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婚宴佈置,他全程不曾參與,全部都是她一手策劃決定。

她總能把所有的事默默地做好,他從來不必為任何事情操心。

包括產檢等小事。

同樣是懷孕,沈之晴動不動就進醫院,動不動就要他陪伴。

每當那時候,他就會想起曾經的莫苒苒。

哪怕懷孕八九個月,她也會每天早起親手為他做早餐,晚上下班回家總能看到她坐在餐桌前等待他的身影。

他最近總是感覺到焦頭爛額。

公司的事,結婚的事,讓他無處可躲。

總是不自覺地就想起和莫苒苒剛結婚的那兩年,簡直就是他最省心,也最風光的時候。

可現在,一切已經變得面目全非。

以前心情不好回家時,家裡總是安靜的,也是讓人安寧的。

現在他連家都不想回了。

陸臣與心裡甚至冒出一個瘋狂的念頭,如果莫苒苒還放不下他,還願意跟他復婚,那麼就算他不要商硯給的那些利益,也可以為她當一個不負責任的渣男拋棄沈之晴,大不了就是給錢,或者找個地方把人養著……

隨便怎麼樣都行,如果莫苒苒願意的話。

他自我安慰地想,她應該願意的吧,畢竟自己是她從年少青春時期就喜歡的人,她對自己的執念那麼深,連為沈之晴坐牢都願意……

她應該,對他還是餘情未了的吧。

現在她的冷漠,或許只是因為當初他承諾不會再娶別人卻沒做到,抑或者,她心裡對他的怨氣還沒有發洩乾淨。

陸臣與顧自在椅子上坐下,等著莫苒苒出現。

卻不想,老師帶進來的孩子不是商丹青。

三個小男生的家長原本氣勢洶洶地想發火,結果進來辦公室,看清坐在那兒的是陸臣與,紛紛變了臉色,趕緊上去道歉。

生怕自己道歉慢了,自己會被針對。

陸臣與俊臉上一片空白:“怎麼是你們?”

那幾位家長都懵了,你看我我看你,不明所以。

有人低聲問:“不是我們,那該是誰?”

總不能他們的孩子還有別的家長吧?

陸臣與轉頭詢問老師:“和我兒子打架的不是商丹青麼?”

老師也懵,結結巴巴道:“不、不是啊,丹青最近都很老實,和滿星相處得很愉快呢。”

陸臣與:“呵。”

相處得很愉快,誰信?

他起身往外走,見陸滿星沒跟上,他駐足回頭,看著可憐巴巴坐在那兒發怔的孩子,他深吸了口氣,沉聲道:“跟我回家。”

陸滿星在老師的提醒下,才回過神,跳下椅子跟上去。

一路上,父子倆都沒說話。

上車的時候,陸滿星已經爬上去了,卻忽然看見不遠處有輛熟悉的車。

車裡坐著莫苒苒。

但她好像正在睡覺,腦袋靠在一個男人的肩膀上。

那輛車正徐徐開走。

陸滿星想也沒想便跳下車,邁著小短腿追上去!

陸臣與眼疾手快,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拎著他的領子把他拽回來,心裡本來就煩躁,此時徹底爆發!

他粗魯地把陸滿星往回拖,呵斥道:“你有完沒完,到底還要鬧到什麼時候!”

陸滿星只望著那輛遠去的車喃喃:“媽媽……媽媽在那個車上。”

“什麼?”陸臣與下意識扭頭看去,正好看到商硯的那輛邁巴赫消失在轉角。

半開的車窗,隱約能看到兩道依偎在一起的身影。

他的雙腳彷彿定在了地面上。

而在他看過去的瞬間,車裡的商硯似乎有所察覺,扭頭朝這邊看了一眼。

陸臣與嗓子一陣陣發緊。

偏偏這時,他的好友聞川又打來電話,質問他為什麼把沈之晴一個人扔在婚紗店。

陸臣與薄唇動了動。

聞川震驚道:“你他媽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陸臣與:“你這麼在意他,乾脆自己娶了吧,你不一直都喜歡她麼。”

說完也不理會那頭氣得吱哇亂叫的聞川,顧自結束通話電話,關機。

陸滿星重新爬回車裡,陸臣與也沒有再說什麼,上車,點火,回家。

另一邊。

黑色的邁巴赫駛過一段減速帶時,莫苒苒被震得短暫的醒了幾秒。

她睜開眼沒看到商丹青,便問:“丹青呢?”

商硯將她的腦袋重新在自己肩膀上尋了個舒服的位置,溫聲道:“她已經去學校了,你再睡一會兒。”

莫苒苒閉著眼搖頭:“我要回家。”

她說的家,自然是陽光小區。

那個又老院長的家。

商硯垂眸掩去眼底的神色,輕聲道:“好,我送你回去。”

聞言,莫苒苒這才重新睡去。

商硯輕輕撫摸著她的頭,另一隻手一直把她的手握在掌心裡把玩,摸著她纖細的骨節,估量著指圍。

最後他沒忍住,與她十指相扣握在一起。

莫苒苒對此一無所知,也不知道自己因為手上沒有戒指印,而取悅了男人。

商硯對司機使了個顏色,司機會意,找了條安靜的車道,平穩地開著。

兩個小時後,莫苒苒終於清醒了一點。

她醒來發現自己靠在商硯肩膀上,腦子清醒的瞬間,就是下意識去摸自己的唇角,又謹慎的看了看男人的肩,生怕自己睡著了流他一身的口水。

還好,他的衣服是乾淨的。

她坐直身體看向窗外,只覺得街景有些陌生:“我們這是在哪兒?”

“看你睡的正好,就沒叫醒你,順道過來辦點事。”商硯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肩膀,眼神掠過兩人握在一起的手,唇角微微勾起。

莫苒苒哦了聲,不疑有他:“那你的事情辦完了嗎?”

商硯:“嗯。”

他隨即吩咐司機,讓司機去陽光小區。

莫苒苒靠著椅背醒了醒神,覺得脖子酸,正想揉一揉,剛要抬起手,就發現自己的手被握著。

掌心貼掌心,十指相扣,親密無間。

也不知道這樣握了多久,她甚至能夠感覺到掌心裡已經有微微的潮意。

商硯順著她的眼神看去,像是才發現兩人的手,波瀾不驚道:“你剛才做了噩夢,自己握住我的手就不鬆開了,我叫了你,你沒醒,睡得很沉。”

莫苒苒:“……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