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手指?”

李燁眨了眨眼,確認不是幻覺。

經常穿越的朋友都知道,金手指是穿越者隨身必備的好夥伴。

“哈哈,老天果然不會放棄每一個穿越者!”

李燁心懷大慰。

“等會兒!這根骨低劣是什麼鬼,太拉胯了吧?這人怕不是廢了?”

根骨在前世的道家來說,和人的悟性、資質,還有身體素質等息息相關。

以李燁的理解,根骨好像並不關乎智力,但卻經常和其他更多更深的東西聯絡在一起。

“低劣的根骨,是說我比普通人還差嗎?”

李燁有些無語,摩挲著下巴。

至於射箭倒是最好理解。

射箭、陷阱,這兩個幾乎是每個古代獵人的必學課程。

獵戶在古代地位可不低,沒人會輕易招惹一個經驗老道的獵手。

獵戶如果成群結隊結成勢力,並且有頭領的指揮,那威脅可就大了。

就算是官府都不能等閒視之。

而且獵人能打到獵物換錢,技術好的至少吃穿不愁是沒問題的。

這可比種地來的強多了!

“如果真能靠著打獵賺錢養家,這四兩銀子倒也不算什麼。”

李燁精神一振,迅速開始規劃。

有了弓,還需要箭。

家裡的箭矢本就不多,都被父親當時帶去了山上,所以並沒有多餘的箭矢供他來練習射箭。

不過這卻難不倒李燁。

他有一個想法。

來到院子裡,李燁將院中光禿禿的榆樹樹枝折斷幾根。

找出一根最適合的,用菜刀勉強將其削成一支“箭”的模樣。

箭的頭部李燁特意削得粗些,這樣才不至於太容易折斷。

然後他來到灶房,在地上找到幾捆有些發黴的稻草。

將其和一根一米多長的木樁綁在一起,用麻繩牢牢紮起來。

很快,一個簡易的草人就做好了。

晏蘇兒心思靈巧,看到李燁的模樣,猜到他要練箭,不由得滿心歡喜。

她吃完飯後,打算再去鎮子上碰碰運氣。

如果那家大戶人家還用自己,那就是最好不過的了。

但畢竟自己連著三天沒有去做工,所以晏蘇兒也沒什麼把握。

看到李燁‘浪子回頭’,晏蘇兒抹著眼角的淚水,雙手合十感謝各路神仙。

和李燁告別後,晏蘇兒就獨自出了門。

將這勉強能稱作是靶子的草人紮在院子中間,李燁站到幾步之外。

依照原身父親教導過的方式,將弓架好位置,然後拉開。

兩手拉開三十斤左右重的弓,吃力程度,讓李燁感到有些意外。

“射箭原來是這麼個體力活?”

“難怪古代軍隊的那些弓箭手,個個身體素質都強得可怕。”

只是拉開強弓,需要的力量都不容小覷,更遑論長時間的高強度戰鬥了。

“呼。”

深吸一口氣,李燁沉下心神,左手拉弓,右手持箭。

“射貴形端志正,寬襠下氣舒胸,五平三靠是其宗,立足千斤之重...”

回憶起前世的某篇射箭口訣,穩穩瞄準草人。

李燁心情平靜,右手握箭的三根手指驟然鬆開。

“嗡”的一聲!

弓弦震動下,弦上搭著的這支“箭”就射了出去。

這根有些發軟的榆樹枝,射在了草人三步之遠的右側後方,斜斜地插在地上。

“差這麼遠?”

李燁皺了皺眉,將其撿回來再次嘗試。

連著射了三次都沒中靶。

李燁也不氣餒,將箭不斷撿回來繼續練習著。

“哆!”

一聲輕響,第四次終於勉強射中草人了。

削尖了的箭尖扎進草人腿部,樹枝的尾部輕輕顫動。

“還不錯!”

李燁精神一振,心念一動,面板再次出現。

【箭術初學者:32\/100】

【特效:無】

【根骨:低劣】

“射了四次,只有一次射中後加了一點,也就是說,只要射不中就不增加熟練度?”

李燁念頭一動,漫無目的地對著地面和空中射了幾次,確認進度沒有絲毫增加。

“看來只有射中目標才會增加進度了。行,我倒要看看,過了初學者會是個什麼樣子。”

搞明白了面板的增強方式後,李燁又折下樹枝做了兩支箭,開始了鍥而不捨的練習。

如此,三支箭得以來回替換著用,李燁的效率自然大大增加。

時間過的飛快。

落日熔金,暮雲合璧。

兩人吃完飯時還不到中午,到了黃昏,箭術初學者的進度就已經到了(83\/100)。

進度極其喜人!

