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陰山煉獄外的青石廣場上,此刻正瀰漫著令人驚訝的氣息。

圍觀的眾人臉上都浮現出錯愕之色,他們凝視著排名石碑,只見代表趙傒的印記正以驚人的頻率閃爍著,排名急速上升。

一些老弟子交頭接耳,語氣中帶著難以掩飾的驚疑。

他們原以為趙傒斷無可能在煉獄中支撐半個時辰,更遑論同時應對數十位同階武夫的圍剿。

現在他們的目光死死鎖定不斷攀升的積分,震驚道:

“單看這積分暴漲的速度,只怕那些明竅境巔峰的試煉者,連阻止他半刻都做不到。”

他們終於意識到,自己先前用尋常明竅武夫的標準來衡量趙傒,是多麼淺薄的誤判。

正當眾人屏息凝神之際,角落處身著雲紋錦袍的內門弟子突然開口打破寂靜,道:

“這位新晉真傳若真能躋身天驕榜前十,以明竅境之姿壓制靈海境高手,怕是能重新整理道院數年記錄。”

話音未落,旁側負劍而立的同門立即接話,道:

“這般資質或許真能創造奇蹟!“

場間氣氛開始活躍起來,三三兩兩的議論聲此起彼伏。

此刻倚在廊柱旁的薛傲宇瞳孔驟縮,指節無意識地在劍鞘上叩出輕響。

他握劍的右手猛然收緊,由靈木製成的劍鞘竟被捏出蛛網般的細紋。

周圍弟子並未注意到這個細節,仍沉浸在對趙傒的揣測中。

薛傲宇卻已聽不進任何聲音,腦海中不斷推演。

倘若趙傒當真能跨越大境界與靈海境強者抗衡,那麼自己那位剛突破靈海初期的兄長,恐怕連三成勝算都難以維繫。

而他以後恐怕終其一生都難以望其項背,更遑論洗刷落敗之辱。

…………

當青石廣場的觀戰者們仍在熱議之際,陰山煉獄深處的戰局已然發生更迭。

趙傒抖落槍尖沾染的陰煞之氣,腳下堆積的明竅初期鬼卒殘骸正逐漸虛化。

隨著最後幾縷黑霧消散在血色蒼穹下,趙傒知道真正的考驗即將來臨,地面突然湧動的煞氣印證了他的判斷。

六道泛著青光的虛影浮現,不過三息時間便凝聚成披甲執刃的人形。

這些新現身的鬼兵周身竅穴明滅不定,陰氣流轉間顯露出二十餘處陰氣漩渦,正是明竅中期特有的氣機特徵。

趙傒眼中閃過精芒,手中寒鐵打造的槍頭竟激得周遭陰氣形成微小的氣旋。

“壓力不大!”

他暗自思忖,體內百竅如同繁星般漸次點亮。

經過先前數輪廝殺,他刻意保留的真氣此刻在經脈中奔湧如潮,更兼周圍靈氣被百竅瘋狂吞噬,轉眼間便轉化為精純的武道真氣。

這份得天獨厚的優勢,讓他在這個本該處於劣勢的情況得到逆轉。

下一刻,鬼兵陣列突然爆發的煞氣如同實質般的黑霧,將四周籠罩在一片死寂之中。

那黑霧好似由無數怨魂凝聚而成,化作一道道漩渦,每一道旋渦中都浮現出扭曲的鬼臉,發出低沉的咆哮。

趙傒的思緒被這股沖天而起的陰寒徹底驚醒,他只覺得周身氣血翻湧,後頸的汗毛根根倒豎,好似有無數冰錐在耳邊低語。

他能清晰聽見自己耳膜震動的頻率,與那陰風掠過甲冑的尖嘯形成詭異的共鳴。

那六具陰兵以違背常理的速度結成半弧戰陣,焦黑的甲冑在陰氣映照下泛著幽藍寒光。

每片鱗甲的縫隙間都滲出粘稠的黑氣,如同活物般蠕動,偶爾有鬼火在縫隙中明滅,映出甲冑下森然陰氣。

…………

當鬼卒挪動腳步時,焦土地面竟像被無形的力量撕扯,裂開蛛網般的縫隙。

那些裂縫並非直線,而是扭曲成詭異的弧度,彷彿空間本身都在這煞氣下扭曲變形。

六道殘影在虛空中拉出詭異的軌跡,激起的碎屑在空中凝結成陰寒冰晶。

對於明竅中期的武者而言,十丈間距不過是咫尺之間,但當鬼卒們在四丈外驟然止步時,趙傒卻感到空間被某種力量扭曲。

他的靈覺中,那六具陰兵的身影竟在不斷重疊分裂,形成無數虛實難辨的幻影。

六柄鬼頭刀裹挾著森然陰氣劈斬而下,刀光未至,那股足以凍結生機的陰風已割面生疼。

刀氣所過之處,空氣中的水汽瞬間凝結成冰晶,紛紛揚揚地墜落,卻在觸及地面的瞬間化為粉末。

更詭異的是,那些冰晶碎片在墜落時竟發出孩童啼哭般的聲響,每一聲都直刺心肺。

趙傒瞳孔微縮,冷汗瞬間浸透後背。

這些鬼卒的配合遠超前幾波對手,六道墨色刀芒不僅封死了所有閃避空間,更暗合某種玄妙的陣勢,堵住他前衝之勢。

刀芒在虛空中交織成六角星形狀,每個交匯點都凝聚出實質化的陰氣漩渦,將趙傒的氣機牽引其中。

看著六道寒芒撕裂虛空,以開天闢地之勢劈斬而來,趙傒足尖點地,地面爆起三尺高的熾熱氣息,那是他體內真氣與氣血全力爆發的異象。

他腰間玉佩突然發出輕響,陰氣與赤炎兩種氣機在四周交纏,竟在虛空中凝出半透明的冰火蓮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