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是你自討苦吃
斷親後,殘疾王爺助我滅全家滿門 雲木槿 加書籤 章節報錯
馬上便是太后娘娘為攝政王選妃的日子。
她不覺得自己能成為攝政王的妃子,但她不會再給侯府敗壞自己名聲的機會。
她要力挽狂瀾。
主動出擊,改變自己在京城的名聲。
思來想去。
顧秋容眼睛微微一亮,她會制墨。
並且會做整個京城最珍貴的桐煙徽墨。
三年前回到侯府,得知顧望辭喜歡書法,並且很喜歡桐煙徽墨,顧秋容跟著陳文瑾入宮時,求她送自己去工匠那邊學制墨。
甚至為達目的,在宮中鬧起來,陳文瑾因為此事很沒臉面,生了顧秋容很久的氣,後來還是太后娘娘憐惜她,這才送她過去工匠那邊學習制墨。
桐煙徽墨製作工序複雜,根本不是一日兩日能學會的。
在宮裡那半個月,顧秋容的手被燙傷無數次,整天為了取墨,把自己弄得黑漆漆亂糟糟的。
每天晚上也不休息,一直到把制墨的工序徹底學會,這才心滿意足回侯府。
她把自己做的桐煙徽墨送去顧望辭書房時,他確實很開心,那時候的顧望辭對顧秋容還是有憐惜之情的,看她的手被燙傷,還會關心詢問她疼不疼。
但那樣的關心只有一次,後來無論她給顧望辭制多少珍貴的桐煙徽墨送去,他都覺得理所應當,甚至在看到她手上的傷口時,蹙眉不耐,“做事一點規矩都不懂,哪個世家貴女會如你這般粗鄙無禮?”
那樣的話,將顧秋容滿漲的一顆心,刺得如同篩子一般。
以後,她絕對不會再做這樣自討苦吃的事情了。
平定侯府一貫奢靡。
桐油燈並不難尋。
顧秋容先將房內的桐油燈找出,試著按照工序制墨。
青梔將早膳做好時,顧秋容已經試著取了一點墨出來,她欣喜用指腹揉搓著,清凌凌的眼透亮清澈,“青梔,你看這墨如何?”
青梔試探碰了碰,驚喜道,“小姐,這是桐煙徽墨!”
顧秋容點頭,“我準備制墨。”
但製作徽墨還缺少生漆。
之前給顧望辭制墨時,顧秋容取漆,雙手腫的宛如豬頭。
但若是沒有這漆,做出來的墨顏色不會如意。
思來想去,顧秋容還是決定去後山取漆。
她叮囑好青梔在院中等著,便起身去了後山。
這一去,便是半日。
晌午回來時,顧秋容的手已經因為漆液紅腫起來,但她並沒在意,只將漆液和她準備好的桐油燈灰混合在一起。
好在之前給顧望辭制墨時,那些材料都還留在榕安院,無人丟棄,顧秋容便物盡其用。
青梔挽起袖子,在一旁幫顧秋容做重活。
“小姐,你看我收集這些菸灰,如何?”
顧秋容彎唇淺笑,“不錯。”
被顧秋容一誇,青梔憨憨一笑。
月色下沉。
主僕倆在榕安院一忙便到了傍晚。
總算熬好膠,兩人接力開始捶打起來。
顧秋容筋疲力竭坐在石椅上,額角髮絲微溼,貼在白皙臉頰上。
青梔一抬眼,便瞧見她家小姐臉上幾道菸灰痕跡,衣裳裙襬也被沾染髒了,渾身上下沒有半點世家貴女該有的禮儀,可青梔卻覺得,此刻的她家小姐,生動極了。
“小姐,你的臉,像個小花貓。”
青梔看著顧秋容凌亂的發,憋不住笑出了聲。
顧秋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結果又往臉上多添了幾道汙痕。
青梔笑得前仰後合。
陳文瑾帶人過來時,遠遠瞧見的便是這一幕。
她的女兒,正和她的丫鬟鬧作一團,顧秋容已接過錘頭,開始捶打起來。
兩個小姑娘臉上的笑容,明媚燦爛,是她從未在顧秋容臉上見過的隨性肆意。
這樣的笑容,出嫁前的陳文瑾,也曾有過。
但短短一瞬,平定侯的聲音在耳側驟然響起。
她是侯府小姐,就該有小姐的樣子,這般粗鄙不堪,出去丟侯府的臉面!
原本心中的寬慰,一瞬便成了憤怒和煩躁。
這汙糟的一幕,礙眼至極。
她眉頭當即便沉了下來,快步上前,將顧秋容手中正攥著的錘頭一把奪過來,“你這是在做什麼?你是侯府小姐!整日沒規矩像個賤婢一樣,為什麼要做這些糟踐自己身份的事?”
陳文瑾氣勢洶洶。
面對突然闖入的陳文瑾,以及她臉上瘋狂的怒意,顧秋容眼底所有笑意全都消散。
她沉默將陳文瑾奪走的錘頭搶回來。
“我入大獄三年不見侯夫人來管,這種時候又何必多管閒事?”
這冷漠的語調,讓陳文瑾的眼眶發酸,她怒道,“我是你娘!我不管你,誰管你?”
“顧秋容,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侯府血脈,是侯府小姐,把這些髒東西都給我扔出侯府去——!”
陳文瑾眸色陰沉下來,“只要你在侯府一日,就必須得按照侯府的規矩行事,若再如三年前那般不知禮數……”
“若再如三年前那般?娘再將我送入大獄?”顧秋容倏地抬眸看她,“既如此,那便現在就將我送進去,往後我也不必再礙你們的眼了。”
“你——”
看顧秋容這副冥頑不靈的樣子,陳文瑾氣得幾乎要暈過去。
她身旁的李嬤嬤攙扶著她,痛心疾首看顧秋容,“五小姐何必如此!夫人心中是有您的,今日您看上的黃玉簪子和翡翠頭面,夫人特意吩咐掌櫃送來,就是想要緩解你們之間的關係,小姐如此咄咄逼人,將夫人的心都傷透了……”
顧秋容眸色無波。
心中有她,任由她被明麗郡主羞辱,任由她在大庭廣眾下,被迫跟顧令微下跪道歉?
“顧秋容!”眼見陳文瑾要被氣暈,一道厲聲怒喝從榕安院外傳來。
顧望辭剛下值回來,便瞧見這一幕,怒不可遏,一向君子端方的男人,此刻滿眼氤氳怒意,“你是要將孃親氣死才心滿意足嗎?”
他快步上前,一把攥住顧秋容的手腕。
“我與你說過,別覺得所有人都虧欠你,當初入獄,是你自討苦吃。”
顧望辭冷戾的嗓音不帶絲毫溫度。
“既然如大少爺所言,那侯府就該將我逐出門去,何必將我留在府中,相看兩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