敲門聲忽然響起,李燁停下射箭動作。

這顯然不會是晏蘇兒回來了,沒人會敲自己家的門。

一陣詭異的靜默後,才響起有些耳熟的男子聲音。

“李兄弟,在家嗎?”

彷彿門外的人,剛剛在用眼睛窺測著門內的情景。

李燁眉頭微挑,一把將門開啟。

趙言瞪大雙眼,看到開門的是李燁,臉上流露出一絲失望。

“嗐,李兄弟,聽說你病得很重,原來是謠言,害得哥哥我白白擔心了這麼多天!”

“原來是趙兄,三日不見,久違。”

李燁皮笑肉不笑,對著趙言兩人隨意地拱了拱手。

三天前。

這趙言第一次主動請原身喝酒。

酒酣意濃時,說要花二兩銀子買下父親的準獵證,但被原身以不知在哪為由搪塞了。

趙言隨後又提出想買下晏蘇兒,不料又被原身支支吾吾遮掩過去。

趙言本以為摸清了原身的脾氣,沒想到對方竟有膽量接連拒絕自己。

兩次被拒,他終於惱羞成怒。

同行的幾人在他的暗示下,給原身死命灌酒。

深夜散場,幾人將醉酒昏迷的原身丟在村口的歪脖子樹下後揚長而去。

若不是晏蘇兒找到他將他揹回了家,當晚原身就得被深秋的寒夜活活凍死!

擔心?

李燁心頭冷笑,這種擔心,他可有些消受不起啊。

旁邊那名街溜子趁著兩人說話,賊眉鼠眼地往門裡探著頭。

“咦,李燁你在練箭?你家娘子去哪了?”

唰!

李燁猛然轉頭!

刀鋒似的眼神狠狠剜在這人臉上,驚得他激靈靈打了個哆嗦!

周圍一時寂靜。

“拙荊病了,在室內休息,不勞兩位掛心。”

李燁的語氣聽不出喜怒。

他稍稍低頭,長髮低垂遮住眸子,彷彿剛才的一幕只是幻覺。

趙言眼睛微眯,他剛才看得仔細。

那瞬間,李燁清秀的臉上竟出現了濃濃的殺氣!

活見鬼。

眼前這人只是三天沒見,竟像是變了個人。

這還是那個唯唯諾諾的李燁嗎?

“欸!不該問的不要亂問,淨惹自家兄弟不快活!”

趙言呵斥了跟班,嘴角露出微笑:

“既然李兄弟沒事,趙某也就放心了,不然好好的一頓酒,出了意外可不美!

練箭好啊,老李叔的手藝可不能丟!

你先練著,咱哥倆來日方長,以後有的是機會詳談.....”

兩人告辭。

李燁關上門,平復了下自己的心情。

他知道自己還沒能力公然和對方叫板。

“這趙言明顯還沒放棄,難道真是看上晏蘇兒了?

依照原身的記憶來看,這人似乎還有鎮上道觀裡的背景,不知是真是假。”

贏朝皇帝極為崇道,整日隨著道士國師煉丹採氣求長生。

以至於朝堂混穢、各地亂戰連年也不管不問。

全國上下,道觀裡的道士不光是地位尊崇,甚至還可以去京城做大官。

“這些道士就算沒有什麼道法,也不是我現在能招惹得起的。”

自己還沒有能力填飽五臟廟,生存尚是問題,眼下只能權且退讓,日後尋找機會。

這趙言之前就想殺死自己,沒道理今後不會再動手。

“弱肉強食,一切還是靠實力說話!”

李燁齜牙一笑,回到院子裡繼續沉澱自己。

隨著不斷拉弓,他的身體也越來越疲憊。

人畢竟不是機械。

李燁休息了一陣,喝了些水後再接再厲。

三支箭矢在他的高強度操練下,兩支都已經摺斷損毀,連草人也瀕臨散架。

“還差八點!”

李燁渾身大汗,憑著毅力,咬牙強行將最後的點數堆上去。

天色擦黑,院子裡起了些薄霧。

視野開始變差了起來。

伴隨著最後一次射出,李燁終於將進度生生堆到了百分之百。

此時他不只是兩隻手臂,全身都已經徹底痠軟,連走一步都感到無比的難受。

好在面板終於突破了!

