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那個她

葉逍遙仰頭將可樂灌入口中，喉結隨著吞嚥動作上下滾動。

冰涼的氣泡滑過喉嚨，在胃裡炸開一陣清爽，他愜意地長舒一口氣：

“爽！”

玻璃杯壁凝結的水珠順著指縫滑落，在大理石桌面上暈開深色水痕。

李世民盯著那罐冒著冷氣的黑色飲料，指尖無意識摩挲著鎏金腰帶扣。

帝王特有的鷹隼般的目光打量著葉逍遙的動作，忽然湊近罐口輕嗅——混合著焦糖甜香與碳酸刺激的古怪氣味竄入鼻腔，讓這位閱盡天下珍饈的君主微微皺眉。

他瞥見葉逍遙隨意後仰的慵懶姿態，學著對方仰頭痛飲。

氣泡在喉間炸裂的瞬間，李世民猛地嗆咳出聲，玄色衣袍因急促呼吸而起伏，卻仍倔強地咂了咂嘴：

“這滋味...倒是奇特。”

“仙人，這個可樂為何會叫可樂？”

“此中含有特殊成分，飲後能振奮精神。”

葉逍遙轉動著易拉罐，金屬表面的彩色圖案在陽光下流轉。

李麗質見狀，指尖輕捏易拉罐拉環，“啵”地一聲脆響驚得她睫毛輕顫。

淺棕色的液體泛起細密泡沫，她小口啜飲後，眼尾彎出月牙：

“竟有這般奇妙的口感！”

小兕子晃著兩條蓮藕般的小腿，粉雕玉琢的臉蛋因興奮泛起紅暈。

她利落地撕開娃哈哈包裝，取出吸管時還不忘炫耀：

“阿姐你看！”

透明吸管“噗”地戳進瓶口，小公主仰頭將飲品舉到葉逍遙面前，髮間的珍珠流蘇隨著動作輕晃：

“逍遙鍋鍋先喝！”

葉逍遙蹲下身與她平視，指腹輕輕刮過她肉嘟嘟的臉頰：

“兕子乖，哥哥不喝。”

小兕子瞬間垮下肩膀，轉身時卻偷偷瞟向李世民。

帝王正襟危坐，捻著鬍鬚的手都帶了幾分期待，卻見女兒直接略過自己，蹦跳著撲向李麗質：

“阿姐嚐嚐！”

空氣突然凝滯。

李世民的笑容僵在嘴角，耳尖泛起可疑的紅暈。

他慌忙舉起可樂猛灌，氣泡嗆得眼眶發熱，卻故作鎮定地咳嗽兩聲。

李麗質掩著繡帕輕笑，葉逍遙適時解圍：

“唐皇，那邊的胡桃木桌椅更寬敞，不如移步一敘？”

深褐色的木紋在陽光下泛著溫潤光澤，李世民的手掌撫過桌面，觸感與宮廷裡雕花檀木截然不同。

他斟酌著措辭，餘光瞥見不遠處蜷在沙發裡的小兕子——女兒抱著空瓶子，目光緊緊盯著電視裡跳躍的卡通形象，粉嫩的小嘴無意識地吮吸著吸管，發頂翹起的呆毛隨著晃動。

“仙人對兕子這般厚愛...”

李世民的聲音不自覺放柔。

“又是送的床墊，又是送衣裳的。

“我身為父親，卻不知如何回報這份恩情。”

葉逍遙望著小兕子因劇情皺眉的可愛模樣，嘴角勾起溫柔弧度：

“第一次見到兕子的時候，她那雙大眼睛看著我，我便喜歡上了這個可愛的丫頭。”

“送兕子禮物，我從未想過要什麼回報。”

“兕子既然叫我哥哥，那我這個當哥哥的，送自己妹妹一些禮物，沒有什麼問題吧？”

葉逍遙目光有些氤氳，像是想到了和小兕子第一次見面那天晚上。

“仙人尚未成家？”

李世民突然發問。

“二十五歲在我們這，未成家者比比皆是。”

葉逍遙摩挲著可樂罐子，水汽在指尖凝結成細小水珠。

“大唐的女子及笄便議親，男子弱冠必成家。”

“而我們卻以法律規定適婚年齡，且全憑個人意願。”

李世民若有所思地點頭，忽然壓低聲音：

“那...可有傾心之人？”

葉逍遙的手指猛地收緊，杯壁傳來的涼意沁入掌心。

記憶如潮水翻湧：畢業典禮上她白裙飛揚的背影，咖啡廳裡她無名指上的鑽戒，還有朋友圈裡她抱著嬰兒的幸福笑顏。

他仰頭飲儘可樂罐子裡的所有可樂，喉結滾動兩下才開口：

“曾經有過。”

窗外的風掠過樹梢，將這句話吹散在空氣裡。

小兕子的笑聲遠遠傳來，帶著驅散陰霾的魔力。

葉逍遙望著女孩純真的笑臉，忽然覺得，命運將這些來自不同時空的人聚在一起，或許正是要他明白——人生的圓滿，從來不止一種模樣。

李世民望著葉逍遙略顯落寞的神情，欲言又止，最終將話題引回小兕子身上：

“說來，兕子自小被朕與皇后捧在手心，卻獨獨與仙人投緣，倒也奇妙。”

他的目光始終追隨著女兒，眼底盡是慈愛。

這時，電視裡《喜羊羊與灰太狼》的劇情進入高潮，灰太狼又一次被小羊們用計謀打敗，灰溜溜地飛出畫面。

小兕子興奮地從沙發上蹦起來，舉著空了的娃哈哈瓶子跑到兩人面前，奶聲奶氣地喊道：

“阿爺！灰太狼又輸啦！”

她圓溜溜的眼睛亮晶晶的，臉頰因為激動泛起紅暈，髮間的髮飾隨著動作輕輕搖晃。

李世民伸手將女兒抱到腿上，颳了刮她的小鼻子，笑道：

“那兕子覺得，喜羊羊為什麼總能贏呀？”

小兕子歪著腦袋思考，肉乎乎的小手託著下巴，模樣可愛極了：

“因為喜羊羊很聰明！”

“還會和小夥伴們一起想辦法！”

“哦？”

“那我的兕子以後也要像喜羊羊一樣聰明，好不好？”

李世民輕輕捏了捏女兒的小臉。小兕子立刻挺直腰背，胸脯一挺，認真地說：

“好！”

“倫家以後也要保護大家！”

“就像喜羊羊保護小羊村！”

葉逍遙看著父女倆的互動，忍不住笑出聲。

小兕子聽到笑聲，轉頭看向他，從李世民腿上滑下來，跑到葉逍遙身邊，拉住他的手說：

“逍遙鍋鍋，你也來和我們一起玩嘛！”

“不了，兕子你先看電視吧。”

葉逍遙拒絕了小兕子。

“我要和你阿爺聊會兒天。”

小兕子看了看葉逍遙，又看了看李世民。

最後她還是點了點頭的，道：

“好吧。”

說完，小兕子跑去沙發邊，對李麗質說道：

“阿姐和我一起玩！”

李麗質輕輕點頭，道：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