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豆盧寬頓時鬆了口氣,揮了揮手,讓人先把王獻海壓下去關押起來。

方臉主事小心翼翼道:“豆盧尚書,是不是周王......”

豆盧寬神色凝重道:“不是咱們,那就只能是他了。”

圓臉主事氣憤道:“他怎麼敢的?!”

豆盧寬沉聲道:“老夫也在好奇,他怎麼敢的。”

“陛下將科舉大事,交給他來主持,是看重他,對他寄予厚望,可是他竟然......唉!”

說著說著,豆盧寬嘆了口氣。

圓臉主事問道:“那咱們現在怎麼辦?”

豆盧寬想了想,將那份一模一樣的一沓試卷,捧在懷中,神色凝重道:“此事,先找周王殿下,問個清楚再說!”

說完,他朝著門口走去。

剛一開啟門,忽然,一個俊朗少年的臉龐,映入豆盧寬的眼簾。

來人不是別人。

正是皇太孫,李承宗!

豆盧寬慌忙拱手道:“見過皇太孫殿下。”

李承宗笑吟吟道:“起來吧。”

說著,他往屋內望了進去,見一眾禮部官員一個個神色緊張,訝然道:“這是出了什麼事?”

豆盧寬猶豫道:“這......”

他不知道該不該說。

李承宗卻是話鋒一轉,“豆盧尚書,你準備幹什麼?”

豆盧寬趕忙道:“臣準備去找周王殿下。”

李承宗這才低頭,看向他手中的試卷,問道:“拿著試卷,去找周王,試卷出了問題?給我看看。”

豆盧寬肅然道:“殿下,此次主持科舉的,是周王殿下......”

李承宗問道:“你覺得周王能解決你的問題?”

“......”

看著豆盧寬沉默不語,李承宗接著說道:“還是說,你跟周王是一夥的?”

豆盧寬臉色一變,慌張擺手道:“不不不......”

說著,他咬了咬牙,眼下最緊要的,是趕緊洗清禮部的嫌疑,想到對方的身份,當即將手中的試卷遞給了李承宗,“殿下請看。”

李承宗接過試卷,仔細看了看,和他想的一樣,試卷有很多都是一樣的內容,故意裝出訝然之色,“這麼多試卷,內容竟然一模一樣。”

“怎會發生這種事情?”

豆盧寬苦笑了一聲,“肯定是考題洩露出去了。”

李承宗看著他,“就我所知,朝廷之中,有三方知道考題,一個是我皇爺爺,一個是周王,一個是禮部。”

豆盧寬趕忙道:“禮部絕無洩露考題的可能,臣可以拿項上人頭擔保,考題進了禮部之後,從未拿出來過。”

“陛下那邊,就更不會了......”

李承宗皺眉道:“你是懷疑周王?”

豆盧寬沉默不語,但他的沉默,此時比他的回應更加有力。

李承宗嘆了口氣,“你都懷疑他了,還拿著試題去找他,你覺得你能從他口中得到什麼?”

“他肯定會說是你禮部的問題。”

“到那時,他再去我皇爺爺那裡,告你一狀,你和你禮部的人,吃罪的起嗎?”

豆盧寬此時心中也是這樣的擔憂,聽他這樣說,當即跪倒在地,苦著臉道:“臣請殿下示下,臣該如何是好?”

李承宗立即將他扶了起來,緩緩說道:“我若是沒來,也就罷了,既然我來了,知曉了此事,就不能視若無睹。”

說完,他指了指屋內的眾人,對著豆盧寬說道:“你帶著人,立即隨我入宮,去見我皇爺爺。”

豆盧寬見事情有了轉機,連忙點頭,“諾!”

說完,他轉身揚起手臂,招呼禮部的人過來,隨即領著眾人,跟在李承宗的身後,朝著皇宮而去。

皇宮,兩儀殿。

李淵正在看著奏摺,聽聞王賀說,皇太孫領著禮部的官員,跑來求見,眉頭微微一皺,自己的這個孫子,辦事效率也太快了吧。

讓他當刀,但也沒想到他斬起來這麼快。

“讓他們進來。”

伴隨著李淵的聲音落下,很快,李承宗領著豆盧寬和一眾禮部官員,走進了兩儀殿。

“拜見皇爺爺!”

“臣等拜見陛下。”

“起來吧。”李淵微微頷首,讓他平身,先看了一眼李承宗,和他來了個會心的眼神交流,隨即望向豆盧寬等人,問道:“這個時候,科舉還沒有結束,你們來找朕作甚?”

豆盧寬張了張口,不知該從何說起。

李承宗見狀,直接道:

“皇爺爺,出事了。”

李淵眉頭一皺,看向了豆盧寬。

豆盧寬渾身都在顫抖,發生這麼大的事,自己怕是難辭其咎,但此時也只得實話實說。

“陛下,科舉第一場考試,收上來的試卷,有一多半,內容一樣......”

“陛下請看,這是試卷......”

說著,他將拿在手中的一沓試卷,遞給了李淵。

李淵眉頭緊皺,接過試卷看了一眼,登時神色一變,當即將手中的試卷拍在了龍書案上,怒罵道:“混賬!”

“科舉這等大事,竟然出現舞弊!”

“還這麼多一樣的試卷!”

李承宗沉聲道:“皇爺爺,肯定是考題洩露出去了。”

豆盧寬趕忙補充道:“不只是考題洩露出去,還有人做了考題,拿出去賣!”

李淵臉色難看,此時已經明白李承宗是怎麼對付周王身邊的五姓七望,但這件事,怎麼想都是周王那邊做得不對,他們不洩露考題,怎麼可能被李承宗利用,咬牙切齒道:“朝廷的臉面,都被丟盡了!”

說完,他怒視著豆盧寬,呵斥道:“豆盧寬,你該當何罪!”

此時,他得先配合自己的好皇孫,把這場戲唱完。

豆盧寬和一眾禮部官員全部跪倒在地,豆盧寬聲音顫抖道:“陛下,臣冤枉!”

“臣掌管禮部,從得到考題的那天起,就一直派人看管,考題絕無可能是從禮部洩露出去的。”

李淵瞪著他道:“不是禮部洩露出去的,難道是朕嗎?”

豆盧寬轉頭看了一眼李承宗一眼,見他沒有看自己,也沒有在這個時候說話,只得咬牙自己說出來,“有可能,可能......是周王殿下。”

李淵冷哼道:“周王絕對沒有這個膽量!”

豆盧寬思緒飛轉,當即想到什麼,立即道:“周王殿下確實沒有這個膽量,但是,他身邊的人,或許有.....”

說完,他以頭搶地,大呼道:“臣請陛下徹查他身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