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初入洪荒

血海邊緣泛起細密的泡沫，十二品業火紅蓮破浪而出。

冥河赤足踏在蓮臺之上，玄元控水旗化作水藍色披風垂落肩頭。

他回首望去，身後血浪凝成的宮闕正緩緩沉入深淵，元屠阿鼻雙劍在腰間嗡鳴，似在催促主人啟程。

“本座也是忍耐許久了。“冥河輕笑，足尖輕點蓮瓣。紅蓮旋轉著升空，在血海天穹撕開一道猩紅裂縫。

當他穿過結界時，百萬裡血海突然翻湧，濁浪中浮現出億萬張扭曲面孔。皆是沉淪血海的怨魂在無聲嘶吼。

越過血海結界，迎面是綿延無垠的焦土。

鴻鈞修補過的地表泛著玉色光澤，裂縫中卻不斷滲出紫黑瘴氣。

冥河俯身觸控岩層，指尖傳來刺癢。地脈深處仍有羅睺魔氣在啃噬靈髓。

業火紅蓮自發垂落火星，將試圖纏上道袍的瘴霧燒成青煙。

“魔祖…當真是可怕！”冥河心中感嘆。

幸好他與羅睺不是一個時代的神。

不然，也太絕望了。

三日後，冥河行至原來須彌山所在舊址，此地已被鴻鈞重塑成環形山谷。

谷底插著半截誅仙劍氣所化的晶刃，劍身還纏繞著青蓮寶色旗的虛影。

“若是到了後世，只怕，能成為一件了不起的仙器！”此時的洪荒，正是遍地‘黃金’，處處‘白銀’的時候。

靈寶、靈植，神器、仙珍數之不盡、用之不竭。

但等到鴻鈞佈道天下，進入仙道盛世。

經過億萬仙神的開採後，這些珍貴的資源，會越來越稀缺。

想了想，冥河催動控水旗捲起罡風，從巖縫中刮出三千片劍氣晶刃。

“便讓我，實驗一番…”

將劍氣晶刃投入足下的十二品業火紅蓮。無盡業火翻騰灼燒，不過片刻，便將所有的劍氣晶刃煉成了一顆稜形血晶。

“誅仙劍氣、青蓮寶色旗…嗯，再加一些元屠劍意…”冥河將一縷元屠劍意投入血晶，並刻入了一句元屠劍訣。

吸收了元屠劍意，原本色澤暗淡的血晶色彩變得極為鮮豔，更散發著的五顏六色的光芒。

滿意的點了點頭，冥河隨手將血晶扔進了某處山谷，並留下了一個禁制。

以他如今的道行留下的禁制，只要沒有大神通者出手，需要最少百億年，才會漸漸開始削弱。

繼續向西三千里，乾涸的河床上游蕩著透明水靈。這些由鴻鈞造化之氣催生的生靈，正不知勞苦地搬運著玄冥真水。

每當它們將真水注入龜裂的河床，地脈中殘留的魔氣便將其染成墨色。

冥河駐足觀察三日，發現最年長的水靈已生出細密裂紋。

穿過破碎的雲層，一片扭曲的森林突兀地鋪展在視野中。

本該翠綠的樹冠泛著鐵灰色，枝幹如痙攣的手指抓向天空。

林間飄蕩著太極圖殘留的陰陽二氣，催生出半樹桃花半樹骨朵的異象。

冥河折下一枝，見斷面流淌著猩紅汁液，好似與血海同源。

“太極圖演化的世界，竟能誕生出與血海類似的天地？”這一發現令冥河感到驚訝。

太極圖的力量，比他想象的更加強大…

又一日黃昏，行至某處天坑。坑底積著薄薄一層弱水。

水面倒映的不是天空，而是龍鳳初劫的片段：元鳳尾翎掃過處，麒麟血肉如雨墜落。

冥河投入一道元屠劍氣。

漣漪盪開時畫面突變：竟是羅睺自爆前，對著血海方向意味深長的一瞥。

“？”冥河眉頭一緊，心中知曉，羅睺當時定然是有所察覺。

只不過鴻鈞牽制了祂的注意力，祂騰不出手來驗證自己的猜想。

冥河心道：“看來，即便有混沌珠遮掩，血神子也難以完全規避極道強者的神識。”

