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琬被拉著敘了會兒話,挑著些記憶裡重要事情講給公冶文竹聽。
公冶文竹聽著黎琬侃侃而談,想著可能當爹的太不靠譜了,才有了這麼穩重的女兒。
"小黎琬,過去已逝,不惜盛年。 "黎琬剛說完就聽到這句話,抬頭見師祖意味深長地對著她笑。
"謝師祖教誨。 "黎琬以學生之禮,認真的彎腰致謝。
"去轉轉吧,看看你自己的房間還喜歡嗎?然後把你爹叫來。 "公冶文竹儘量心平氣和道,一想到那個孽徒就忍不了。
"師祖。 "喬在洲剛想進屋,聽到他們還在談話,就帶著徒弟退步守在門口。眼見他們談話結束了,覺得再不說話,已經完全被忽視的徹底了,無奈的發聲。
祖孫倆這才注意到守在門口的師徒倆。
"小黎琬,這是你師兄喬在洲,一直在書院裡當夫子,是你三師伯的徒弟。 "公冶文竹摸了摸自己鬍子,絲毫不為忘了剛才下棋的事情而尷尬。
"我呢,我呢,小師姑,我叫司南嘉,我是師父的徒弟。 "司南嘉見沒介紹他,他自己搶著生怕黎琬沒注意到他,師叔祖一送就是寶貝,師姑總也得送點什麼吧,司南嘉想的理所當然。
"小黎琬,那是你大師伯的小孫子。 "公冶文竹斜睨了司南嘉一眼,這小傢伙也是個上天入地的性子。
"師祖,小師妹,我就先帶南嘉回去了。 "喬在洲對著公冶文竹鞠了一躬。
又衝著黎琬笑道"改日幾個師兄弟妹們都來了,我們再敘。 "
聽著這話,公冶文竹心裡暗自笑笑,這徒孫平時刻板嚴肅,但確是個好熱鬧的一個人。
"師父,我等會兒自己回去,小師姑初來乍到,我來領著小師姑熟悉熟悉這裡。 "司南嘉那雙大眼睛又滴溜溜轉了一圈。
雖說調皮,但是個單純的孩子,有什麼小心思,大家一看便知,黎琬也沒拒絕他,衝著他笑笑,"既然師侄那麼熱情,我這個做長輩的也不好拒絕。 "
喬在洲聽著小師妹的話,臉差點破功了,他看著比自己徒弟還小的小師妹,說出這麼老成的話,又想想師叔這麼有趣的性子,著實有點不大相配啊。
喬在洲也沒管這小徒弟了,自己一人出了山谷,他下午還要授課,更何況他等著傳信給那些傢伙,許久未歸總要回來看看不是。
"小師姑,小師姑,跟我來。 "司南嘉開心的跑出去,差點撞到迎面走來的秋籬。
秋籬有點落寞,尤其是剛離開爺爺,看到剛才熱鬧場景就有點想念他爺爺了。
看到秋籬興致缺缺的樣子,黎琬看出來他大概想自己爺爺了。
"秋籬,走走走一起,我這小師侄來當我們導遊。 "黎琬調侃道。
"導遊,嘿嘿我是導遊。 "司南嘉第一次聽這名兒,領會了其中的意思,覺得這詞還挺有趣。
黎琬互相介紹了一番,年紀相仿的小傢伙們總能容易打成一片,這不沒一會兒就哥倆好的勾肩搭背起來。
黎琬從南嘉口中才得知,世人不知雲亭,只知瓊山,是因為入了瓊山才知道有云亭。 登上瓊山書院的藏書閣,窗外會看到一副奇景,一座亭子坐落於行雲之中,但如果出了藏書閣,無論在哪裡都看不到亭子的位置。
"我看過一本野史典籍記載,雲亭的開派人是太玄老祖,他老人家是位追求修仙之路的道士,而那座亭子是他人家經常修道打坐的地方,此地被稱為雲亭谷也和他老人家有關係。 "南嘉說的有鼻子有眼的,彷彿他自己親眼所見似的。
"那座亭子真的存在?會不會是海市蜃樓?"黎琬驚訝的看著秋籬,沒想到過秋籬懂這個。
