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屍鱉人臉仙

“咯咯…”雞叫聲！

寅時一刻，劉澤悄悄開啟房門，卻被大黃髮現，“汪汪”報警！

母親醒來詢問，他謊稱去書院，實際是準備去一所山村神廟。

出門，村路上有早起的大爺。

他照例打聲招呼，對方卻稱呼他為“扛狗少年”，這稱號已經在村頭“軍情七處”傳開了。劉澤無奈。

住在村裡就這點好處。

屁大點事都能給你變成傳說。不過關於黃四郎，大家沒有在意。

有大娘說他這是作孽遭報應，下雪被雷劈死了。也有人說他是得罪人，被殺手在大雪夜裡抹了脖子。反正這件事絕對是大快人心。

有官府的人象徵來調查。

村裡人出奇的在村口統一口吻，那天晚上下大雪，無人外出。

沒人懷疑是劉澤乾的。

“他一向低調，不像殺人的材料”，給他起外號的大爺自豪的說。

……

愚山村。

坐落在臨淄城的正北方，因緊挨著“愚公山”得名。村子裡有座山神廟，聽說頗為靈驗，就是偏僻。

不來過一趟，很難找到這裡。

“沒想到這麼快就到了！看來我不光法術有提升，體力也得到了不小的鍛鍊。”劉澤欣喜的走進村子。

關於此地，還是學院裡的一名大儒告訴劉澤的。他是劉澤的老師，九十多歲，頗有名望，平時最喜歡做的就是給學生講各種故事！

為了方便學習理解，還特地帶他們來寫生。“實際是公費旅遊…”

劉澤來到附近，並沒有先急著趕去神廟，而是先找靈婆買香火。

靈婆住在山村西邊有水的地方，主管超度亡靈，而愚公廟在山村的最東邊。因而他繞了些遠路。

至於買香火這回事…

神也是人變的，人要花錢買東西，神也有他生存的法則。求法不白求的，得燒些元寶跟人家交換。

至於給還是不給，給什麼樣法術，還得看人家神廟主人的心情！

“大不了加錢，要多少給多少，只希望山神能給我個驚喜。”劉澤摸摸兜裡所剩不多的錢，踏實不少。

“咦，我記得是在這個方向，沒錯啊…”劉澤走在大霧中，迷路了！

自從進村後，就分不清東西南北，失去了參照物，到處都無路。

尤其是天還沒亮，踩在嘎吱作響的雪上，令他感到毛骨悚然的。

劉澤全神戒備，猛不丁想起學院老師講述的，關於這裡的傳說。

傳聞，這裡曾經有兩座大山。

一座叫王屋，一座叫太行，兩座山裡住著一個山神，無惡不作。

一個叫愚公的人用盡一生精力，帶領百姓挖去其中一座，毀了這惡神根基，才還了此地清平！

他因造福百姓有功，死後被封敕，成為了新的山神，鎮壓此地！

兩座山也自此改名為愚公山。

“這故事我以前學過…《愚公移山》嘛，八年級語文課，因為上課不會古文翻譯，還罰抄了五十遍！”

劉澤記憶猶新，但他也知傳說大都半真半假，可信但不能全信。

他兩週前，聽稷下學宮的一位掃地的老大爺講過另一個版本。就這個修仙世界而言，可信度極高。

“這裡兩座大山原名的確是王屋和太行，但裡面並沒有邪惡山神，也沒有挖山的愚公，都是杜撰的。”

真相是…

山下本是陰府的漏洞，王屋太行曾是禹皇兩座官印。後來治水時發現了此處，於是用它們來塞住洞口，阻止下面惡鬼跑入人間作祟。

可…

大鬼頭雖然被鎮壓，但難免會有些小鬼頭順著陰河偷溜出來。於是他又專門設立靈婆，負責走鬼。

至於愚公廟，當初的確有這號人，是禹皇任下的第一走鬼師死後所封，但人家是正兒八經的男人。

被稱為走鬼一脈的祖師爺爺。

後來這一脈後人還曾出現過一個少年天才，在此處發跡。感悟陰陽，創立陰陽家，傳播陰陽學說。

“所以，這座村子和廟宇，應該算是陰陽家的祖地！”劉澤朝著四處張望，感覺遭遇了鬼打牆，停下。

他小時候聽奶奶講過類似的事。說有人遇見鬼打牆，走了一晚上，怎麼也走不到家，結果早上醒來，才發現是一直圍著墳頭在走。

嚇得劉澤晚上去廁所都不敢。

“今非昔比了！”劉澤克服心理陰影，一心二用，寫出兩道火字。

頓時身邊圍繞了兩顆火球，如同圍繞太陽旋轉的行星不斷運動。

於是壯著膽子繼續往前走。

他這麼做也是沒辦法。

給神燒香一般在清晨，過時不候。其實正確說法是，過了子時，直到太陽昇起這段時間，最合適。

白霧茫茫，偶爾會出現某些怪鳥的啼鳴，令這片地方格外陰森。

忽的，身前火球消失了一顆，他身體緊繃，聞到淡淡的燒焦味。

“媽的，有髒東西來了！”

