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仙界,若論誰是最熱話題的中心人物,那必定非秦鳴莫屬。他的大名,如狂風般席捲了仙界的每一寸土地,無論是仙山之巔的隱世大能,還是市井街巷的尋常散仙,皆對他的事蹟津津樂道。

靈曦仙宮前親自出門迎接:“鳴鼎大公駕臨,靈曦迎接來遲,還望大公勿怪。”

秦鳴抬眼望向玄靈曦,心中不禁泛起一絲疑惑。這玄靈曦身為七公主,身份尊貴無比,且天生麗質,她究竟是如何看上陳東的呢?

不過,這疑惑也只是一閃而過,他面上不露分毫,恭敬地行禮道:“前輩客氣了,是晚輩來得唐突,若有打擾之處,還望前輩見諒。”

兩人相視一笑,隨後並肩步入大廳。

大廳內,仙氣氤氳,各種奇珍異寶擺放得錯落有致,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坐定之後,秦鳴微微抬手,從袖中取出一瓶完美仙丹,輕輕放在桌上,說道:“小小見面禮,還望前輩不要嫌棄。”

玄靈曦輕輕拿起丹瓶,開啟瓶蓋,剎那間,一股濃郁的丹香撲鼻而來,令人心曠神怡。一抹狂喜之色從她臉上一閃而過,但很快她便恢復了平靜,將丹藥遞迴給秦鳴,說道:“鳴鼎大公,此物太過貴重,靈曦無功不受祿,還請你收回去。”

秦鳴微微搖頭,笑道:“送去之物豈有收回之理。前輩,實不相瞞,我此行是來找你夫君陳東的。”

玄靈曦聞言,立刻眉頭緊鎖,凝視著秦鳴,眼神中帶著一絲警惕。陳東身懷機緣珠之事,在仙界已不是秘密,起初她還擔心秦鳴是衝著此事而來。但轉念一想秦家的作風,心中便釋然了幾分。

她展顏一笑,說道:“鳴鼎大公莫不是與我夫君相識?”

秦鳴心中暗自思量,他可不能說自己和陳東在下界便認識,否則自己不是混沌族的秘密不就暴露了。於是,他說道:“我是代一個朋友前來看望他。”

玄靈曦微微點頭,有些尷尬地說道:“鳴鼎大公真是不巧,夫君如今正跟隨老祖修煉。”她心中有些忐忑,生怕秦鳴誤會她故意阻攔。

秦鳴微微皺眉,思索片刻後說道:“晚輩與銀月道祖有過一面之緣,還有幸得到過她的賞賜,不知能否……”他沒有把話說明,畢竟道祖不是想見就能見的,他也不想讓玄靈曦太過為難。

玄靈曦面帶難色,猶豫了一下說道:“這……我儘量試一試吧,但不敢保證。”

秦鳴微微一笑,說道:“多謝前輩。”他好不容易來一趟,若是連陳東的面都沒見著,定然不會甘心。

玄靈曦在仙廷中地位只能算一般,她雖貴為公主,卻一無爵位,二也不在仙榜之中。

兩人隨即便起身前往帝宮。

還未走到帝宮門口,便見兩名守衛筆直地站立在那裡。玄靈曦正欲開口,卻見其中一名守衛搶先一步說道:“鳴鼎大公,請隨我來。”

玄靈曦見著這一幕,心中又是驚訝又是羨慕。她身為公主,每次來帝宮都要經過層層通報,可從未享受過這樣的待遇。

踏入帝宮,彷彿進入了一個夢幻般的世界。帝宮以水為主,行走的小徑上,水深齊腳背,水面上漂浮著各種仙花和仙植的葉子。這些葉子並非靜止不動,而是有規律地飄動著,宛如一群靈動的仙子在翩翩起舞。

秦鳴身為八品丹師,對各種仙草仙花自然有著敏銳的洞察力。他一眼便認出這些花花草草皆非凡品,其中不乏一些珍稀之物,甚至讓他心中湧起一股打劫帝宮的衝動。不過,這念頭也只是在腦海中一閃而過,他可不敢真的付諸行動。

