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牧卻是微微一笑,既然你們確定老子黔驢技窮了,那正好趁機讓他們放放血。

“彩頭好說,這樣吧,只要你做出一手讓我信服的詩篇,我就給你一兩銀子如何?”

朱大常冷笑,說到底不就是想要錢嗎?

老子恰巧最不缺的就是錢。

倒要看看你能搞出什麼名堂出來。

“一兩銀子?這可不符合朱大官人的身份,再說我的詩可不是那麼好求的!”

趙牧搖了搖頭,緩緩坐了下去。

“那你想要多少?”

看到趙牧不接受,朱大常不由地皺起了眉頭。

“一首詩百兩白銀恰如其分!”

趙牧冷笑了一下,你不是有錢嗎?

老子不把你掏空,就不是趙牧。

“放屁,你當自己是大路還是視線,一首百兩白銀?你怎麼不去搶!”

朱大常無語,他是想落趙牧的面子,但是也是生意人。

意氣之爭如果無傷大雅也就算了,百兩白銀,這口氣他還是咽得下去的。

“朱大官人且聽我說完,今日我看在張大官人的面子上可以給你們點優惠,一首詩十兩白銀如何?”

趙牧嘆了口氣,這傢伙不傻啊。

看來想要一口吃個胖子是不可能的了。

只能一點點割羊毛了。

“十兩?”

朱大常本來已經放棄了,但是聽到十兩又讓他燃起了念想。

“這樣吧,只要趙牧你能做一首詩出來,我出一兩!”

李賀看出了朱大常的糾結,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十兩不少,但是一兩他還是掏的起的。

“我也出一兩,全作玩笑了!”

崔玉笑著把手舉了起來。

張晉一愣,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這不是添亂呢嗎?

“張大官人,稍安勿躁,你沒看趙牧很自信呢,不要讓對方錯失了賺錢的機會啊!”

崔玉眼中閃過一縷精光。

他已經看出來趙牧胸有成竹了,但是你能拿多少錢,就得看你腹中有多少墨水了。

“這?”

張晉皺眉,那邊的趙牧卻是吆喝了起來:“還有哪位大官人想看小子獻醜的,不妨舍點錢出來!張大官人,你以為如何?”

聽到趙牧的話,張晉眉頭緊擰,趙牧就這麼有信心?

罷了,罷了,就陪他玩玩吧!

“我出一兩!”

張晉默默地舉起了右手,表示自己願意加入。

張晉和崔玉都加入了,其他幾個人對視了一眼也加入了賭局。

“朱大官人,別人都出一兩了,你這個落霞鎮最大綢緞莊東主準備出多少呢?別讓我看不起你啊!”

趙牧將目光放在了朱大常身上。

所有人裡就屬你叫得最歡,那你多出點也是理所應當吧。

“不要看不起人,老子出二兩!”

朱大常猛地站了起來,看不起人是吧?

老子今天就讓你知道一下什麼是財大氣粗。

“大氣,那就有請張大官人和崔小官人做個見證,免得有些人到最後掏不起錢耍賴!”

趙牧點了點頭,二兩雖然不多,但是也夠用了。

老子滿腹經綸。

每人一兩,自己作一首詩能收下十五兩白銀。

這一刻知識就是財富得到了具象。

“誰要是敢賴賬的話,我替你去討!”

崔玉拍了拍手,事情變得越來越有趣了。

好玩,太好玩了。

趙牧瞅了眼張晉,對方點了點頭。

“好,如此就多謝崔小官人了,等我賺了錢請你吃酒!”

趙牧說著又端起酒罈子,噸噸地喝了一大口。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上琵琶馬上催。”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零幀起手,一首涼州詞開啟局面。

張晉當場就站了起來,眼中滿是震驚。

相比剛才那首,這首詩不管是意境還是文筆都上了一個層次。

尤其是那句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道不盡的悲涼,寫不完的蒼茫。

真是絕了。

“來人,取筆墨來!”

崔玉猛地站了起來,衝著外面高呼。

馬上便有小廝遞來了筆墨。

鋪開紙張,崔玉提筆便將剛才的涼州詞寫了下來。

“第一首了,諸位要捂好自己的錢囊,趙牧繼續!”

寫完之後崔玉衝著趙牧笑了一下,眼中滿是期待。

“落霞朝雨浥輕塵,

客舍青青柳色新。

勸君更盡一杯酒,

西出陽關無故人。”

千古名篇《送元二使安西》,緊隨其後。

“好,當浮一大白!”

張晉端起酒罈,直接倒進了嘴裡。

難以想象趙牧到底經歷了什麼,才能寫下如此佳作。

這已經不只是佳作,而是絕作了。

“確實當浮一大白!”

崔玉也是抓起桌上的酒爵,將裡面的酒飲盡,然後揮毫如下。

“第二首了,趙牧,繼續!”

“綠蟻新醅酒,

紅泥小火爐。

晚來天欲雪,

能飲一杯無?”

第三首《問劉十九》,繼續騎臉輸出。

“好!”

“趙牧繼續!”

“一區新奇酒一杯,去年天氣久亭臺!”

“詩萬首,酒千觴。幾曾著眼看侯王?”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

一會兒的功夫趙牧就做事十幾首,崔玉面前的智鬥不夠用了。

而朱大常幾人已經麻了,這他孃的什麼意思?

合著你是來我們這裡取錢的是吧。

但是看趙牧的樣子,好像還沒說完一樣。

靠在桌案上面,又喝了一口酒。

“君不見大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十幾首之後,趙牧也是有些記不清了,只能以這首將進酒來結尾。

把上面最經典的幾句頌完之後,他便閉上了雙眼,靠在桌案上假裝酒醉。

崔玉正提筆狂寫,但是寫著對方卻是沒了聲音。

抬頭一看,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什麼鬼?

竟然睡著了?

自己還沒盡興呢。

還有這明顯就是半首詩,後半首呢?

快步走到趙牧身邊,氣鼓鼓的看著對方:“趙牧,後半首呢?”

趙牧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好酒,好酒!”

“喂!”

崔玉傻了,這他孃的真是要自己小命呢啊。

“崔小官人,我這酒勁大,你就讓他睡吧!”

張晉也走到了趙牧身邊,給了小廝一個眼色:“愣著幹嘛?還不扶他去休息!”

小廝告罪,趕緊過來扶著趙牧朝後面的廂房行去。

“哼!”

崔玉看著趙牧的背影,冷哼了一聲氣鼓鼓的坐了回去。

端起一爵酒,直接飲了進去。

“別生氣,等到他醒了,讓他把後半首補上就好了!”

張晉笑了一下,看著地上的紙張眼中滿是笑意。

崔玉瞪了張晉一眼,然後掃向面前這些豪強:“你們幾個趕緊,一共十六首詩,掏錢!”

“明明是十五首,最後那首分明就沒有做完!”

朱大常撇了撇嘴,這特喵的十六首,三十二兩,痛太痛了。

“你是對我有什麼異議?”

崔玉現在正生氣,一雙眉眼死死地盯著對方。

“沒...沒有,我怎麼敢呢!”

朱大常打了個寒戰,他可不敢招惹對方。

“我看你就是有,來人,給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