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自爆歸天

誅仙劍陣內混沌翻湧，祖龍逆鱗間迸裂的傷口滴落鎏金龍血。

祂望著東海方向漂浮的龍族屍骸，龍爪死死扣進虛空：“悔不該當初！”

元鳳尾翎掃過南明火山方向，涅槃火映出滿地鳳族焦骨：“悔之晚矣！”

始麒麟看著手中的山河社稷圖，裡面戊土精氣凝成的山嶽虛影開始層層崩塌。

祂又轉頭望向被絕仙劍氣洞穿的玉麒麟，眼角迸裂血痕：“莫名其妙，莫名其妙！”

“三位道友，再不破解誅仙陣，你我都要化作羅睺證道的養料！！！“鴻鈞的傳音裹挾天道威壓刺入識海。

三族族長頓時驚醒！

不知不覺間，祂們三神竟又被羅睺迷惑了心神，幾乎要失去抵抗的意志！

驚駭交加之中，三神再不敢拖延！

祖龍率先出手，以身為器，裹挾四海之水撞向誅仙門！

元鳳、始麒麟緊隨其後。

一者雙翼捲起焚天火浪，九根尾翎結成涅槃結界鎮壓誅仙劍身。

二者凝聚地脈龍氣，百萬山嶽虛影在祖龍身上化作鎧甲。

轟！

誅仙劍氣如暴雨傾瀉，九萬條水龍頃刻間便消散一半。

祖龍心頭一驚，急忙將龍珠吐出，加持本命神通！

遠處，見祖龍等三神向誅仙陣眼一步步逼近，羅睺只得捨棄已經半殘的陰陽老祖，操控陣圖，將自己轉移到祖龍身後。

裂隙中突然探出弒神槍影，九幽煞氣化作鎖鏈纏住龍軀。

本就身受重傷的祖龍，根本來不及反應。

後背再受重擊，祖龍神魂震顫，中門大開！

誅仙門上的盤古幡虛影驟然凝實，開天斧芒橫掃而過，祖龍護體重水全部蒸騰。

龍鱗在高溫中捲曲剝落，露出焦黑的筋肉。

同樣受傷重傷，反應慢半拍的元鳳和始麒麟聯手上前，將已經奄奄一息的祖龍救下。

“二位道友，吾等今日已無可能活著走出這誅仙劍陣，與其以身飼魔，不如，舍了殘軀，為吾等子孫，搏一條生路！”祖龍以神識快速向元鳳與始麒麟傳遞了自己的想法。

而後，也不等二神回應，便將神魂精血全部匯聚於龍珠。

一時間，就連誅仙陣內翻滾的混沌氣流，都不能再阻擋祖龍的神力！

誅仙劍陣外的洪荒天地。

一道身長千萬丈的九爪金龍虛影突然出現！

祂望著東海方向漂浮的龍族屍骸，龍軀突然燃起混沌真火：“洪荒水脈聽吾號令！“

東、西、南、北四海轟然震動，衝起四條億萬丈高水龍捲。

“自今日起，吾洪荒龍族，退出洪荒爭霸，再不爭做天地之主，如有違誓，道毀族亡！！！”

轟！

話音落，金龍虛影消失。

四海突然陷入死寂。

許久…

一滴，兩滴，三滴……

鮮紅色的雨水從洪荒之西，下到洪荒之東，又從洪荒之南下到洪荒之北！

此乃，天地同悲！

意味著，一名已經將所修道路，走到盡頭的生靈，逝去了！

十個呼吸後。

洪荒內的所有河流，紛紛倒卷！

洪荒之西，血海深處。

冥河看著竟也有部分支流開始倒流的血海，心中久違的感到了震驚。

“祖龍……”

他透過混沌珠看向須彌山方向的天空…

須彌山。

誅仙陣內。

祖龍的道體已然消散。

誅仙門所處的陣眼，也出現了一段短時間內無法修補的真空地帶。

元鳳有些迷茫道：“祖龍道兄，隕落了……”

始麒麟則看著腳下隱約已經出現裂紋的誅仙陣圖，笑出了聲。

元鳳扭頭看向祂。

始麒麟合上足有後世兩個籃球場大的雙目，輕聲道：“戰！戰！戰！”

