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主簿,忘了自我介紹,我乃趙構的侄女趙媛。這常府上下,包括那些弩手,都是我的人。你們若想硬闖,只有死路一條。”

趙構的侄女?

沈愈沒想到常府這潭水,比預想的還要深。

趙媛走出幾步,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沈主簿前往內室一敘如何?有些話不方便讓太多人聽見。”

郭昱伸手攔住沈愈。

“大哥,不能跟她去!”

趙媛的弩手們立刻瞄準了郭昱。

沈愈按住郭昱的手臂,對他搖了搖頭,眼下形勢硬拼絕非上策。

“郭昱,稍安勿躁。在此等我。”

他隨著趙媛步入內室。

郭昱被弩手們控制在院中,卻不敢有絲毫反抗,唯恐牽連了沈愈。

內室陳設雅緻,趙媛在主位坐下。

她直接開口道:“沈主簿,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我並非趙構的親侄女,而是的趙構同父異母弟弟趙昊的養女。”

沈愈只覺腦中嗡的一聲。

這反轉太過突然。

“那麼,趙小姐為何要對常魁下殺手?又為何要將我引來此處?”

趙媛一臉坦然:“趙構為了攀附鄘王,竟要將我獻給年過半百,行將入木的鄘王為妃。”

“常魁便是那趙構的走狗,負責將一直在反抗的我押解至此,想以邊軍生活的牢籠逼我就範。若非我養父母拼死派來幾名死士保護,我早已成了他們邀功獻媚的犧牲品。”

“毒殺常魁,只是我自救的第一步而已。”

沈愈此事背後竟牽扯如此之深。

趙媛話鋒很快一轉:“我聽聞沈主簿醫術通神,你的醫術早已傳開,既然這麼巧遇見,有一事相求。”

“趙小姐但說無妨。”

“我要你用醫術,讓我再也無法有生育。”

趙媛一字一句說道。

“亦或者,你替我製造出一種任何御醫都查不出的不孕之症,或是一種看似體質兇險,不宜生育的假象。只要能斷了那鄘王老賊納我為妃的念頭即可。”

沈愈端起茶杯的手停在半空。

這要求有點匪夷所思。

“趙小姐,此舉有風險極大,一旦敗露,恐怕是誅滅九族的罪。況且,不生育也可以……”

“鄘王多年沒有子嗣,難道你不知道嗎?這就是要讓我去給他生王子。但我寧願玉石俱焚也不從!”

“沈主簿若不答應,大不了,我將你們潛入常府之事宣揚出去,再將我父親與常魁的齷齪勾當劫掠軍餉的事一併捅開!魚死網破誰也別想好過!”

趙媛說的話,不像作偽。

“只要沈主簿肯幫我這個忙,我不僅能保證你和你的人安全離開,還會送你一份大禮。”

“一份關於趙構與常魁勾結,劫掠軍糧,意圖染指望北城的關鍵證據。”

沈愈泥捏緊了拳頭。

這個條件太過誘人。

要是能化解眼前的危機,更能得到扳倒趙構和常魁的重磅籌碼。

院中傳來一陣輕微的騷動。

郭昱想試探反抗,隨即被侍衛們低喝壓下。

沈愈抬眼,細細打量趙媛。

她好像沒有絲毫開玩笑的意思。

趙媛見沈愈在猶豫,接著說道:“我還可以告訴你,常魁今夜為何會在此秘密見了陶隆的人,以及他們說了什麼。這與嶽白將軍的安危,有直接關聯。”

沈愈的身體微微前傾。

“要我幫你,並非不可。但斷你經脈此法太過,且一旦施手術,再無挽回餘地,你終生不能為人母。不如,我們換一種方式。”

“什麼方式?”

“不如我娶你過門,此法既可以不傷身體,又可以將鄘王無法納你為妃。”

沈愈此言一出。

趙媛臉上泛起一抹紅暈。

“娶我……這倒是個法子。”

她低聲自語打量著沈愈,卻又開始猶豫起來了:“只是,恐怕來不及了。下個月,鄘王的人便會來接洽。趙構那邊催得緊,我養父雖然不情願將我獻出。”

“最快的方式……”

她頓了頓,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直視沈愈。

“便是你今夜,直接要了我,讓我有喜之後。再讓趙構請御醫來診脈。只要證實我已非完璧,趙構和常魁自然就死了那條獻媚鄘王的心思。”

沈愈整個人怔住了。

天下還有這等好事?

此舉確實能立刻解決趙媛的困境,也能讓他順利脫身,更能拿到扳倒趙構的證據……

只是,這代價過於……刺激了。

見到沈愈半天沒說話,趙媛惱了,逼問道:“沈主簿為何猶豫?又是你說要娶我!難道我不美嗎?”

沈愈的目光不由自主再次落在趙媛身上。

趙媛的衣襟下的曲線勾勒出驚心動魄的弧度,隨著呼吸輕輕起伏。

先前只覺她的臉頰因方才那番大膽言語染上淡淡紅霞。

這女人不僅心思狠辣,行事風格更是驚世駭俗。

“沈主簿果然是膽小之人,見到我的姿勢蠢蠢欲動,卻不敢要了我。”

沈愈他行醫多年救人無數,卻從未想過會遇到這般的情況。

“沈主簿,你若是不敢的話!莫要引發發笑了。”

趙媛的聲音再次響起,似乎在催促,尾音卻有些發顫,暴露了她內心的不平靜。

沈愈放下茶杯。

“趙小姐見笑了,我如何不敢了?只是……”

趙媛像是被羞辱了一般,打斷了沈愈的話:“沈主簿這是在戲耍我?方才不是你先提出要娶我過門的嗎?如今我拿出更大的誠意,你反倒退縮了?”

沈愈覺得趙媛容顏絕色,身段更是無可挑剔,找個拒絕的藉口都難。

“趙小姐傾國傾城,沈某何德何能。我沈某不配。”

“配不配,不是你說了算。”趙媛的輕輕拍了桌子。

“一切都是我說了算。我想嫁給誰就嫁給誰,我養父把我養大可不是為給鄘王那老頭當痰盂!”

話音未落,她已對沈愈欺身而上。

那纖細的手臂環上沈愈的脖頸。

沈愈只覺一股熱流從腹下猛然竄起,瞬間沖垮了所有理智。

他不是聖人。

懷中溫香軟玉,還帶著破釜沉舟的勇氣主動上騎,哪個男人的理智慧反抗?

沈愈反手摟住趙媛的那不盈一握的纖腰,將她更緊擁入懷中。

內室的紅燭搖曳,映照著交纏的身影。

時間在歡愉中流逝。

數個時辰之後。

燈油燃盡了最後一滴。

室內重歸黑暗,只餘下兩人粗重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