劉澤放慢腳步，小心左右環視，袖子裡的一品帝器蓄勢待發。

猛然間，他迅速蹲下轉身，將袖中“沒羽靈箭”朝身後發射而去。

他聞到了燒焦味道，確定了氣味的來源，也看到了對方是什麼。

“醜東西！給我亮血條！”

這東西外形像跳蚤，有一對鋒利的前足，半人這麼高。頭上是一張慘白的女人的臉，身上沾著水。

火球在身上留下了痕跡，沒羽靈箭刺入它的身體。劇烈的疼痛使它憤怒而迅捷的朝劉澤跳躍撲來。

在這黑夜與白霧交織的山村裡，猛不丁出現這一隻“小可愛”，著實把劉澤嚇得不輕，猛一哆嗦。

幸好他反應夠快。提前發覺，早就有準備，拔出長劍橫在身前。

“呲呲”，尖銳恐怖的聲音響徹耳邊，讓劉澤短瞬間停滯了一瞬。

他決定使用新學的法術。

但就在劉澤想用“黃鐘大呂”震懾住這東西時，卻發現它並未選擇硬衝，而是離他還有數米遠時一個滑翔。

“呼啦啦！”

颳起腥臭的風。

它展開兩對強勁有力的翅膀，圍繞著劉澤在空中稍作盤旋，感到危險似的徐徐遠去，隱於黑夜中。

“呼…可惜了！這麼好的東西，活捉拿到集市上應該能賣不少錢。”劉澤收劍而立，仍然保持戒備心。

雖然只是短暫的照面，但劉澤飽讀古籍，已然確定了它的身份。

“屍鱉人臉仙！”

一種由屍鱉進化而來的怪物。

棲息在經常拋屍的河水中，類似寄生蟲。它誕生後吃掉第一個屍體，就會長出那副屍體生前外貌。

“不過，怎麼感覺有些不對勁…”

根據稷下學宮古籍上記載，正常情況下，它的性格比較溫順，不會主動攻擊活物，只喜歡吃屍體。

有些人還喜歡把它當寵物養，替代狼狗來看家護院，猛的一批！

“難道，是因為我不小心入侵了別人領地，它才會出來攻擊我嗎？”

劉澤小心戒備。

對方沒有再來攻擊他，周圍霧氣漸漸變淡，村裡的路也出現了。

“看來剛剛的‘鬼打牆’是它故意搞出來的，目的…是為了阻攔我？”

他搖搖頭，感覺自己應該沒這麼點背，估計這只是個巧合而已！

距離靈婆住處不遠了，劉澤不想誤了時辰，施展點字成術，“疾”字決發動，快速朝著目的地接進。

“應該，就是這裡了…”他望向不遠處的一座房子，輕輕的鬆口氣。

這座房子依水而建，古樸蒼老，整體是個圓柱形。有兩道門，一道緊鎖著，另一道也被緊鎖著。

根據所見的這些特徵，劉澤確定沒找錯地方，是靈婆住處無疑。

但她並沒有開門售賣香火。

雖然天色還比較暗，但眼前數米距離還是能看清的。裡面黑洞洞的，沒有人。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如果家裡有人的話，按理說應該點著蠟燭擺放香火，開門迎客。

這個時間點，正是燒香的好時候，村裡的靈婆犯不著有錢不賺。

說不失望是不可能的。

劉澤皺起眉頭，“難道說，是靈婆最近外出有事，今天不在家？”

“遭了！”這愚公廟和一般的神廟不同，只收靈婆這裡賣的香火。

買不到的話，就沒辦法去那裡燒香換法術！這一趟可就白來了！

“年考在即，時間耽誤不得！”

如果沒有這兩種法術，一來藏不住自身氣息，會引起旁人注意。

到時候去到稷下學院，被老師問起來無法交代，失去推薦資格。

被那些儒生裡的壞種盯上，引來注意，恐怕也要找找他的麻煩。

二來，也是最關鍵的。

到時殺了人，如果處理不掉屍體，留下把柄，被人查出誰做的，追殺令一出，指定沒好日子過了。

青家人肯定沒憋好屁，在找機報復，指不定啥時候再派人過來。

馬文才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可能會在年考再用箭射向自己的腿。

“都是我修仙路上的阻礙啊！”

如果不能暗中悄無聲息的除掉他們，難道要任由他們欺負不成？

“不行，這兩種法術我今天非要不可！大不了，就賴這裡不走了！”

一念及此。

劉澤深吸一口氣，再次望向房屋，不想放棄這近在咫尺的機會。

於是走上前，試著輕輕敲門。

“咚，咚咚！”

“有人嗎？”劉澤攜帶著對法術的渴望和期待，禮貌的敲門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