這個發現對於他來說很重要。

驗證了他一直以來的一個猜想。

即，如果修為不如對方，而他還主動窺探對方的話，混沌珠的遮掩效果會大打折扣。

“以後絕不能在鴻鈞面前使用混沌珠！”鴻鈞傳道天下之時，冥河是一定要去湊這個熱鬧的。

屆時，若是沒有今天的這個發現，難保他不會在鴻鈞的面前使用混沌珠。

混沌至寶！

想必即便是證道後的鴻鈞也難以抵擋這份誘惑。

而一旦引起鴻鈞的覬覦，冥河並不覺得自己有任何反抗的餘地。

洪荒第一神，不是說說而已。

心中再次將鴻鈞的威脅上調十個級別。

冥河的神識鎖定在一個背陰的巖縫裡。

裡面，是一株九瓣蓮花。

花瓣上天然生有太極紋路，根系卻纏繞著誅仙劍氣。

冥河觀察百日，見證它白日吸納清氣，月夜吞吐魔氣。

在第七十九次開謝時，花蕊中竟結出陰陽雙生的道果。

“造化不凡。”見此花出生不凡，冥河自然不會放過。

當即以食指為筆，在花瓣上寫下三個先天道文。

而後又在花的四周佈下數重禁制。

這些禁制既有隱匿的能力，又可以幫助它加快吸收清魔二氣。

冥河對著九瓣蓮花說道：“此時的天地危機四伏，不宜你出世。本座留下的這個禁制，非大神通者，皆不可察，你留在此地好生修行，待到天清地明，再出世。必然能成就一份偉業！”

九瓣蓮花懵懂的意識泛起層層漣漪。

“你想要本座給你起個名字？”冥河心中一喜。

九瓣蓮花輕輕搖動。

冥河思索良久…

終於，語氣興奮道：“你花開九瓣，又生有太極紋路，天生便可吞吐清魔二氣，便叫…九轉太玄誅心蓮！”

九轉花瓣、太極玄妙、誅仙劍心。

九瓣蓮花劇烈搖晃，懵懂的意識透著愉悅。

冥河也是哈哈大笑。

他是先天神聖，身份尊貴、根基深厚、‘家產’頗豐！尋常的靈植、仙珍、神祇…他根本不放在眼裡。

但前世的三觀是他的本心所在，他不想捨去。

所以，在不損害自己利益的情況下，他很樂意，用自己的力量，去幫助這洪荒天地間的弱小生靈。

畢竟，也不用費什麼力。

他隨便從指縫裡流出點兒什麼，就夠這些低等神祇、靈植，消化個幾萬年的。

告別九轉太極誅心蓮，冥河的步伐漸漸開始加快。

他想在鴻鈞證道之前將整個洪荒大體遊覽一遍，不能太慢。

進入西海。

正巧遇到一批遷徙的玄龜，高逾萬丈的龜甲上馱著瀕死的靈植。

最老邁的玄龜告訴冥河，它們從東海跋涉而來，只為尋找能安心避世的秘境。

冥河彈指賜下一縷阿鼻劍意。

阿鼻劍氣不僅可化作天·地·人三劫，也對天·地·人三劫格外敏感，有這道劍氣在，能保證這殘存的玄龜族，十元會，無憂！

茫茫西海，島嶼無窮。

但冥河遨遊三年，卻連一個修成長生道果的生靈都沒遇到。

“須彌山一戰，真是把四海打空了。”冥河想到後世，四海被各方勢力任意欺凌，堂堂龍族竟淪為高等神佛餐桌上的菜餚，不禁唏噓。

須彌山大戰前的龍族，可是連鴻鈞和羅睺也要暫避鋒芒。

出西海，抵不周山。

身面盤古脊柱。

恍如面對一尊蓋世神魔！

即便冥河已經將殺之一道走到洪荒之頂，幾乎半隻腳踏入極道行列，卻仍然感覺到強大的壓力。

“盤古開天身死，應當是證道失敗了才對…為何…”冥河感覺非常疑惑。

若盤古證道失敗，那祂生前至多是極道。

雖然力之一道，鎮壓萬法！

但其已然身死，冥河這半步極道，對祂一個死去的極道的脊骨，不應當如此‘畏懼’。

“可祂若是證道成功了…”冥河雖未證道，甚至連極道都不是，但身為先天神聖，同時也是殺之一道的魁首，對於證道之後的威能，他也可以感知一二。

若是證道，其它神通不提，首先，便是不死！

而且是無論什麼方法，都無法被殺死！

萬劫不滅！永世長存！

“有問題。”暗暗記下後，冥河沒有進入不周山。

自從當年冒然以神識探索血海，結果被血水嚇了個半死後，冥河便發誓，絕不再涉險！

所以，在察覺到‘盤古’有問題之後，他不僅沒有進入這洪荒第一山，還特意繞了好大一圈，避開了不周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