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慾如洶湧的潮水,淹沒所有理智,也讓人失去思考的餘地,只剩下本能地不斷靠近,回應。

裴珩沉沉開口時,聲音透著暗啞,“這就不行了?”

沈懷昭癱軟在床上,髮絲凌亂散開,衣襟半褪,她微微喘著氣,將發燙的臉頰貼在裴珩胸膛上,“誰說我不行了?我明明....”

語氣帶著幾分嬌嗔與倔強。

話音未落,裴珩的手掌突然扣住她纖細的腰肢,再次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他的吻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輾轉落在她唇角,脖頸,最後含住她耳垂輕輕碾磨,“嘴硬。”

轉瞬間。

十指交纏,愛意瘋長。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才又分開。

裴珩從身後環住她的腰,在她耳邊輕聲問道,“怕不怕?”

沈懷昭微微一怔,偏過頭,溫熱的唇貼上他的喉結,眼眸微抬,“怕什麼?怕大人始亂終棄?”

“我是怕你後悔。”

“做都做了,大人還怕我後悔?”

裴珩望著她,抬起她小巧的下巴,又吻了上去。

沈懷昭閉著眼睛,微微喘息著,泛著粉意的指尖落在裴珩的胸膛,手掌緩緩上移,覆在他心口,感受著那急促卻有力的跳動,仰頭回應起來。

氣氛再次曖昧....

......

天邊泛起魚肚白。

沈懷昭靠在裴珩懷裡,感受著他胸膛傳來的溫熱,突然想起什麼,在黑暗中抬起頭,她的呼吸,依舊留有方才兩人親密時旖旎的餘韻,語氣卻是帶著一絲疑惑,“裴珩,你能不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為什麼喝這麼多酒?”

“你向來不是意氣用事的人。”

她不覺得,裴珩會因為她成為帝后,而這般放縱自己,除非遇到讓他更在意的事,或者是人。

裴珩眸色微微一沉。

“你該走了!”男人開口,聲音殘留著情慾的沙啞,偏生說出的話冷硬得像冰,“宮門卯時落鎖,你若不想被陛下發現......”

“裴珩。”沈懷昭伸手按住他嘴唇,微微蹙眉,“你知不知道,你現在說話的樣子,真像個提起褲子不認賬的渣男!”

“......”

“真的不能告訴我嗎?其實我也想成為你的依靠的。”

她再度將臉埋進他胸前,說話時,聲音輕輕柔柔地,卻像根細針,扎進裴珩心裡最隱秘的角落。

男人沉默良久。

他低頭望著那雙含著水霧的眼睛,面上看不出情緒,只有手臂收得更緊,聲音低沉,緩緩吐出幾個字,“.....珠兒死了。”

沈懷昭一愣,半天才反應過來,猛地坐起身。

珠兒?

裴明珠?!

恍惚間,想起剛才看到的桌上散落的酒瓶,還有未動的膳食,心間頓時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裴珩,對不起!我...”

“跟你沒關係。”裴珩坐起身,順勢環住她的腰,手臂微微用力,將她往懷裡帶了帶,“別自責。”

“可是...”

她說過要幫他的,如果能早些從蕭景翊口中知道裴明珠的下落,是不是就能救下她?

像是看出她的內疚,裴珩安撫道,“不是你的錯,是我沒用,連自己的妹妹都保護不了。”

話語裡滿是自責與悔恨。

沈懷昭搖搖頭,似有不解,“所以陛下並沒有把她藏起來,是因為她早就?”

“不是!”裴珩目光落在窗外,“你還記得雲錦閣的雲姑娘嗎?”

“嗯。”

“她就是珠兒。”

沈懷昭瞳孔微縮。

雲姑娘就是裴明珠?

可當時他們明明見過面,如果真是裴明珠,裴珩為什麼會認不出來?

裴珩握緊拳頭,深吸一口氣,試圖平復不穩的呼吸,“第一次在雲錦閣見到她時,我就覺得那雙眼睛像珠兒,可她對答如流,舉止神態都挑不出錯處,我以為只是自己思念成狂,卻不知她就在我眼前。”

“後來暗衛遭噬心蠱暴斃,我便隱隱有了不好的猜測。”

“前幾日,蕭容祁想拿裴明珠跟我做交易,我才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沈懷昭微微皺眉,一股不詳的預感湧上心頭。

該不會,煉製噬心蠱的人是...

不,不可能。

怎麼能這麼殘忍?

“等我趕到的時候,珠兒已經只剩最後一口氣。”

“她死在了我的懷裡。”

沈懷昭怔愣在原地,半晌,將手撫上男人的臉,眼裡的心疼都要溢位來,“裴珩,我知道你很難受,所以你要替她報仇嗎?”

裴珩沒有開口。

只是將她抱得更緊,緊得仿若要將身體揉進彼此骨血裡。

沈懷昭終於明白,為何冷靜自持的男人,今晚會這般不管不顧的要了她,也許是因為他怕了,怕會再次失去心愛之人。

“裴珩。”

她將額頭抵在他胸膛。

“嗯?”

“想報仇的話,我來幫你。”

男人低頭吻在她髮間,聲音低沉,“知道報仇意味著什麼嗎?”

她當然知道。

報仇便意味著與整個皇室為敵,意味著可能萬劫不復。

但她無所畏懼。

本來她的目的就不僅僅只是帝后。

更何況,在這之前,裴珩從來都是無條件的站在她身後,好像只要她需要他,只要她想要他陪在身邊,他就會在。

這個男人,在她面前總是一副散漫慵懶的模樣,嘴上說著讓她好自為之,可每次闖禍,他都會毫不猶豫的出手,幫她收拾殘局。

說她嘴硬,其實他才是嘴硬的那個人。

“裴珩。”沈懷昭抬起頭,目光堅定地望著裴珩,“你總說我莽撞,可這次不一樣。”

說著,她翻身下床,從地上散落的衣襟裡取出一個盒子。

盒子開啟,裡面是一道完整的虎符,還有禁軍令牌。

裴珩眸色不由地暗了幾分,問道,“你何時拿到這些東西的?”

虎符,意味著兵權。

禁軍令牌,意味著皇城的守備盡在掌控。

只要有這兩樣東西,就足以顛覆整個朝堂格局,可他竟從未察覺沈懷昭有如此籌謀。

沈懷昭莞爾一笑,翻身跨坐在他腰間,握著他的指尖,放在自己心口那道舊疤上,“當初我為太子擋下致命一箭,這本就是他該付出的,所以裴珩...決定好要報仇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