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模糊了記憶,宋姜安轉了兩圈才找到吉普車。

車內平時放有水果刀,她翻找了出來,毫不猶豫地劃開了手掌。

紅色血液凝聚在掌心,微一傾斜,倒流到手腕,沾染上玉鐲。

紅綠相映,逐漸變成深邃的翠。

宋姜安臉上的喜色還沒來得及露出來,玉鐲就以迅雷不及的速度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霧化消失。

只覺一股冰潤沿著脈搏沁體,仔細一看,手腕上多了一個綠色的小點。

宋姜安微一惑。

但隨著玉鐲與大腦成功建立的連線,這點不同很快被她拋之腦後。

心念一動,手裡的水果刀便憑空消失,心念再動,水果刀又憑空出現。

是她的玉鐲空間沒錯。

只是前世到死都戴在她的手腕上,現在卻是與她的身體融為一體?

而且前世的空間只是個四四方方,撐死也就兩百立方米大小的容器。

這一世腦海裡呈現的,卻是一棟明亮的茅草屋。

茅草屋兩層大小,空間較前世直接翻了一倍。

透過窗戶還能看到一大片綠油油的草地。

原來這才是空間的原貌!

相比前世,簡直天差地別。

宋姜安內心狂喜。

沒來得及仔細研究,宋爸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和小軍吵架了?”

“什麼打人啦賠款的,你受傷了?”

手機裡聽到宋爸久遠的聲音,充滿擔心的關懷。

宋姜安抑制不住的紅了眼眶。

末世後豎起的僵硬外殼,似乎也在宋爸的聲聲愛護中變得柔軟。

她喊了一聲爸,自責又懷念。

宋爸聽出她的語氣不對,心更提起來,“陳軍打你了?”

這個陳軍除了長得好看,實在是學歷普通,能力平平,脾氣還老大。

雖然沒有當著他二老的面發火,宋爸卻是好幾次看見他在宋姜安的面前擺譜。

偏偏宋姜安鬼迷心竅,一心撲在他身上。

真要動手打人,這婚無論如何都不能結!

宋爸打定主意勸說宋姜安放手。

卻聽宋姜安說,“是我打了他。”

他都要破口大罵了,聽到這話猛然一頓,難以置信過後,樂了。

“陳軍賭博輸了幾十萬,就等著結婚拿錢去還債。”

“他一邊和我談婚論嫁,一邊還和前女友在一起。”

“總之,我不會和他結婚。”

“婚事就此作罷!”

這變卦太突然,宋爸嚇了一大跳,唯恐宋姜安孤身一人在城裡受委屈,拍定道:“你別怕,爸爸媽媽馬上過去,不管什麼事都等我們到了再說!”

宋姜安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末世將近,一家人就是要齊齊整整在一起。

她又叮囑了一聲,“爸,讓江時也回來,我想他了。”

結束通話電話,宋姜安簡單給手掌做了包紮,第一站就去辦了急貸。

又趕在中介下班之前去租了個位置偏僻的倉庫。

旁邊店就是勞務招聘所,直接招了個保安。

對方看她給資大方,又沒有要求,樂得嘴角裂到耳根子,千萬保證明天就能上崗。

做完這些,天已經深沉。

宋姜安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徑直去了隔壁龐城最大的批發市場。

不止是龐城最大的批發市場,也是周邊幾個城市供認的最大,貨品最全的批發市場。

這一趟就足夠解決掉宋姜安所有的囤貨問題。

距離夠遠,末世一旦爆發,阻斷所有資訊,便無人能知曉她在末世前大量囤貨的異常。

一舉兩得。

當然,她來此地,也不僅僅是為了這件事。

到地點的時候,天微亮,批發市場內已經忙的熱火朝天。

宋姜安從昨兒到現在,只吃了一些車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買的麵包,早就餓的飢腸轆轆。

加上前世對食物長時間的短缺,此時此刻聞到早餐店裡飄出來的香味,她再也走不動道了。

暖呼呼的牛肉湯麵下肚,宋姜安感動的差點哭出來。

吃久了變質腐壞的食物,這碗兩片肉幾根菜葉子,看起來清湯寡水的牛肉湯麵,在她這裡卻是人間美味一樣的存在。

宋姜安連吃了兩碗,加了五十塊錢的牛肉,連湯都不剩的全部吃完了。

批發市場外一條街全是蒼蠅館子,她挨家挨店的進,每樣都打包了一些,全讓送到她停車的位置。

然後吃著新買的油條豆漿,滿足的進了批發市場。

為了省時,確保貨能儘快的送往她租賃的倉庫,宋姜安都不砍價,看上的直接讓老闆裝車發貨。

各家老闆看她豪爽又幹脆,簽了單,當下就加派人手裝車出發。

等她這邊忙完回到停車的位置,車上還有車旁的熱食已經堆成了山。

宋姜安樂得把它們一一拎進車裡,藉著遮擋,意念驅動,瞬間收進空間。

車子再發動,已經是中午。

憑藉著記憶裡的路線,宋姜安開去了龐城的舊市區,一條路一條路的碾,終於在臨近天黑時,看見了那家傳說中的小店。

這是她不惜花費四個小時的車程,也要來龐城的另一個原因。

開在舊市區裡,最魚龍混雜的一條街道上的小麵館,夾雜在兩家酒吧的中間,顯得突兀又可憐。

誰能想到,這其實是一家兵器店?

麵館又舊又破,大門敞開,沒有客人,也不見老闆。

看了眼門邊掛著的歪歪扭扭寫著‘一點刀削麵’的紙殼牌匾,宋姜安還是走進了店裡。

乞丐都不願意進的店,隱蔽的角落卻閃爍著紅點,那是監控。

宋姜安確定自己來對了地方,對著空氣說,“點刀為刃,我要見瘋伍。”

空蕩蕩的店裡靜悄悄,宋姜安也不著急,約莫杵了一刻鐘,後廚走出來一個男人。

“瘋伍不在。”男人上下打量她。

年輕的女人,瘦高個,白面板,身材凹凸有致,長相美豔。

不像混他們這條道的。

宋姜安再次重複,“點刀為刃,我要見瘋伍。”

暗號是兩遍,她對上了。

不管是什麼人,他只負責守門把關,男人沒再多言,引著宋姜安進後廚。

從後廚走進一個安全通道門,下一層樓梯,眼前燈紅酒綠,歡笑聲聲氣氛高漲,連通著左右兩個酒吧。

又進到一個大門,裡面燈如白晝,只有一個埋頭磨刀的男人。

男人聽到聲響抬起頭,露出劍眉星目高鼻薄唇,臉蛋白淨消瘦,帥氣裡透著一股秀氣。

正是瘋伍。

那個愛吹牛逼,看起來人畜無害,實則殺人不眨眼的陰暗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