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吵吵鬧鬧才是尋常日

“是我們剛才在河邊抓的，本來是沒有魚的，結果小九一下水，突然就冒出來這麼大一條魚。”

安喜獻寶似的把魚放進盆裡，卻因為太大了，險些叫它逃脫。

“就是，就是現在河裡面還有好多大魚呢，好多人都去抓了。”

安樂懷裡的那條也活蹦亂跳的，身上沾滿了魚腥味。

葉老太瞪了他們兩個人一眼，連忙打發他們兩個人去換衣服。

“瞧你們樂的，快把魚放下，回頭死了就不好吃了，還有衣服也趕緊換了。”

孩子們又一鬨而散，高興地說才沒過多久又有肉吃了。

看著面前的三條魚，葉老太拍了拍胸口，半天才緩過神。

仔細想了想，趕緊喊了周桂花來。

“桂花啊，趕緊把這魚處理了，今晚燒了魚湯，給孩子們補補。”

又另外把魚頭單放一個鍋，這看著沒有什麼肉。

但是燉出湯來，又白又鮮。

聯想到之前家裡多了啥，都有小九在場，葉老太哪裡不知道這次的魚也有她的份。

所以這魚頭湯就是特意給她燉的。

大火燒開把魚頭放進去，再用小火慢燉，出鍋之前扔點小蔥進去。

原滋原味，香味也早就傳開了。

“這是什麼味，怎麼這麼鮮，我老遠就聞到味了。”林翠玉手裡的針線活都沒放下，就跑到廚房看個究竟。

“別急，都有份！”周桂花笑著用筷子沾了一點湯，給她嚐嚐鮮。

誰想肚子裡有饞蟲的，不止林翠玉一個。

“我就說這誰家廚子的手藝這麼好，原來是我們家啊。”葉老四揹著一堆柴火從屋外走進來，也是深吸一口氣，露出饞蟲的表情。

“你們一個個的饞蟲上身了啊，別急，馬上就開飯了。”周桂花是老葉家廚藝最好的，沒有之一。

不管家裡誰病了，吃上一碗她親手做的麵條子，病保準好了大半。

歇腳的屋子也被打掃得乾淨，原本的蜘蛛網、雜草被清理一空，地上只放了幾張草蓆。

葉家人席地而坐，人人手裡捧了個碗。

屋裡沒有什麼被褥，只有幾張草蓆，也都弄得乾乾淨淨的。

負責打掃的葉嘉月和林翠玉，把被褥什麼的鋪在草蓆上，整了個大通鋪。

又張羅地準備碗筷，盛飯端碗，忙得團團轉。

而葉老太盯了小九換了乾淨衣裳，又追在哥哥屁股後面抓蟲子去了。

就在玩得不知道天昏地暗的時候，聽到家裡人吆喝吃飯了。

一人分了碗嫩白的魚湯，沒有桌子就端在手裡，就算是冒著熱氣都忍不住撮了兩口。

“娘，這地方真好，我還從來沒吃過這麼大，又鮮的魚。”李老二喝了口魚湯，又夾了塊魚肚肉，鮮得眉毛都要掉下來了。

再想夾第二口的時候，被老太一筷子敲在手上。

“都老大不小的人了，還和孩子們搶東西吃，這魚尾還吃不得你了。”

葉老二訕笑一聲，乖乖地轉戰魚尾，也吃得津津有味。

“再不錯的地方，哪裡有京都好，要是咱們能去得了京都，那才叫亂花迷人眼呢！”葉老三夾了塊魚骨頭，撮得正香。

他早些年的時候，護著商隊碰巧去過一趟京都，那簡直是劉姥姥進大觀園，稀罕得不得了。

“還沒安生兩日，你們魂又飛路上去了，我看你們就是個勞碌命，一刻也不叫我省心！

乖，小九咱們不學他們，來吃魚。”

葉老太叱罵了句，眾人也不敢應聲，一笑而過。

至於小九，家裡人生怕她不會吃魚，就單獨把魚細細地挑了刺，剁成了魚肉泥，一口一口的喂著。

吧唧吧唧吃得香甜，葉老太瞧了也高興。

“奶的乖寶，多吃點，長得白白胖胖的多好，來再來一口。”

小九是來者不拒，兩個腮幫子都塞得鼓鼓的，看上去叫人歡喜得很。

飯後，正是一天中日頭最大的時候，就是葉大郎都忍不住泛起困。

到底是有了落腳的地方，莫名叫人心安。

葉嘉月抱著小九，周邊圍著家裡的周桂花等人，有一搭沒一搭地做著針線活。

“哎呦，我這手笨的，剛才一抖把這鳥嘴都縫歪了。”周桂花手上正做著一雙鞋，只是那上面的鳥，怎麼看怎麼覺得奇怪。

林翠玉忍不住笑出聲，“三嫂，你可就別勉強了，你這做飯的手藝一絕，到了針線活上還不如我呢。”

葉嘉月也被帶得笑起來，自打她瘋病好了之後，倒是和常人無恙了，只是不太愛說話。

連帶著小九也是。

平日裡都幾個字幾個字地往外蹦。可把葉老太給急壞了。

先前還特意請了老李頭來看，“沒事，這丫頭身子沒什麼問題，就是不愛說話而已。你們平日多逗逗她，說不準話就多了。”

要說家裡話最多的，還得是老三家的安平和安學兩小子。

用周桂花的話來說，這兩小子上輩子保準是個啞巴，這輩子才有說不完的話。

“妹妹，妹妹，你快看這兒有條蚯蚓，你說它吃什麼？蟲子吃嗎？還是吃土？要不我們去抓蟲子給它吃吧。”

小九點著頭已經昏昏欲睡了，被他鬧得瞌睡蟲都跑了，應道。

“不要，上午大哥二哥已經帶我抓了好多了。”

“哼！大哥二哥抓的都是小的，我回頭給你抓個會唱歌的大蟈蟈回來！”安學緊跟著擠到跟前，眉飛色舞的。

“去去去，才不要你帶妹妹，你上次和我鬥蟈蟈，哪裡沒輸。妹妹該跟著我去抓蟲子！”

周桂花聽了一個頭比兩個大，剛要打發他們一邊玩去。

就看到小九扭頭從口袋裡，抓出來一把田螺，分給了安平安學兩人。

被這麼一打岔，兩兄弟連方才吵到哪兒都忘了。

這情景，讓剛出門的葉老太哭笑不得。

怎麼成了妹妹哄哥哥了，搖頭將田螺都收了。

說是煮了，回頭給他們當零嘴吃。

“老嬸子，忙著呢。”白老爺子不緊不慢地朝他們招手。

身後一個女子好似剛成婚的婦人模樣，手上拿了十幾個土豆。

另一個男子大約三十開頭的樣子，眉眼間倒是和白老爺子有幾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