【箭術入門:(0\/200)】

【特效:箭術加持,三十步內射箭例無虛發。】

【根骨:普通】

李燁只覺得渾身一燥,似有無名爐火從體內虛無處噴薄而出!

在極短的時間內,他的身體發生了某些重大改變。

根骨從低劣,變成了普通!

不僅身體的疲勞消散大半,連帶著兩條臂膀的力氣,都比剛才大了將近三倍!

李燁原本的打算,也只是盡全力學習射箭技術,但家裡已經揭不開鍋,箭術這東西又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就算是練個把月都不一定能射中什麼獵物。

陷阱聽著可以,但其實並不適合他這種一個人上山狩獵的情況。

反正也沒有其他生存門路,李燁也只能姑且走一步算一步。

這個技能的到來,對他來說簡直是雪中送炭,再好不過。

三十步!

“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

在古代,跬、步是分開來的,意義不同。

“跬”就是單腿邁一次。

成年男子的一個邁步,大約是六到七十公分的距離。

而“步”則是雙腿交替邁步一次,也就是兩次跬的距離,約有一百二到一百四十公分。

三十步,也就是極限四十二米的距離。

這個距離雖不是太遠,但能做到百發百中,也算是很可觀的命中率了。

“不過是用來打獵,綽綽有餘!”

再加上體能增強後的力量,自己雖不會武功,但也足以空手應對幾名壯漢的襲擊了。

李燁心知肚明,趙言等人還會來找自己。

他說不好對方的目標是自家的準獵證,還是晏蘇兒,抑或只是單純想找自己麻煩。

但自己最好還是趕快想辦法賺錢習武,擁有自保的本領最好。

“飯要一口一口吃,習武倒是不急。現在至少打點野兔野雞填飽肚子是沒什麼問題了...”

步子邁的大了,容易扯著蛋。

李燁用涼水拍拍臉,精神抖擻地活動了幾下筋骨,適應著身體的新變化。

肌肉似乎更緊實了些,但外表看上去幾乎沒什麼變化。

捏著手裡這隻三十斤重的反曲獵弓,比剛才輕了何止一倍?

李燁撿起腳邊的箭,輕鬆將弓拉成滿月,朝著草人一箭射去。

不需要刻意去瞄準,李燁莫名的就有種可以射中的直覺。

三十步內例無虛發!

“嘭!”

一聲悶響,榆樹樹枝直接貫穿了草人頭部。

用了將近一整個白天的稻草人,和這最後一支箭,兩者同時潰散開來。

“多謝。”

李燁輕聲道。

與此同時,門外傳來開門聲。

晏蘇兒終於回來了。

李燁放下心中的擔憂。

畢竟趙言和他的狗腿子們是有可能直接找晏蘇兒的。

“燁哥兒你瞧,我和張老太太預支了這段時間的工錢,一共兩百文,喏!”

晏蘇兒蹦跳著來到李燁跟前,獻寶似的將手掌心的兩竄銅錢高高舉起。

‘真是細枝結碩果啊!’

李燁沉默片刻,輕嘆著問道:“你就不怕,我拿這錢去喝酒?”

晏蘇兒一怔,低聲道:“怕,當然怕。

不過,我更怕你需要錢的時候為錢發愁,何況這點錢,也不夠咱們交稅的。”

晏蘇兒繼續說著:“你既然開始練箭,該是想去虎頭山上打獵吧,打獵沒有箭怎麼能行?

這錢雖然少,不過應該也夠買上幾支箭了。明天到鎮上看看吧,說不定你會找到...”

“呀!”

晏蘇兒正自顧自說著,忽然發出嬌呼,是李燁直接將她抱了起來。

“燁哥兒,別胡鬧,快放我下來。”

晏蘇兒又羞又急,原身之前可從來沒有這麼做過。

“娘子辛苦了,我打算好好犒勞犒勞你。”

“啊,不用...”

她旋即明白了什麼,抵抗漸漸小了下來。

李燁深深嗅了一把女子髮間淡淡的香氣,摟緊懷中僵硬的嬌軀,大步邁進屋內,一腳將門帶上。

屋子裡一陣低聲私語。

“燁哥兒,你力氣怎麼這麼大?”

“沒你的大。”

“哎呦你幹嘛,哼...”

“噓,別說話。”

“...嗯嗯...”

鹽一樣的月光灑在院子裡。

秋夜寒苦,似乎比冬日還要冷上幾分。

往常一片沉寂的小屋裡,卻是說不出的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