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望辭憤怒瞪著顧秋容,“你個吃裡扒外的東西!我娶了明容,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半分壞處,你卻要壞我的好事!”

“好事?”顧秋容唇角勾起一抹譏笑,“我可不覺得,侯府會有我什麼好事。”

“這些年,除了頂罪和往我身上潑髒水的時候想到我,你們有好事什麼時候會惦記我?”

“就因為那些小事,你就要毀掉我的婚姻大事?”

“那些不是小事!”顧秋容倏地擲地有聲,“從來不是小事!”

“對你而言,這是你的婚姻大事,重要得很,但對我而說,這只是一件小事,一件……需要被毀掉的小事。”

“你果然嫉恨我們。”顧望辭一臉失望看著顧秋容,“就因為我們把你送進大獄,所以你一直恨我們!”

“難道我不該恨嗎?”顧秋容越發覺得,顧家人的臉皮真是厚得沒邊。

她不僅恨。

她還要一個一個報復回去。

誰都別想有好下場。

顧望辭還想再狡辯,卻見明容突然衝上前來,狠狠踹了一腳。

“少把髒水往秋容頭上潑。”

“就你這種卑鄙齷齪之人,就算你真的救了我的性命,我也絕對不會嫁給你!”

明容眼底的厭煩和嫌惡,不加掩飾。

“這整個京城惦記明府富貴的人那麼多,你以為我就是個瞎子,我看不出來誰是真心誰是假意嗎?以為這樣的手段就能讓我對你改變心意,真是笑話!”

顧望辭陰惻惻瞪著明容。

他繃唇,卻聽明容繼續道,“你知道女子最在意名聲,所以故意設計這樣一齣戲就是想挾恩圖報,可偏偏,我明容從來不是那種會因為名聲就壓抑勉強自己的人。”

明容說著,抬起她的腳,

“之前看你因為我沒有裹腳很失望,看到沒?我沒有裹腳,就是為了今天——在面對你這種畜生不如的東西時,可以隨心所欲抬腳踹你!”

明容把這段時間壓抑的不爽全都發洩出來。

顧望辭一臉震驚,他以為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沒想到顧秋容會去幫明容,更沒想到,明容與這京城的世家貴女完全不一樣。

無比的特立獨行。

女子……怎能不在意名聲?

顧秋容就是名聲被毀了,在這京城才寸步難行的。

不管顧望辭怎麼想,明容最後撂下兩句——

“我回去會把這件事情告訴我爹,我爹知道了,你絕對不會有好下場!”

“這輩子我爹最疼的就是我這個女兒,你差點害死我,我一定要讓你知道惹惱我明容的下場!”

明容說完,雄赳赳氣昂昂扭頭,像打了勝仗的母雞,還不忘扭頭拉顧秋容一起。

一行人回到京城。

楚辭把顧望辭帶回昭獄。

顧秋容先陪著明容去明府,告訴明老爺今日發生的事,明老爺氣得手中茶盞都摔碎到地上。

千恩萬謝送走顧秋容,明老爺立刻派人去給他女兒報仇。

顧秋容回到侯府時,顧令微正站在門口,急切地四下觀望。

看到這一幕,顧秋容特意走到她面前,“是在等顧望辭嗎?”

顧令微一怔,臉色瞬間有些白,“你……你怎麼知道?”

“他進昭獄了,你們趕緊想想辦法吧,看能不能把他救出來。”

“什麼?”顧令微臉瞬間煞白,她只怔愣了一瞬間,就慌忙回去找平定侯跟陳文瑾。

顧秋容站在她身後,“姐姐可千萬要記得去求太子殿下啊,如今能救顧望辭的,只有太子殿下了……”

顧令微跌跌撞撞找到平定侯,將顧望辭進昭獄的事告知他。

平定侯差點氣瘋,得知顧望辭是因為設計明容的事被錦衣衛帶走,更是兩眼一黑,差點氣暈。

“做事一點都不乾淨利落,怎麼就偏生被錦衣衛逮走了?”

顧令微眼圈發紅,“爹,娘,怎麼辦啊?那昭獄根本就不是一般人待的地方,你們可千萬要想辦法救大哥啊……”

“我們能有什麼辦法?人到了盛逢蕭的手中,只能去找太子殿下。”

“攝政王肯定不會輕易放過阿辭的,之前為了迎娶秋容,王爺讓出了港口管轄權,這回,咱們要是拿不出同等的,那阿辭豈不是就要……就要毀了?”

陳文瑾說著,眼淚嘩啦啦就流了下來。

“要不我去求求秋容?”陳文瑾實在走投無路。

“你求她有個什麼用?她現在還沒嫁過去,就已經跟王爺一條心了,還能幫咱們?”

“也許她……也許她不會……”

“我先去找王爺,探探口風。”平定侯沉思片刻,起身離開侯府。

坐馬車入宮,守門的侍衛以為他要求見太子殿下,便道,“太子殿下今日不在。”

平定侯黑著老臉,“我找攝政王,還請通傳一聲。”

“那你等著。”

大晌午,平定侯在宮門口等了一個時辰,那侍衛才回來,勉強道,“進去吧,王爺在等你。”

平定侯忙鬆了口氣,只要還能見到王爺,一切就有迴轉的餘地。

很快,平定侯踏入盛逢蕭的寢殿內。

他正在垂眸處理摺子,平定侯弓著身子進去,“臣參見王爺。”

“見本王何事?”

平定侯心中暗想,盛逢蕭肯定早就知道了顧望辭的事,這會兒卻裝不知道,肯定沒那麼容易放出顧望辭。

他忐忑道,“小兒……小兒愚鈍,做了錯事,如今被錦衣衛帶走,還請王爺能網開一面。”

“小兒?多小?”盛逢蕭放下摺子,掀起眼皮看他。

平定侯嘴角輕輕抽動,“顧望辭……”

“不是都弱冠了嗎,還小?”盛逢蕭輕嗤一聲,“既然做錯了事,按照錦衣衛的章程,就該受罰,這些小事,還輪不到本王過問。”

“王爺!王爺!還請您看在跟秋容有婚約,往後咱們是一家人的份上,饒過小兒一次,他以後絕對不敢再犯,臣敢保證!”

“你拿什麼保證?”盛逢蕭不冷不淡問,“用你的爵位?”

平定侯瞬間僵住,用他的爵位,他是不願的。

畢竟他們侯府,只剩這個爵位了。

“想要救顧望辭,也不是沒可能。”盛逢蕭突然鬆口,“你如果能勸太子把大獄近些年的卷宗都送到本王面前,本王就勉強放他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