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金融峰會

京城的清晨，林默比平時早起了一小時。他在衣櫃前站了許久，最終選定了那套深藍色定製西裝。今天不同往常——金融峰會代表著他踏入真正上流社會的第一步。

“加個口袋巾會不會太刻意了？”林默喃喃自語，手指摩挲著襯衫領口。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忘了準備領帶夾和袖釦這類配飾。

距離峰會開始還有一小時四十分鐘。

林默驅車前往位於國貿CBD的奢侈品商場。黑卡在這種時刻總能解決問題。推開愛馬仕專櫃的玻璃門，冷氣和淡雅的皮革香水味撲面而來。

“您好，先生需要什麼？”導購小姐微笑著迎上來。

“袖釦和領帶夾，簡約款式。”林默瞟了眼手錶，“快一點，我趕時間。”

導購展示了幾款最新系列，林默隨手挑了一副鉑金袖釦和搭配的領帶夾，一同遞出黑卡。刷卡的剎那，系統提示悄然出現：

【消費：¥38,700，返利：¥7,740】

“這筆小錢對現在的我來說不算什麼。”林默心想，卻還是控制不住地在腦中計算了這筆錢能買多少日用品。他將新配飾戴上，又習慣性地撫摸了一下黑卡邊緣，這個小動作近來成了他的習慣。

九點四十分，林默駕車抵達國際會議中心。停車場已停滿各類豪車，他的帕拉梅拉在這裡並不顯眼。

安保比想象中還要嚴格。入口處，兩名黑西裝保安正仔細核對每位來賓的證件。

“驗證身份，請出示邀請函。”一位保安公式化地說道，目光在林默身上短暫停留了一秒。

林默從內袋取出那張燙金請柬，心跳忽然加快。這是吳建國送他的門票，理論上不會有問題，但他還是感到一絲不安——畢竟在場的都是真正的商業精英，而他不過是個運氣好點的普通人。

保安仔細核對後點頭：“林先生，歡迎參加本次峰會。請往右手邊走，那是貴賓區域。”

林默鬆了口氣，跟隨指引進入會場。

大廳比電視轉播看起來要小，但裝修極盡奢華。水晶燈在高處投下柔和光線，打在大理石地面上反射出細微的光斑。空氣中瀰漫著若有若無的香水混合味，還有一些林默叫不出名字的高檔飲料香氣。

會場已經聚集了不少人。三三兩兩的交談聲混雜成一片嗡嗡聲，讓整個空間既熱鬧又壓抑。林默剛站定，就被一群西裝革履的人群擠向一旁。他尷尬地側身，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有目的地站在那裡。

不遠處，幾位常在財經雜誌封面出現的商業大佬正在交談。林預設出了地產巨頭張榮和科技集團創始人馬一鳴。這些人的身家隨便一個都是他無法想象的數字。

“林先生！”

一聲低沉的呼喚穿透嘈雜人群。林默轉身，看見吳建國正朝他點頭示意，目光中帶著某種不便公開的熱絡。這位傳說中的金融老狐狸今天穿著件並不起眼的深灰西裝，卻讓周圍那些渾身名牌的年輕人顯得俗不可耐。

林默快步走過去，注意到右側有個服務員手抖了一下，差點把托盤上的香檳灑在客人身上。這小插曲讓他稍微放鬆了些。

“來，我給你介紹一下。”吳建國拍了下林默的肩膀，轉向身邊的幾位紳士，“這位是林默先生，年輕有為的新銳投資人，也是我們‘極速夢想’俱樂部的新會員。”

“哦？就是那位開帕拉梅拉贏了法拉利的車手？”一位戴金絲眼鏡的中年人問道，目光中略帶探究。

吳建國大笑：“訊息傳得真快啊！是他，徐俊到現在還——”他突然被一陣刺耳的麥克風嘯叫打斷，皺了皺眉，“——咽不下這口氣呢！”

人群發出禮節性笑聲，氣氛緩和下來。

寒暄片刻後，吳建國湊近林默壓低聲音：“等會兒峰會正式開始，我給你留了個好位置，第二排正中。視野極佳，周圍都是些有實力的朋友，可以多認識認識。”

林默點頭道謝，同時右手不自覺地輕撫腕錶邊緣：“謝謝吳總提攜。”

“不必客氣，我看好你。”吳建國說，“今天有幾個創投專案展示，可能會有適合你的投資機會。眼光要準。”

十點整，一陣悅耳的鈴聲響起，峰會正式開始。人群開始向座位區移動，聲浪逐漸減弱。主持人簡短致辭後，宣佈第一個環節：知名經濟學家對全球經濟形勢的分析。

林默朝吳建國所說的位置走去。第二排正中確實是個好位置，既能清晰看到主講臺，又不會太過引人注目。他在心裡感謝吳建國的安排。

那個座位上放著“貴賓席”的牌子，沒有寫具體名字。林默環顧四周，大部分座位已有人就坐，只有這個位置空著。

“看來真是給我的。”他想著，坐了下來。

剛坐穩，林默就感覺到周圍氣氛微妙地變化了。身後傳來竊竊私語，幾道目光投向他。他下意識摸了摸領帶，擔心是不是著裝有問題。

“這位先生，請問你是誰？”

