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滅了秦珩宇!”陳煜的眉宇間閃過狠辣的殺意,一雙黑眸光照不盡的陰毒黑幽。

“滅了他?”裴彥眼皮微微一跳,低眸凝視向他。

“沒錯!只有他死了,才能洗刷掉裴兄今日所受的所有恥辱……”

陳煜冷冷的笑著,眼裡的殺意尖銳的如淬了毒的針。

“這……”

先前還一臉冷厲的裴彥微微的蹙了眉頭,似乎猶豫不決。

“我確實也想過除掉他,可他畢竟……”

言雖未盡,但未盡之言二人心知肚明。

呵!

看裴彥這副瞻前顧後的模樣,陳煜心中暗暗嘲笑,但面上卻做出一副安撫之相。

“裴兄實在是多慮了!什麼狗屁世子,他秦珩宇說白了現在就是一個孤立無援的質子,京中哪有權貴瞧得起他!”

聞言,裴彥的眉眼漸緩。

“陛下這些年越發忌憚靖王,與靖王之間可謂是水火不相容,秦珩宇身為靖王之子也同樣不得待見……”

他垂眸沉思起來。

“所以哪怕秦珩宇真的在京師出了意外,只要咱們有合適的擋箭牌,陛下也必定懶得追究,只會隨意找個託詞好給靖王一個交代。”

陳煜見裴彥明顯隨著自己的話而態度軟化,連忙趁熱打鐵的繼續蠱惑。

敢把劍搭在自己的脖子上,他無論如何都讓秦珩宇死無葬身之地。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屋子裡陷入了一片沉寂。

裴彥雖動容了,但明顯還是有些搖擺不定。

“話雖這麼說,可是到底還是有些風險,一旦被人撞破只怕……”

“裴兄!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陳煜心內暗急,他怕裴彥反悔,於是一咬牙。

“難道你不想娶公主殿下了嗎?”

“裴兄對於公主可謂是一片痴心,可如今的滿朝文武都知道聖上讓公主與秦珩宇和親!若裴兄再這麼優柔寡斷,只怕等到眼睜睜的看著公主嫁給秦珩宇。”

快步走到裴彥的面前,陳煜緊緊的攥住他的左肩,聲音陰柔而又黏膩。

“裴兄,我就問你甘心嗎?把公主活生生的讓給秦珩宇。”

甘心?

裴彥怎麼可能會甘心?

他戀慕公主殿下多年,至今猶記得初次見面時春花正好,簌簌落滿衣。

綠波流水繞亭臺,尊貴的公主殿下就站在葳蕤花叢。

她金紅色的裙襬隨風飄揚,垂落的額墜點綴著秀麗的眉眼,不過眼波輕輕一轉,就壓下了這春色十里。

“裴兄,如果你連公主殿下都能讓出去,那你還算是個男人嗎?”

陳煜大聲的喝問。

一剎那之間熱血迅猛的奔流入腦,裴彥用力的閉了閉眼。

他愛慕公主是一方面。

另外一方面,裴家乃是簪纓世家,百年豪門,若是能與皇室結親,整個裴家都能更上一層樓。

到了那個時候滿朝勳貴,誰敢不以裴家為首?

如此一來的話,秦珩宇就必須死,他現在已經成為了他眼下最大的絆腳石。

“你說的對!”

過了一會兒,裴彥緩緩的撩起眼皮,眼底已是一片的熊熊大火般的炙烈殺意。

“我裴彥堂堂八尺男兒,豈能將自己的心上人讓與他人!那對我來說將是莫大的恥辱!”

“好好好!裴兄頂天立地的大丈夫!好氣魄!”陳煜見裴彥終於被自己徹底的蠱惑,心內無比的暢快。

“咱們現在就仔細商量商量到底要怎麼對付秦珩宇,悄無聲息的滅了他!”

陳煜笑道,心裡滿滿的得意。

看著他這副意氣風發的模樣,裴彥無聲的垂眸,唇邊悄無聲息地扯起了一抹譏諷的冷笑。

真當他是沒腦子的傻子嗎?

從陳煜說起要滅掉秦珩宇起,他已經看透了陳煜的所有算盤。

不過是他自己受不了恥辱,但又殺不了秦珩宇,所以想借他的手報仇罷了。

可陳煜不知道的是裴彥是故意憤怒後又裝作搖擺不定的姿態,否則陳煜又如何能說出那麼一番話來。

有這一番話就足夠了!

“裴兄,既然秦珩宇想娶公主,那咱們就先搞臭他的名聲……”

“好主意!就算他名聲盡毀也要不了他的命……”裴彥輕嘆一聲。

陳煜聞言,蹙眉,照他往日的性子凡是得罪自己的人,直接領著奴才上門毒打一頓,可他總不能強闖世子府毒打秦珩宇。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裴彥無聲的掃了一眼陳煜,有意無意的說道:“六皇子殿下好像很瞧不上秦珩宇……”

這句話一出來就好像忽然之間被人醍醐灌頂,陳煜的雙眼亮了起來,猛的一拍椅子扶手,興奮的大笑一聲。

“對啊!我怎麼就把六皇子殿下給忘記了!”

六皇子和公主一母同胞,血濃於水,手足情深。

若是……

陳煜的眼珠轉了轉,興奮地看向裴彥:“裴兄,不如咱們明日就去見一見六皇子殿下?”

“這……”裴彥又蹙眉,似乎不太想去的模樣,陳煜心中不由的一緊。

“裴兄,公主殿下可還等著你娶她!”

“好,那就這樣!”裴彥似乎有些惆悵和無奈,長長的吐了一口濁氣。

兩個人又合計了一陣後,立刻叫人擬了一份文書,怎麼歪曲秦珩宇怎麼寫。

之後將文書交給了管家,裴彥看著面前的管家,臉上帶著笑容,但眼神卻冷酷似毒。

“李管家,該怎麼做你心裡想必應該是明白!”

李管家掃了一眼那文書,姿態恭謹的說道:“大公子,您放心,不出一天這紙上的所有內容絕對都能傳得滿城風雨。”

見狀,裴彥點了點頭,轉身又讓人給京都裡各個世家公子裡發請柬,邀請他們明日一起去拜見六皇子殿下。

“公子!”拿著那些請柬,李管家小心翼翼的撇了裴彥一眼。

“您和秦世子的那個賭約怎麼辦?”

裴彥現在一聽到賭約這兩個字就覺得惱怒,想到自己連挑了兩批奴僕,花了大把的贏錢不說還被對方各種的諷刺和挑刺兒,他就止不住的冷笑。

“秦珩宇眼光那麼高,哪裡是本公子滿足得了的!”

裴彥面無表情的說道:“直接派人告訴他,由的他在京都任意買家僕,所有的銀錢咱們裴府出便是。”

大公子都這麼說了,李管家當然是手腳麻利的照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