"琬妹妹,別這麼看著我,是黎叔和我說過的。 "秋籬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不不不,那亭子真實存在的,師祖他老人家應該知道怎麼通向那座亭子,但是他就是不說,我問過師伯他們,他們也直言不甚清楚。我就跑去問師祖,回回問,回回要捱罵。雲亭之謎也就成了瓊山未解榜排名第一。 "南嘉撓了撓頭,對此的好奇心日益月滋。
黎琬對於這未解榜單的看法就是,少年們讀書時期總得搞點事兒,來點東西充當調味劑。
"嘿,其實小師叔祖也是在瓊山未解榜單排名之中。 "司南嘉笑了笑。
黎琬抽了抽嘴,她爹居然也能榜上有名。
"左爺爺,我爹呢?師祖找他。 "黎琬碰到了剛整頓好馬車的左平。
"主子已經跑去公冶老先生那裡去了。 "左平一想到這跳脫的主子,不覺無奈。
"小主子,要不要去自己屋子那兒看看,缺什麼告訴老奴,老奴好去置辦。 "左平指著那邊的院子說道。
"嗯,知道了左爺爺,我這就過去。 "黎琬帶著兩個小跟班往自己的住處走去。
左平看著三個小傢伙的背影,不由失笑。
"小師姑,剛才小師叔祖給了我一份見面禮,小師姑按照輩分你比我大一輩呢。 "司南嘉講了那麼多,終於進入正題了。
"所以呢?"黎琬當做沒懂其中意思。
"司南嘉,你好不要臉。 "秋籬睜大眼睛看著他,琬妹妹年紀比他還小呢。
"嘿嘿,小梨子,別這麼說嘛!"司南嘉撲到了秋籬的背上。
黎琬一進屋子就有如沐春風之感,月白色紗帳隨著風輕輕飄動,淡淡的檀木香充斥著周圍,鏤空的雕花窗桕中透著點細碎的陽光,中間一張案桌上擺著瓷瓶,裡邊插著束雛菊,簡單的格局,素雅的佈置一目瞭然,一切都是那麼清新閒適。
黎琬輕嘆了一聲,這才是她內心裡正常的房間啊。
女子閨房不好進入,司南嘉和秋籬在院子裡繼續嘀嘀咕咕。
"喏,別說我這師姑沒給你見面禮。 "黎琬拿出來了兩個小木盒,遞給了司南嘉和秋籬。
"我也有?"秋籬指了指自己。
"見者有份,咱倆是兄弟,她就是我們兩個的師姑了,應該的,應該的。 "司南嘉特別貼心的幫忙遞給了秋籬。
秋籬覺得司南嘉甚是厚臉皮,但是他很開心擁有了自己的朋友。
"這裡邊的瓷瓶是止血藥,一抹就能止血,你倆自己放好了。 "黎琬一再叮囑,就怕他們亂用,她敢說她配置出來的藥,這個時空她第二就沒人敢稱第一。
一行三人說笑著出了院子,繼續欣賞山谷的風景,熟悉這裡的屋舍佈局。
"嘻唰唰,嘻唰唰,嘻唰唰,哦哦……"黎琬隔著一堵矮牆,聽見了她爹的聲音。
於是三個小傢伙,墊著石頭,從院牆上探出了腦袋。
"爹,你幹嘛呢!"黎琬一上去,就是撲鼻而來的騷味,趕緊捏著鼻子問。
"沒看見嗎?洗茅坑呢,你看這個茅坑許久不用,總要洗洗乾淨,這以後我們萬一接待客人,這裡也要用。 "黎安國從裡邊鑽出來,舉著手裡的刷子給他們看。
他鼻孔塞著布條,咧著個嘴露出了八顆鋥亮的大白牙,笑的特別的不懷好意,"你們要一起幫忙嗎?"
"嘔。 "隨著黎安國的靠近,那股味道愈發來勁兒。
"不了,不了,我們還有事兒。 "黎琬三人齊刷刷搖頭,跳下去趕緊跑路了。
"哼,有福要同享,有難不同當。 "黎安國耷拉著腦袋,繼續去裡邊接著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