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我——”

王海生頓時啞巴了。

這都是我的詞啊!你就這麼幹淨利索的承認了?

你不應該是否認然後找各種理由嗎?

“閃開閃開。”

“怎麼回事?”

王福堂披著褂子帶著不少人走了過來。

“爹,陳順大晚上偷偷摸摸跑到飼養室,想對白知青圖謀不軌,被我們堵住了!”

“他還耍賴,說和白知青已經要訂婚。”

“白知青,你不要害怕,我爹還有民兵隊的人會替你做主的!”

王海生見他爹來了,頓時又來了底氣。

朝飼養室裡吆喝著。

任嬌告訴過他,這件事情鬧得越大,白露就越不可能當眾承認。

“順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雖說你有葛洪濤當你幹爺爺,也不能這麼為所欲為,這不是給人家添麻煩嗎?”

王福堂陰沉著臉色上前說著。

“支書,這一定是有什麼誤會!”

“是白露的身體不好,順子來給他治病的,我本來也要過來的,就晚了一點,不至於有事啊。”

陳善生從人群后面擠到了前面。

剛才過來的時候看見白露飼養室關了燈,他心裡就咯噔一下。

那小子明明說過來治病的,關燈做什麼?

哪有人關燈治病的?

陳善生這才明白,陳順十有八九是跟白露那啥了。

恐怕還不止一次兩次!

現在這個情況,怕不是要完蛋啊,你們倆搞物件就光明正大的搞唄,這下好了,被人堵在院子裡面,這種情況下白露怎麼可能會承認?

一旦白露不承認,那順子本就完了?

“誤會?”

“善生啊,這治病哪有關著燈的?”

“你治病這麼多年,難道不比我清楚?”

“說起來慚愧,一共到我們村的就兩個女知青,海生和任嬌兩人剛剛完婚,他們兩人的關係大家平常都是看得見的,白露平常基本不怎麼和村裡人往來,要是強行說有關係,就太不切實際。”

“人家知青到我們村,我們就要對人家負責。”

“要是陳順真的對白知青用強,就算之前他在村裡治病救人做了不少好事,我們也不能包庇他。”

王福堂大義凜然的說著。

心裡對王海生的表現非常滿意,今晚上這次行動幾乎無可挑剔。

跟上次在破廟的情況基本相同。

但陳順明顯不會有自己操作的手段!

“支書,你這話可不能亂說,誰說用強了?”

“我們倆你情我願的拉拉手說說話,總比在村裡其他沒人的地方好吧?”

“再說了,我跟白露早就準備訂婚了,這是我爹孃都知道,葛大爺還給白露留了嫁妝呢。”

陳順上前一步說著。

聽著陳順把當時他給王海生洗脫的話原封不動的搬了出來,王福堂不由得臉色一沉。

“胡說八道!”

“誰能證明你們的關係?”

“你別想抵賴!”

王海生瞪眼上前吆喝著,自己好不容易營造出來的局勢,還能被陳順三言兩語給攪和了?

話音剛落,屋裡的燈亮了。

“我可以證明,我跟陳順確實要訂婚了。”

緊接著,白露從屋裡走出來。

這是她第一次這麼勇敢的站在眾人面前說什麼,更是第一次當眾表達她對陳順的情感。

就在剛才,她在屋裡聽見外面發生的事情,焦急地不行,就想立刻出來替陳順解釋,他是來給自己治病的。

但又是拔針,又是穿衣服,耽擱了不少時間。

等準備出來的時候,局面已經有些失控了。

白露明白,這個時候就算出去說陳順是來給自己治病的,也沒有人相信。

陳順為了保全自己的名聲,才把話題轉移到他們兩個的關係上,她自然不能讓陳順一個人擔著。

“這……”

王福堂愣住了。

他萬萬沒想到,白露平日這麼靦腆一個姑娘,竟然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承認她和陳順的關係?

名聲不要了?

前途不要了?

一時之間,王福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王海生更是傻眼了。

不對啊!

任嬌說過,這白露的家世是絕對不可能讓她在外面結婚的。

怎麼會直接承認??

你承認了,那我怎麼汙衊陳順?

“這女知青一個個的也太不檢點了。”

“是啊,任嬌也就罷了,平常就跟村裡的小年輕打的火熱,這白露平常斯斯文文,也不跟人說話,怎麼就和順子搞在一起了?”

“改革開放,這年輕人也都野心了。”

“到底是城裡的女娃娃受歡迎,這幾年咱青山村就沒嫁出去幾個閨女。”

“……”

周圍湊熱鬧的村民們相互議論著。

“支書,這怎麼辦?”

“白知青都承認了,這跟之前海生的情況一樣啊。”

一隊隊長王富軍上前對王福堂問道。

“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

“雖說今晚上順子這事做的不太合適,但畢竟是人家兩個人的事,不是壞人進來搗亂就行了。”

王福堂咬著牙說著。

狠狠地瞪了王富軍一眼。

本來眾人有可能還沒法把兩次事聯想起來,你這一嗓子,都特麼意識到了!

今晚上的情況和上次王海生幾乎一模一樣。

把順子抓走,那之前王海生的事就徇私。

甚至但凡說一句陳順和白露的不是,就相當於打自己的臉。

你告訴我,我能怎麼辦?

王富軍自知說錯了話,連忙縮了縮脖子,帶著民兵隊的人撤了。

“都散了吧!”

“順子他爹啊,既然娃娃的事這樣了,就儘快定下來吧。”

王福堂轉頭對陳善生說著,訕訕的走了回去。

眾人散了以後,陳善生和何秀芬兩人還愣在原地。

剛才。

他們看見陳順和白露被堵在飼養室院子的時候,差點絕望了。

要是順子真把白露給怎麼了,看這架勢就蹲大獄了,沒想到所有的危機,在白露一句話之後,都不成立了。

頂多留下的,是兩個年輕人不檢點,以後名聲臭了,但至少沒有牢獄之災。

“他爹,順子沒事了?”

何秀芬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應該是沒事了。”

“當時民兵隊之所以把海生扣了,就是因為任嬌當時說海生強姦她。”

“耍流氓可是重罪,但要是女方不追究,這個罪名也就不成立,當時我聽村裡人是這麼說的。”

陳善生慢慢說著。

“那就是說,多虧白露剛才承認了?”

何秀芬也明白過來。

“是啊,要是白露跟任嬌一樣一口咬定咱順子是耍流氓,那估計就要蹲大獄了。”

陳善生點了點頭。

“白露啊,剛才這……唉……這都是什麼事啊。”

“臭小子,你來就來啊,讓人白露關燈幹什麼!”

何秀芬連忙上前拉著白露的手,還不忘回頭瞪了陳順一眼。

在他們老兩口眼裡,今晚上肯定是陳順藉口給白露治病,過來沒幹好事。

不然治病關什麼燈?

白露一個女孩,哪能這麼主動?

順子這小子,吃了飯就急匆匆過來,在地裡忙活了一天,還有力氣搞這些有的沒的。

跟他爹年輕時候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