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隨著封行陣開啟,空間陡然一顫。

漫天的毒霧迅速潰散,縷縷陽光普灑山河,照耀這片因修士戰鬥而滿目瘡痍的土地。

與此同時,山上傷勢嚴重的李綰幽沒有了行力支撐,再也無法保持站立,染滿鮮血的嬌軀緩緩倒下,昏迷了過去。

江葉舟以及兩名黑衣男子還未來得及做出反應,行海便被陣法封禁,齊刷刷墜落山谷。

楊七郎身著赤虎鎖子甲,有行力來源倒是不受影響。

即便甲中能儲存的行力不多,但在封行陣中,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他看著跌落中滿是慌亂的江葉舟幾人,漠然一步踏去,抬手一抓,將三人拘到面前。

“楊七郎,你,你膽敢!”

江葉舟慌了,扭動身軀見掙扎不開,只能幹瞪著楊七郎威脅:“我是四皇子的人,你殺了我,四皇子不會放過你的。”

而那兩名七金七節境黑衣強者此刻也顧不得風範,接著江葉舟的話急喝:“正是正是,小子你可別亂來。”

“若是你放過我等,今日之事,我等不再追究。”

“將死之人,如何追究?”楊七郎抿嘴。

玄水龍紋槍一抬,就要朝江葉舟戳去。

“且慢!”

江葉舟見楊七郎不是玩假的,神色一駭,立馬大聲求饒道:“楊七郎,我好歹也是你娘子的師兄,昔日在宗門也曾關照過她。”

“看在這份上,你就放我一馬吧,我以後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不會再為非作惡……”

嗤!

楊七郎像是看白痴般瞅了打感情牌的江葉舟一眼,沒有回答,一槍貫穿其體軀,給他來了個透心涼。

緊接著一震槍身,將江葉舟震了個粉碎,隨而瞅向了另外的兩個黑衣男子。

兩名黑衣強者見狀,怔顫後也知楊七郎不會放過他們。

一時只恨疏忽大意,沒將這小子放在眼裡。

就這樣,二人在悔恨中,被楊七郎一槍刺死。

……

傍晚,火光晃動的山洞中。

李綰幽緩緩醒來。

她見身上蓋了一張毛絨毯子,並感覺身軀光溜溜的,霎時不由一慌。

撐開毯子往裡一瞅,嬌軀一陣悸顫。

此刻的她,一絲不掛。

凝脂如玉的肌膚上傷口已經全部癒合,但勻稱無贅肉的小腹處,有一個複雜的紋印,將她行海封禁。

“咦,李仙子,醒得這麼快?”

這時,洞中火堆旁傳來一道男子聲音。

李綰幽聽到這聲音,立馬拽著毯子裹著裸軀坐起。

蜷縮在角落,咬著唇口死死盯著對面的白髮男子。

白髮男子人畜無害地笑著,手持一根鐵棍,正往鐵棍上烤得金黃的野雞搓灑著佐料。

面對如此狀況,李綰幽並沒有像其他女子那般大吼大叫。

她低垂著美眸沉默許久,才冷冷開口:“楊七郎,你想做什麼,為何封禁我行海,為何不殺我?”

她與洛清仙有仇。

按道理說步入此番境地,楊七郎理當找準機會出手才對。

怎麼還為她治好了傷?

封禁行海倒是可以理解。

不理解的是,既然治好了傷,怎麼不給她穿好衣裳,這不是讓她醒來難堪嗎?

還有,治療那傷勢,就非得把她脫個精光嗎?

不會是故意的吧?

想著想著,她既羞又怒。

恨不得撲上去吃了楊七郎。

面對李綰幽一連串的詢問,楊七郎沒有立馬回答。

只是持著鐵棍走近,將烤好的野雞遞去:“你傷勢剛好,現在又沒有行力維持體能,很餓了吧,吃點東西。”

此話一出。

李綰幽肚子不合時宜咕咕叫了一聲,她臉蛋一紅,難堪不已低下了頭顱。

於毛毯裡輕輕摸了摸小腹,的確是很餓了。

李綰幽思忖些許,只得聲若細蚊輕聲道:“你,你給我件衣裳,我這樣……怎麼吃?”

楊七郎瞧這冰山美人竟也有這種女兒態,微微恍了恍神。

轉而苦笑搖頭,很認真的回答:“我沒有女子的衣裳,而我行海里也沒幾套衣物,且都是我穿過的。”

“昨日你傷得很重,差點死了,不得已,只能用行力配合藥物,外內同時療傷。”

說著,楊七郎指了指山洞地面一個人工開鑿的浴池。

池中,還漂浮有許多珍貴藥材。

李綰幽側頭瞅了那浴池一眼,臉頰有些滾燙,咬了咬唇,又結結巴巴道:“那,那為何不殺我?反而要救我!”

楊七郎嘴角一撇,將鐵棍倒插在石床上,轉身慢慢走到火旁坐下,抓起一根木柴有意無意的撥著通紅的木炭。

側頭瞅了一眼將毛毯裹著酥胸,伸手從鐵棍撕下一隻雞腿細嚼慢嚥的李綰幽,輕輕嘆道:“因為,你在凌雲山脈救過我兩次!”

“我楊七郎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也知道有恩必報。此番我救你一次,若是有機會再救一次,你我一筆勾銷。”

說罷,楊七郎眸子一眯。

手中持著的木柴重重敲了敲地面,語氣頗為冰冷道:“到時,你若再針對我家娘子,我必殺你!”

李綰幽握著雞腿的小手一頓。

她垂眸思索幾許,幾口囫圇啃食酥脆的雞肉,將骨頭一丟,拍了拍小手:“給我一件你的衣裳,我不嫌棄。”

“也不用什麼再救一次,你解開我身上的封禁,你我從此一筆勾銷,我會立馬離開。”

呵!

“李仙子當我傻嗎?”

楊七郎嘴角一撇:“解開你封印,我豈不是拿你無法?你若出爾反爾,以我要挾我家娘子,楊某豈不是得後悔死!”

你!

李綰幽額頭一蹙,片刻很是失落低下了頭,喃喃道:“你也不相信我嗎?”

“我是想過以你要挾洛清仙不假,但可從沒想傷害你,否則,當初就控制你去尋洛清仙,又何必跟著呢?”

她的確不想傷害楊七郎。

畢竟那個冬天體內寒毒發作,是楊七郎給了一件貂裘。

雖然沒有什麼作用,但,那讓她第一次感受到了溫暖。

即便是廉價的施捨,她也視為珍寶。

故而,那件貂裘,始終不願拋棄。

火堆旁,楊七郎眉頭皺了又皺。

李綰幽的話,好像有些道理。

若其是肺腑之言,那她……難不成喜歡上了自己?

這個想法一出,楊七郎嚇了一跳。

霎時張大嘴巴看向石床上的李綰幽:“李,李仙子,你不會看上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