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私人拍賣會

週六傍晚六點四十分，林默站在衣帽間前猶豫不決。三套不同風格的西裝攤在床上，每一套都價值不菲。他本想穿那套深灰色的阿瑪尼——最低調的一套，但轉念一想，葉家這種頂級世家的場合，或許需要更加正式的著裝。

“算了，還是這件吧。”他拿起那套藏藍色西裝，卻在穿上後又一陣焦慮。這套西裝太過昂貴，彷彿在彰顯著暴發戶的氣息。

手機震動起來，王巖發來資訊：“林總，車已準備好，隨時可以出發。”

林默看了眼手錶——七點零五分，再不動身就要遲到了。他深吸一口氣，撫平西裝上並不存在的褶皺，抓起那張燙金請柬塞進內兜。

“去他媽的。”他自言自語，“反正那幫人誰也不認識我。”

車子駛出市區，沿著蜿蜒的山路向著郊區駛去。夜色漸深，林默透過車窗看著窗外閃過的樹影，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口袋裡的黑卡邊緣。

“林總，您看起來有點緊張。”王巖透過後視鏡觀察著老闆的神情。

林默收回思緒：“沒事，只是在想些事情。”他沒告訴王巖，自己正在揣測這次突如其來的邀請背後有什麼目的。葉家作為本市頂級世家之一，以神秘低調聞名，極少對外舉辦活動。這次私人拍賣會的邀請函是三天前由專人送到公司的，沒有任何前兆。

“到了。”王巖指向前方一座掩映在樹林間的建築群。

車子駛入一條長長的林蔭道，盡頭是一座氣勢恢宏的中式院落。紅牆碧瓦，飛簷斗拱，處處彰顯著主人的非凡品味與財力。

林默從車上下來，隱約聽到院內傳來的絲竹聲和人群的交談聲。他微微整理了一下領帶：“你留在車裡等我，應該不會太晚。”

“好的，林總。”

兩位穿著改良旗袍的禮儀小姐站在紅漆大門前，正在核對來賓名單。林默走上前，一股淡淡的檀香味迎面而來。

“您好，請出示邀請函。”左邊那位禮儀小姐微笑著說道。

林默遞上請柬。小姐接過後看了一眼，表情忽然變得恭敬起來：“林默先生？請稍等。”她轉身和另一位禮儀小姐交頭接耳幾句，然後快步走進院內。

林默皺起眉頭，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大約一分鐘後，那位禮儀小姐匆匆返回，身後跟著一位穿著中式唐裝的中年男子。

“林先生，真是抱歉讓您久等了。”中年男子走上前，主動伸出手來，“我是葉家的管家趙明，葉先生特別交代，您一到就通知他。請隨我來。”

林默握了握他的手：“葉先生對我很有興趣？”

趙明笑而不答，引領林默穿過精心修剪的庭院。院內小徑兩旁點綴著造型獨特的石燈，投下斑駁的光影。空氣中混合著花草香氣和高檔香水的味道，遠處傳來小提琴與大提琴合奏的聲音。

穿過一道月亮門，眼前豁然開朗。一座兩層樓高的主廳出現在眼前，燈火通明，賓客如雲。服務生託著香檳和點心穿梭其間，商界名流三三兩兩聚在一起低聲交談。

林默的目光掃過廳內，認出了幾位在財經版面常見的面孔——某大型地產集團的董事長，本市最大銀行的行長，還有幾位政商兩界的知名人士。這陣仗遠超他的預期。

“林先生。”一個沉穩有力的聲音從側面傳來。林默轉身，看到一位約莫六十歲左右的男子正向他走來。男子身材魁梧，面容威嚴，眼神銳利如鷹。

“葉先生？”林默猜測道。

“正是。葉成東。”男子伸出手，握住林默的手時力道不輕不重，恰到好處，“很高興您能來參加我們的小型聚會。”

林默感覺到對方掌心的繭子，與其優雅的外表形成了微妙的對比：“榮幸之至。不過恕我直言，我很好奇為什麼會收到葉家的邀請函？”

葉成東眼中閃過一絲讚許：“直截了當，我喜歡。”他示意林默跟他走到一旁的休息區，“林先生近來在商界的動作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特別是您那種…特殊的眼光和判斷力。”

林默心中一凜，面上不動聲色：“葉先生過獎了，只是運氣好而已。”

“運氣？”葉成東輕笑一聲，“我不認為一個月內連續收購三家潛力企業，且全部在短期內實現價值翻倍是靠運氣能做到的。”他停頓片刻，“況且，我聽說您最近在古董收藏方面也有涉獵？”