一個清冷的女聲在右側響起，聲調平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

林默轉頭，對上一雙冷靜的眼睛。面前的女子約二十七八歲，穿著剪裁完美的白色高定套裝，黑髮挽成一個利落的髮髻。她的五官精緻得近乎苛刻，嘴唇抿成一條直線。

“我是林默。”他站起身，伸出手，努力讓聲音聽起來鎮定，“你好。”

女子只是看了眼他伸出的手，沒有相握的意思：“我是蘇清雪。這個座位是為我準備的。”

林默這才注意到，女子身後站著一位西裝革履的助理，手裡拿著寫有“蘇氏集團

蘇清雪”字樣的名牌。助理的眼神中透著不贊同，但保持著職業性的剋制。

“抱歉，我不知道座位有主。”林默立刻起身，“是吳建國先生告訴我坐在這裡的。”聲音比平時快了一拍。

蘇清雪微微皺眉：“吳董事長？”語氣中明顯帶著懷疑。她稍稍偏頭，似乎在確認吳建國的位置。

這時，一名會場工作人員匆匆走來，額頭滲出細密汗珠：“對不起，蘇總，是我們工作有誤。您的位置在第一排正中，我們已調整好了。”

蘇清雪的目光在林默身上停留了幾秒。她的表情幾乎沒有變化，但眼神卻從審視變成了一種難以解讀的複雜情緒。

“既然如此，”她最後說道，聲音比先前柔和了些，“這位先生可以坐在這裡。我去前排就座。”

說完，她轉身離開。優雅的背影引來不少目光，幾個人立刻湊上去打招呼，卻被她的助理巧妙擋開。

林默重新坐下，內心卻不平靜。這個蘇清雪明顯是個重量級人物，按理說應該坐在最前排才對。為什麼會被安排在第二排？而吳建國又為什麼讓他坐在這個位置？是巧合，還是有意為之？

正思考間，吳建國走了過來，臉上帶著一絲尷尬：“抱歉，林默，沒想到會有這種誤會。這座位原本確實給蘇清雪預留，但組委會臨時決定把她調到更前面。我以為已經通知所有人了。”他環顧四周，壓低聲音，“沒出什麼問題吧？”

林默搖頭：“沒事。這位蘇清雪是…？”

“蘇氏集團掌舵人，京城最年輕有為的女企業家之一。”吳建國聲音更低了，“接手父親產業後，把蘇氏從傳統制造轉型為科技金融綜合體，市值翻了好幾倍。”他頓了頓，“在京城商界，很少人敢輕視她，脾氣也不太好惹。你沒得罪她吧？”

“應該沒有。”林默回想剛才的對話，雖然尷尬但還算平靜。

“那就好。既然這座位空了，你就安心坐吧。”吳建國拍拍他肩膀，“等會有創投專案展示，注意看，或許有適合你的。”

峰會繼續進行。經濟形勢分析結束後，進入創投專案路演環節。各種創新企業的代表輪流上臺，展示商業模式與未來規劃，爭取在場投資人青睞。

第一個專案是共享充電站，第二個是智慧家居系統，林默聽得認真，但都沒有特別觸動。直到第三個專案——

“接下來是‘智慧醫療助手’專案的展示。”主持人介紹道，聲音因麥克風除錯問題有些失真。

一位年輕創業者走上臺，開始介紹他們的AI醫療診斷系統。這個系統結合大資料和人工智慧，能輔助醫生進行初步診斷，提高醫療效率。

“我們的系統已在三家三甲醫院試點，準確率達到93%，遠超行業平均…”創業者熱情洋溢地講解著。

林默聽得入神。醫療科技一直是他關注的領域，而這個專案的資料確實亮眼。他瞄了眼前排的蘇清雪，注意到她也在專注聆聽，偶爾在平板上做些記錄。

演示接近尾聲時，臺下一位禿頂投資人突然舉手：“隱私問題怎麼解決？資料加密方案是自研還是第三方？”提問聲中帶著明顯的刁難意味。

“我們採用了軍工級多層加密架構，確保——”創業者剛要詳細解釋，投影螢幕卻在這關鍵時刻閃爍兩下，隨即漆黑一片。揚聲器發出刺耳的電流音，像是嘲笑這場意外。創業者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額頭滲出汗珠。這種時刻，技術故障比任何質疑都更致命。

會場技術人員匆忙修復，這段小插曲引發一陣低笑。林默注意到蘇清雪並沒有被幹擾，依然在平板上記錄著什麼。

裝置恢復後，展示繼續了幾分鐘便結束。主持人宣佈：“現在開始投資意向環節。有意向的投資人請舉手示意。”

林默沒有立即行動。他習慣性地摩挲著手錶邊緣，在心中快速計算這個專案的風險和回報。理性分析告訴他應該再觀望，但一種強烈的直覺卻推動他做出決定。

他舉起了手。同一時刻，前排的蘇清雪也舉起了手。

“我們有兩位投資人對‘智慧醫療助手’專案感興趣。”主持人說，“先請蘇清雪女士發言。”