轟！！！

始麒麟同樣點燃了自己的道身與神魂！

一尊首可撐天，足可支地的百萬丈高的金色麒麟虛影現於洪荒大地！

“吾麒麟族，退出洪荒，永鎮大地，再不出世！”始麒麟的誓比祖龍的更重！

隨後麒麟虛影消失，天地並沒有垂淚。

但卻有無量金光自九天垂落，融入世上所有麒麟的體內。

“天道功德？！！”羅睺和鴻鈞心頭共震。

再受重創，誅仙門變得搖搖欲墜。

元鳳輕嘆一聲，神識對著正在陷仙門與陷仙劍氣廝殺的朱雀傳音道：“祖龍道兄，與始麒麟都已自盡，吾也即刻要步祂們的後塵，汝如願意，在吾自盡後，汝可立天道大誓，以汝身永鎮南明不死火山，為我鳳族，留一個容身之所！”

說罷，未等朱雀回應，元鳳便點燃一切，化作一隻九彩火鳳，消散於洪荒天地！

祖龍宣佈退出洪荒後自爆！

始麒麟宣佈麒麟族永鎮大地後自爆！

元鳳什麼也沒說，便自爆！

接連三個極道強者逝去。

洪荒天地內的所有生靈或多或少都感到了迷茫！

但沒等它們迷茫的維持多久。

一道翼展近百萬丈的赤紅色身影現身洪荒！

“吾乃鳳凰族新族長朱雀，吾族嗜血好戰，造下無邊罪孽，自今日起，吾願以身鎮壓南明不死火山，永不離開，為我族贖罪！”

一聲鳳鳴，誓印天地！

剎那間，無量金光降下，化作一個圓環懸於朱雀腦後。

“功德金輪？！！！”無數生靈驚撥出聲！

但沒等它們消化這個驚世駭俗的資訊，一條長五百萬丈的青色神龍虛影立刻又奪取了天地之間的焦點。

“吾乃龍族新任族長青龍，吾龍族嗜血好殺，造下無邊罪孽，自今日起，吾願以身填四海海眼，永生永世，不得離開，為我族贖罪！”

誓畢，一道比剛剛更大的功德金輪浮於青龍的腦後。

眾所周知，四海海眼，有四個！

青龍一神，便要填四海海眼，意味著，祂的身軀將要分割，並且，永無合攏之日！

“又是功德金輪！！！”無數生靈再度驚撥出聲！

緊接著，白虎的投影出現。

然後是，玄武，玉麒麟！

整整五個聖靈！

出了四個功德金輪！

這是自洪荒天地開闢以來，從未有過的盛況！

雖說上一次有天道功德降下，還是短短几個呼吸之前的事情。

但再上一次，卻要追溯到盤古開天！

“不過，為什麼五位聖靈立誓，卻只有四個功德金輪？”有出世沒多久的小神向上神提問。

上神面色怪異的解釋道：“應為麒麟族的立誓者，不是玉麒麟尊者。”

沒錯，之所以是四個功德金輪，是因為玉麒麟並不是立誓的當事神。

當事神是始麒麟。

但始麒麟已經消亡。

所以，只能由麒麟族新任族長玉麒麟做代表，向洪荒眾生傳達麒麟族的誓言。

並且，與其祂四位聖靈不同。

麒麟族，是整個族群都要去鎮大地。

玉麒麟、青龍、朱雀、玄武、白虎。

五聖中，後四聖都已吸收了功德金輪。

藉助天地規則加持，四聖免去了億萬年苦修，提前成為極道強者。

本就被三族族長炸的岌岌可危的誅仙陣，再也承受不住多出來的四個極道強者的重量，瞬間破碎！

混沌黑霧消散。

原本風景秀麗，生機盎然的須彌山，已經化作了荒涼漆黑的墳場。

鴻鈞的神識瞬息間掃過整個西方。

卻發現，偌大西方大地，只有祂與羅睺和只剩下一半身子的陰陽老祖共兩個半活神。

青龍與朱雀、玄武和白虎等四聖同時看向鴻鈞。玉麒麟已經提前回歸大地。

“道祖，天規已下，吾等要各歸其位，鎮守洪荒，不能再助道祖降魔，實在慚愧！”青龍等神齊聲致歉。

立誓之後，天道加持，大劫已無法再矇蔽青龍等五聖。

這三族大戰的一切因果祂們已然全部看清。

而最後的結局，和鴻鈞的厲害，祂們自然也知曉了。

一切早已註定…

所以才齊喚道祖。

“無妨！”鴻鈞淡然道：“本座知曉其中利害，爾等自去便可！”

“謝道祖體諒！”青龍等四聖鬆了一口氣，齊齊消散。

陰陽老祖硬撐起一口氣，將太極圖送到鴻鈞身前。

“道祖，前路漫漫，在下不能與您同行了！”

鴻鈞看了看太極圖，又看了看陰陽老祖漸漸消散的道身，嘆道：“你我本是同道，何至於此…”

陰陽老祖沒再說什麼，只是笑著搖了搖頭，消散了。

祂時至滅亡，才深深體會到鴻鈞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