林默微微一驚。他確實用黑卡購買了幾件古董，但並未對外聲張。葉家的情報網比他想象的更加厲害。

“只是隨便玩玩，算不上收藏。”林默試圖轉移話題，“今晚的拍賣會有什麼主題嗎？”

葉成東似乎看透了林默的心思，但並未繼續追問：“今晚的拍品涵蓋多個領域，從古董字畫到珠寶玉石，甚至還有一些…特殊物品。相信會有您感興趣的東西。”他指向大廳一角，“那邊有些老朋友，我得去打個招呼。請自便，拍賣會八點準時開始。”

林默點頭致意，看著葉成東走開。他轉向自助餐區，給自己倒了杯香檳，一邊小口品嚐，一邊繼續觀察周圍的環境和人群。

香檳入口微澀，回甘悠長。林默並不是這方面的行家，但也能感受到這杯酒的不凡。空氣中飄來陣陣食物的香氣——松露、魚子醬、上等和牛的氣味混合在一起，令人食指大動。

“林總？”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林默回過頭，看到周明正一臉驚訝地看著自己。周明是城南一家中型地產公司的老闆，與林默有過幾次業務往來。

“周總也受邀了？”林默有些意外。

周明抿了口手中的威士忌，壓低聲音：“我是陪江南集團的許總一起來的。說實話，葉家的圈子太高了，我這種小角色平時根本接觸不到。你是怎麼——”他突然停住，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問題可能冒犯到林默。

“我也是最近才收到邀請的，可能是他們看中了我手上的一些資源。”林默含糊地說。

周明正要說什麼，一陣清脆的鈴聲響起，拍賣會即將開始。賓客們紛紛放下酒杯，向大廳另一側走去。

林默跟隨人流來到拍賣區，找到了自己的座位——第三排中間，視野絕佳。臺上已經擺好了拍賣臺和展示櫃，一位西裝革履的男子站在臺中央，手持話筒。

“女士們，先生們，歡迎參加葉氏家族的私人拍賣會。我是今晚的拍賣師陳龍。在正式開始前，請允許我簡單介紹一下規則…”

林默半心半意地聽著拍賣師介紹規則，目光卻在搜尋葉成東的身影。很快他發現葉成東坐在第一排正中央的位置，身旁是一個空座位。

“…第一件拍品，清朝乾隆年間的青花纏枝蓮紋梅瓶，起拍價二百萬。”

拍賣正式開始。前幾件拍品都是些古董字畫，雖然價值不菲，但林默並無太大興趣。直到第七件拍品出現。

“接下來這件拍品比較特殊。”拍賣師語氣中帶著幾分神秘，“這是一塊據說來自天外的‘星隕石’，傳聞具有辟邪消災之效。起拍價一百萬。”

工作人員捧出一個透明玻璃罩，裡面是一塊拳頭大小、呈淺藍色的石頭。石頭表面光滑，在燈光下泛著微弱的光澤。

林默盯著那塊石頭，心跳忽然加速。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親切感湧上心頭，彷彿與生俱來的聯絡。這感覺讓他既困惑又興奮。

“一百二十萬。”一位富商率先舉牌。

“一百五十萬。”另一人跟進。

林默猶豫片刻，舉起手中的號碼牌：“兩百萬。”

競價很快飆升。林默發現除了自己外，還有一位坐在第一排的白髮老者也在不斷加價。

“五百萬。”老者沉聲道。

林默深吸一口氣：“七百萬。”

會場騷動起來，不少人交頭接耳，顯然都認為這塊石頭不值這個價格。

“八百萬。”老者不甘示弱。

林默猶豫了。理智告訴他應該停止，這個價格已經遠超這塊石頭應有的價值，但內心深處的聲音卻在催促他繼續。

“一千萬。”林默聽到自己說。

全場譁然。白髮老者站起身來，轉向林默。燈光下，林默看清了對方的面容——約七十歲上下，面色紅潤，眼神銳利。

“這位先生，恕我直言，您可能不太瞭解這塊石頭的真實情況。”老者聲音洪亮，帶著專業人士的自信，“我是國家文物鑑定委員會的馬有為，從事寶石鑑定四十年。可以負責任地告訴您，這塊所謂的‘星隕石’其實是人工合成品，最多值二十萬。”

