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想方設法

尤河常年看到的都是他錦衣華服的模樣，今日卻穿了個粗布衣衫，不免感嘆：“南梁國師真是好魅力。”

凌霄睨了他一眼，“記住本太子的話了嗎？”

尤河立刻應聲：“太子殿下請放心離開。”果然太子還是太子，哪怕換了一身粗布衣衫也仍舊的太子的架勢，如今只願著太子前去那個小村落不要沒忍住而自曝身份。

“嗯。”他踩著馬凳上了馬車。

出了宮門便解了馬匹身上的繩子翻身上馬，兩腿一夾便駕馬而去。

秋日的早晨還是有些寒氣的，小染裹了裹身上的衣裳，跟喬芷找了個理由便出門去了，她現在心裡裝著的都是慕大哥的事，越快辦越好。

只是她從前在溫家的時候不常出門，後來跟著慕大哥回來也是出去的少，而且慕大哥的家又是坐落於白溪村的偏僻處，周邊都沒有什麼人家。

和村裡人不熟，這麼突兀的去打擾別人會不會不太好呢？她一邊注意腳下的路一邊又想著自己這麼做好不好。

路過一戶戶人家，小染在一個看起來有些破舊的屋子前挺住腳步，也許這樣的人家會容易些，這麼想著她便壯著膽子走了進去。

“姑娘你是？”一個看起來有些老太的嬸嬸問她。

小染想不識得她也是正常的，她鼓著勇氣卻還是聽見自己的聲音有些怯弱：“嬸嬸，我可以跟你商量一件事兒嗎？”

她說這話的時候，那嬸嬸一家子都圍了過來，弄的小染好生緊張，差點就把準備了一晚的話給忘了。

“商量什麼事兒？”這話是邊上的老婆婆問的，她好奇的看著小染，這姑娘倒沒怎麼見過，這一來就說有事想同他們商量，倒是稀奇的緊。

小染掃視了一番圍著她的人，鼓起勇氣說出自己的來意：“我……我來是為了慕大夫。”

“慕大夫？”老婆婆的眉頭立馬皺起來，拉著兒媳跟她保持了一些距離。

看到這種情況，她心裡有些不好受，彎下身子給所有人鞠了一躬，“我知道你們還有村裡的人都不與慕大夫交往，但慕大夫真的是一個好人，我知道我說了你們也不一定會信，但他是除了李大夫之外的村裡唯一一位大夫。

你們可以不找他，但是生老病死是件很平淡而正常的事，他是大夫他可以等著你們去找他，但是得了病的人每一個時間都是要緊的。

如果你們能相信慕大夫，你們家裡若是有人病了，第一次看病的慕大夫不收錢。”

說完這番話，小染自己也有些沒吃消，她沒想到有一天她能說出這樣的話，雖然跟昨晚想的不一樣，但只要結果好她就滿足了。

聽了她的話以後，這一家人互相張望著，像還是拿不定主意一般，小染也緊張的瞧著他們。

站後邊的老頭子忽然把手中柺棍一錘，“我信這姑娘的話。”他走到她面前，笑容可親的開口：“我孫兒現在還病著，躺在床上，請姑娘能來找慕大夫。”

小染是有些吃驚，但理智也是迅速回籠，“老爹爹請放心，我一定會讓慕大夫來的。”說完又再三感謝老爹爹才出了門。

她不由得揚起笑容，沒有著急繼續找人家，而是想著趕緊回去讓慕大哥來給老爹爹的孫兒看看病。

也許是她過於興奮了，走路的時候險些摔了一跤，好在最後趕回了家。喬芷見了覺著奇怪，就問了她兩句：“小染，你這是打哪兒來這麼開心？”

她顧不得詳說，“喬姐姐，小染有點事兒先去找慕大哥，等回來我再跟你細說。”然後匆匆忙忙去房裡找慕凌天。

“慕大哥。”她有些喘息。

“恩？”他沒有抬頭，手中拿著毛筆不知在寫什麼。

小染一時也不知該怎麼說，就囫圇著表達了意思：“有病人需要你醫治，慕大哥能不能去一趟？”

手中毛筆一頓，他抬起幽暗的眸子看著她，卻並沒有說話。

她不知他這是何意，再次詢問，只是聲音不如伊始那般有底氣了：“慕大哥可以跟小染去一趟嗎？小染真的沒有說謊。”

片刻後，他放下毛筆合上書冊，拿了藥箱同她一道出去，喬芷看見了也沒問。

到了老爹爹家裡，慕凌天沒有多餘的話，只進屋給他孫兒看病，老爹爹一家人見慕大夫真的來了，也沒有多話。

他診治了他孫兒，又給他寫了一張方子，“你按方子抓藥，一日三帖，五日內便能痊癒。”

小染快老爹爹一步拿走藥方，附身在他耳邊，心裡緊張的不行，臉上也有點燒起來。說話很是不自在，“慕……慕大哥，我……我跟他們說這次問診不……不收錢。”越說到後頭，她聲音就越如蚊子哼一般，若不是他耳朵尖，怕是要聽第二遍。

慕凌天淡淡瞧了她一眼，朝著老爹爹道：“我一時忘記，藥會讓人送過來。”

那個嬸嬸有些不可置信，都說慕大夫是怪人，可她見著分明不是，“慕大夫……真的嗎？”

他認真點頭，讓嬸嬸委實有些驚訝，卻又覺著欣喜。

出了老爹爹的家，小染跟在身後一聲不吭，直到……

“說吧。”

深沉的嗓音傳入她的耳裡，遲疑了一息，終究和盤托出，“我是想讓村裡人……不那麼怕你，願意向你求醫。”

他面色冷淡的走在前面，吐氣如蘭：“所以呢？”

所以？她抿抿唇道：“所以我就跟他們說……說你第一次看的病人不收錢。”小染垂著頭等待著他的訓斥。

冗長的時間過去了，一切依舊平平靜靜，小染終是抬起垂下的頭看著眼前的背影，這種感覺……

到家後本想和喬姐姐待一待，卻聽到他沉悶的聲音：“跟我來。”

她微怔，片刻不敢懈怠，急急忙忙跟上去。

“慕大哥……我……”或許是因為過度緊張，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反倒說的結巴起來。

他不問也不管，只說事，“既然是你找的病人，藥自然也應你去送。”他修長的手指在各種藥材裡穿梭，沒多久就包好了藥。

小染不吭聲的拿過藥，然後出門去送藥。

在路上，她忽然覺得這次事兒辦的還挺順利，便想著要不要再繼續找幾戶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