蘇清雪起身，轉向專案方：“你們的技術路徑有潛力。蘇氏集團願意投資1000萬，佔股20%。我們能提供技術資源和醫療渠道支援。”她的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

專案方CEO的表情明顯興奮起來，但主持人已經示意林默發言。

林默站起身，突然感到一陣莫名的興奮，而非預期中的緊張。這是他第一次與真正的商業大鱷同臺競爭，這種感覺既陌生又刺激。

“我欣賞這個專案的創新性和社會價值。”林默的聲音比平時沉穩，“我願意投資1200萬，佔股18%，並且承諾不干涉團隊日常運營決策。”

會場內響起一陣低語。有人在問“這人是誰”，有人在議論“出手這麼闊綽”。林默能感覺到各種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

蘇清雪轉過身，審視著林默。她的表情依然冷靜，但眼中閃過一絲林默讀不懂的情緒。

一陣短暫的沉默後，會場裡的空調風聲突然變得明顯。

蘇清雪的助理湊到她耳邊低語幾句，似乎在分析什麼。與公開場合不同，蘇清雪對助理的回應更為柔和，甚至微微點頭表示認同。然後她再次站起：

“為表誠意，蘇氏集團調整出價：1200萬，佔股17%。”她的語調平靜，彷彿只是在陳述一個普通事實。

林默感到一陣奇妙的興奮。他沒有立即加價，而是思考了幾秒。會場變得安靜，只有遠處有人在咳嗽，還有筆尖劃過紙面的細微聲響。

就在這短暫沉默中，林默感到一股強烈直覺湧上心頭。這種感覺難以描述，就像有人在耳邊低語這個專案的真正價值。理性告訴他應該謹慎，直覺卻催促他前進。

“1500萬，佔股15%。”他最終說道，聲音中帶著連自己都沒預料到的堅定，“並且我可以幫助對接北京三大醫院集團的資源。”

蘇清雪的表情變得更加難以捉摸。她與助理交流了幾句後，優雅地坐回座位，沒有再出價。

主持人等了幾秒，確認沒有新報價後宣佈：“那麼，‘智慧醫療助手’專案的意向投資方是林默先生。具體細節請雙方會後詳談。”

專案方CEO向林默投來感激眼神。而前排的蘇清雪則轉過頭，深深看了林默一眼。那眼神複雜得讓人捉摸不透，既有一絲不悅，又像是在重新評估什麼。

峰會接近尾聲，進入茶歇時間。林默與專案方CEO交換了聯絡方式，約定近期詳談。會場中響起各種閒聊聲——有人在討論股市新動向，有人抱怨最近的交通管制，還有人低聲交流著對剛才專案的看法。

“這小夥子是哪冒出來的？出手這麼大方…”

“聽說是吳建國帶來的新人…”

“投得太沖動了，那專案資料有水分…”

林默假裝沒聽見這些議論，轉身準備離開。忽然，他看到蘇清雪獨自站在角落，似乎刻意避開了寒暄的人群。她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手中的水晶杯，目光望向遠處，不知在思考什麼。

當林默經過時，他們的目光在空中短暫相遇。令林默意外的是，蘇清雪的眼神比起初見時柔和了些，她點點頭，嘴角甚至有一絲難以察覺的弧度。但隨即，她便轉身離開了。

林默站在原地，有些困惑。這個神秘的女人到底是敵是友？

離開會場時，吳建國追上來拍了下他的肩膀：“小夥子，今天表現不錯啊！居然敢和蘇清雪搶專案，膽子不小。”

林默笑了笑：“專案確實不錯，投入合理範圍內。”

“別謙虛了。”吳建國壓低聲音，“能讓蘇清雪另眼相看的年輕人不多，你算一個。不過…”他猶豫了一下，“最好還是小心些，蘇氏集團在京城根基很深。”

林默點頭致謝，沒有多說什麼。走向停車場時，他回頭望了眼金碧輝煌的會議中心，思緒萬千。

回到車上，林默繫好安全帶，深呼一口氣。空調吹出的冷風讓他稍微清醒了些。今天的經歷太過刺激，他彷彿在幾小時內完成了身份的轉變——從一個旁觀者變成了商業競爭的參與者。

掏出手機準備導航回家，螢幕突然亮起，顯示一條系統通知：

【商業直覺技能啟用】

【當前等級：初級】

【效果：在商業決策時，有20%機率獲得正確的直覺判斷】

林默不禁笑了。原來剛才那種強烈的確信感不是錯覺，而是新技能在起作用。不過，僅有20%的成功率，意味著大多數時候他還是得靠自己的分析和判斷。

他沒有立即發動汽車，而是靠在座椅上，閉目小憩。在黑暗中，蘇清雪那張冷峻而美麗的臉不時浮現。她看向自己的最後一眼，究竟是挑戰，還是某種認可？

停車場的燈光透過車窗，在林默臉上投下斑駁光影。他輕聲說了句“有意思”，然後發動了引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