,他揮手製止了身旁那些躁動不安的修士,目光帶著一絲審視的讚許,落在李燁身上。

似乎對李燁的膽識和臨危不亂頗為激賞。

李燁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大腦飛速運轉,每一個字都經過仔細斟酌:“你之所以煞費苦心,引我在這深海斷山中閒逛,最終讓我找到這個地方,允許我接觸那些殘篇。

是因為你知道,或者說,你賭定,我能將這些殘篇功法復原成完整的《玄清三才歸元登仙願景法》!對不對?”

他緊緊盯著對方,不放過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

“不錯。”

齊鎮嘴角勾起一抹歎服,坦然點頭,“這正是我將你引到此地的最終目的。

你也果然沒讓我失望,真的做到了這件事。

說心裡話,這是極其讓我震驚的,若非我有能力證明你做到了,到現在我也不敢相信。”

“果然都是你計劃好的,也就是說,這篇功法從頭到尾都只是被分成數百分的殘篇,根本就不是你所說的是被你親手分裂的。”

李燁搖了搖頭,眼中寒光更盛。

他緊接著丟擲了那個一直盤旋在心頭的疑問。

“可這點也是讓李某想不通的一點,閣下既然要引誘我來恢復這殘篇功法,就必然事先就知道我有這個本事,否則你何必大費周章?”

“那麼,是誰告訴你我能將殘篇復原的?又是誰看穿了我,並指示你佈下這個局的?”

能知道他擁有復原上古功法能力的人,必然洞悉了他最大的秘密。

也就是他那遠超常人的真人境根骨。

就算不完全清楚根骨品級,至少也看穿了他擁有某種逆天的資質。

這才是對方處心積慮的根本原因。

當李燁的這個疑惑問出口後,隨之而來的就是接連不斷的更深層的疑惑。

試想。

就算齊鎮是練氣巔峰修士,他又是如何找到這深藏於茫茫海底、位置詭秘到極點的斷山的?

他又是如何進入此地,甚至能操控此地殘留的古老陣法的?

要知道,這些可都是上古修士留下的東西!

這一切,僅憑一個“練氣巔峰”的齊鎮,真的能做到嗎?

李燁那敏銳得近乎直覺的本能告訴他。

這是不可能的。

齊鎮的背後,必然還隱藏著一個恐怖的存在。

一個更強大、更神秘、更可怕的存在。

正是這個人,在幕後操控著一切。

猜中這一點,沒有給李燁帶來絲毫的得意或慶幸,反而如同墜入了萬丈冰窟。

一股徹骨的寒意瞬間席捲全身。

因為如果這個猜測屬實,那麼幕後黑手極有可能是一位築基真人境的恐怖角色。

這絕對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結果。

面對練氣後期、甚至練氣巔峰,他尚可憑藉諸多底牌和一股狠勁拼死一搏,爭得一線生機。

但面對築基真人?

那結果...

李燁根本不必多想。

唯有—死,甚至,比死亡更加恐怖。

他可能會被真人揮手間抹去神智,煉製成一具沒有任何思想也沒有任何情感的傀儡。

他所有的行動,都將是真人的意志體現,而他自己卻可能渾然不覺,以為那是自己的選擇。

這種靈魂被禁錮、淪為他人玩物的境地,分明比形神俱滅還要恐怖百倍千倍。

李燁的拳頭在袖中死死攥緊,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鮮血滲出也渾然不覺。

眼前所剩下的辦法看似只有一條。

那就是...

找機會施展神仙索。

這個念頭出現的瞬間,如同野火燎原般迅速侵佔了李燁整個心田,在心田迅速茁壯成長。

念頭結成沉甸甸的果實在微風中搖啊搖,很快就搖成一片金黃色的海。

“糟了!”

李燁突然感到十分不妙,他幾乎是要下意識就丟棄掉自己馬上就要繼續完成的法術,並立刻施展神仙索!

“有築基真人在放大我的這一絲念頭!”

李燁駭然。

下一刻,他的雙手控制不住地抬起,眼花繚亂地在胸前掐出了《神仙索》的繁雜手訣。

“齊鎮...或者說是他背後的築基真人要用我來實驗這神仙索!”

李燁片刻間就想明白了對方的想法。

念頭剛觸及這裡,他就不由自主地張口吐出了一縷明黃色的“炁”。

壞了!

這下真的糟糕了!

“等了這麼多年,終於要開始了!”

齊鎮張大嘴巴,目光灼灼望著李燁的雙手,似乎要從這雙手掐出的法訣中看出花來。

“轟隆!”

李燁的“祖炁”被吹出來後,陡然上下交錯,化成一道通天徹地的白光,輕鬆洞穿深潭空間和深海斷山,直到遙無邊際的極天。

齊鎮目中射出狂喜的神光,深吸口氣,忍不住縱聲長笑起來。

“老東西們,我馬上就能回去了,這一次,我要讓仙庭裡的所有仙靈都臣服與我!”

李燁此時卻根本聽不到任何聲音了。

他不由自主地伸手,順著這條發著白光的,尾指粗細的“神仙索”攀爬。

山壁、海水、土地、天空。

一切都沒有了阻礙,幾乎是在呼吸間,李燁就感到自己到了遙天之上。

低頭望去,腳下的太玄宗、坊市、草原,甚至是最北方的幾個國度都迅速變成了螞蟻大小。

“那裡,是大贏麼?”

李燁看到了熟悉的國度,她們三個還好嗎,她們知道自己要成仙了麼?

很快,就連這僅有的一絲嘆息的念頭都變得極為模糊了。

頭頂是令人恐懼的、永恆翻滾著的濃密黑暗。

李燁仍在向上攀爬,不知疲倦。

不知過了多久,黑暗破開了,露出更上方的無盡慶雲。

彩霞慶雲漫天,一百零八道散發白金光芒的玉色拱橋接天連日,一眼望不到盡頭。

拱橋上下方坐落萬千仙宮金寺,粉霧瀰漫,一行白鶴在華彩中穿梭,偶爾發出清鳴鶴唳。

李燁發現自己赫然到了一處連做夢都想象不到的奇妙仙境。

按理說這裡應該是極天盡頭,可他手中的神仙索卻仍通往上方。

李燁的雙手無法鬆開,只能任憑繼續往上。

直到那更高更遠的銀之庭。

黑暗中處處金雷閃電,不知過了多久,神仙索終於到了盡頭。

李燁站在了那超越任何想象的銀色庭院的外圍。

他成了這麼多年來,唯一一名到達銀之庭的修士。

於是李燁理所應當的接管了仙庭之主的記憶,做了銀之庭的主宰。

修為早就在進入銀色庭院後被提升到了真人境,而根骨更是來到了“真君”級別。

至於後方緊跟而來的齊鎮,亦或說是那名化身齊鎮、和齊鎮共存的妖魔,則被李燁翻手間鎮壓。

仙庭之主名副其實,李燁發覺下方天空的邊界開始龜裂。

他用無上法力,將大贏朝所有人都保護起來,送到了銀之庭下面的仙境。

他將整個大贏的所有人都用真君級的法術凍結。

打算在天地壞空的大劫徹底結束,新一輪的輪迴開始後,將這些人再次放到新生的世界中。

共同建立新紀元。

而李燁則用真君境界改天換地的無上法力,帶著晏蘇兒、祝霓裳、陳慧,還有靈音等女,一起去了自己原本的藍星世界。

從此和她們過上了無憂無慮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