全場一片靜默，所有人都看向林默，等待他的反應。葉成東也轉過身來，眼中閃爍著饒有興味的光芒。

林默感到一陣尷尬和惱怒。但就在這時，一股奇異的資訊流突然湧入他的腦海，關於那塊石頭的各種知識瞬間充滿了他的意識。

他起身走向展臺：“馬教授說得對，這確實不是真正的星隕石。”

馬有為滿意地點點頭，嘴角揚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

“但是，”林默聲音提高了一些，手指輕輕拂過那塊石頭表面，“這也絕不是人工合成品。”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他身上。

“這是一塊產自緬甸北部克欽邦的天然藍玉髓，形成於約2.3億年前的三疊紀中期。它的獨特之處在於內含極為罕見的星狀菱錳礦包裹體，在紫外線照射下會呈現出熒光效果，這也是它被誤認為‘星隕石’的原因。”林默語氣平靜，彷彿在講述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事實，“這種玉髓在國際市場上極為稀有，上次拍賣記錄是2023年在蘇富比以950萬美元成交的一塊相似樣本。”

全場鴉雀無聲。馬有為的表情從輕蔑變為驚訝，最後凝固成難以置信的震驚。

“我能借用一下紫外線手電嗎？”林默問道。

一位工作人員匆忙遞上紫外線手電。林默接過，對準那塊石頭。在紫光下，石頭內部果然浮現出星星點點的藍色熒光，如同夜空中的繁星。

“葉先生，不知能否讓我再仔細看看這塊石頭？”林默轉向葉成東。

葉成東略顯訝異，但很快點頭同意。林默拿起石頭，輕輕旋轉著觀察，然後指向其中一個切面：“看這裡，這種天然形成的波狀紋理是人工合成品無法模仿的。而且…”他用指尖輕輕敲擊石頭表面，“聽這個聲音，純淨而清脆，這是高密度玉髓的特徵。”

馬有為走上前來，臉色陰晴不定：“能讓我再看看嗎？”

林默將石頭遞給他。馬有為拿出隨身攜帶的放大鏡，仔細端詳了許久，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最後，他放下石頭，聲音有些沙啞：“是我…看走眼了。這確實是一塊非常罕見的天然藍玉髓。”

“一千萬成交！”拍賣師高聲宣佈，全場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拍賣會繼續進行，但林默的心思已經不在隨後的拍品上了。他摩挲著剛剛拍下的藍玉髓，感受著其中蘊含的奇特能量。

拍賣會結束後，賓客們開始三三兩兩地離場。林默正準備告辭，葉成東卻主動走了過來。

“林先生今晚的表現真是…出人意料。”葉成東笑著說，但眼神中隱含複雜的情緒，“馬有為在玉石鑑定領域是絕對的權威，很少有人能指出他的錯誤。更何況，我們今晚特意安排了這塊石頭，就是想測試一下…”

“測試什麼？”林默敏銳地問道。

葉成東沒有直接回答：“林先生對玉石很有研究？”

“只是個業餘愛好者。”林默謹慎地回應，不知道對方到底知道多少關於自己的事情。

兩人沉默了片刻，葉成東突然轉變了話題：“對了，我女兒葉紅鯉最近建了一座私人武館，聽說您有些功夫底子？”

林默心頭一跳：“您調查我？”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葉成東笑了笑，“我們葉家做事向來謹慎。不過，我女兒確實對您很感興趣，想請您去她的武館坐坐，不知道您有沒有興趣？”

林默本想拒絕，但話到嘴邊卻變成了：“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回到車上，林默掏出那塊藍玉髓，在掌心輕輕把玩。月光下，石頭泛著夢幻般的藍色光芒。

他的腦海中響起系統提示音：

【恭喜宿主完成私人拍賣會劇情】

【解鎖技能：鑑寶大師】

【技能等級：專業級】

【效果：能夠鑑別大部分古董、珠寶、藝術品的真偽和價值】

【限制：無法鑑別超出專業級的特殊寶物，使用後會消耗精神力】

王巖從後視鏡看了林默一眼：“林總，您沒事吧？”

“沒事。”林默將石頭揣進口袋，若有所思，“先回家吧。”

車子駛入夜色中，林默看著窗外流動的街景，腦海中不斷回放著今晚的經歷。葉家的邀請，神秘的石頭，還有那位未曾謀面的葉紅鯉…每一件事都透著異常。

手機震動起來，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資訊：

“林先生，我是葉紅鯉。期待下週在武館見到您。地址稍後發給您。”

林默盯著那條資訊看了許久，才緩緩打出兩個字：“好的。”

他關上手機，感到一種莫名的期待與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