“誒?!”正當秦鳴欣賞著周圍的美景時,突然感覺帝宮中的水順著他的腳瘋狂地往身體裡躥,最後盡數被造化之樹煉化。

他心中一驚,趕緊用仙力撐開水面,心中暗自慶幸:“這水要是少多了,銀月道祖還不找我麻煩。”

走著走著,雲霧漸漸散開,銀月道祖的倩影慢慢浮現出來。她雙眼緊閉,盤膝懸空坐於水面之上,宛如一尊聖潔的女神。周圍的水流輕輕環繞著她,彷彿在朝拜一般。

“鳴鼎大公,八品肉身,我亦不及也。”銀月道祖沒有張口,而是用傳音的方式說道,聲音空靈而悠遠,彷彿來自另一個世界。

秦鳴微微一怔,隨即微笑道:“運氣好而已。”

銀月道祖緩緩睜開雙眼,目光如炬,彷彿能看穿一切。她緩緩說道:“自仙界修煉文明起始,便流傳著一則預言。飛昇首證道祖日,便是諸天劫起時。”

秦鳴聞言,心中恍然大悟。他終於明白仙界各大仙廷為何要重點培養飛昇者,可到了一定境界卻又要進行打壓。原來,這一切都與這個預言有關。

“這銀月道祖該不是知道我的秘密了吧?!”想到這裡,秦鳴心裡一驚,身體情不自禁地往後退了一小步。

銀月道祖似乎並未察覺到秦鳴的異樣,繼續說道:“反者道之動,強禁則必得其反。我有一個不情之請,幫我教導一個後輩修煉。”

秦鳴心中一緊,急忙說道:“謝大人高看,不是小的推託,是怕耽誤了大人的那位後輩。”他不知道銀月道祖此舉是何用意,但直覺告訴他,拒絕總歸是沒錯的。

這時,一個光團自銀月道祖體內飛出,直直來到秦鳴身前。光芒退去,一支金燦燦的仙符筆便顯現出來,散發著神秘而強大的氣息。

“此物名為天工筆,等階天道器。”銀月道祖淡淡道。

秦鳴心中大喜,一把抓住天工筆,激動地說道:“多謝大人。”

“去吧。”銀月道祖說罷,人便消失在了白霧之中,只留下一抹淡淡的餘香。

“等……”秦鳴這才想起自己此行目的,可銀月道祖早已沒了蹤影。他心中暗自懊惱,卻又無可奈何。

“師兄,你在這幹嘛?”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秦鳴轉身一看,原來是陳東。

“陳東!”他心中一動,暗自思量:“銀月道祖所謂的後輩,莫不是陳東吧?”

“師兄,你這……怎麼才金仙境?!”陳東瞪大了眼睛,臉上瞬間堆滿了難以掩飾的失望,那神情,彷彿秦鳴本該是翱翔九天的真龍,此刻卻成了蟄伏淺灘的小蝦。

“你一個天仙,是誰給你的勇氣瞧不起金仙的?”秦鳴白了他一眼,那眼神裡滿是嫌棄,彷彿陳東問了一個無比愚蠢的問題,隨即一甩衣袖,朝著來時的方向大步走去。

“師兄,你去哪?”陳東心中一緊,急忙小跑著跟上去,一邊追一邊急切地問道。

“我已經給銀月道祖打過招呼,跟著來就是了。”秦鳴頭也不回,聲音冷冷的,彷彿多說一個字都是浪費力氣。

陳東不禁覺得好笑,嘴角微微上揚,但很快就憋了回去,強忍著笑意說道:“你給銀月道祖打過招呼了?我怎麼那麼不信呢。”那語氣裡滿是調侃和懷疑。

“是跟著我來,還是留下,你自己看著辦吧。”秦鳴眉頭一皺,加快了步伐。誰知道銀月道祖有沒有在暗中偷聽,還是少說話為妙。

要論飛昇者中誰最有可能成為道祖,秦鳴心中自然認為自己當仁不讓。當然,這只是他自己的想法。

他深知,若是自己飛昇者的秘密暴露,那瞬間便會成為混沌族的眾矢之的。

陳東僅僅是猶豫了一息時間,便咬了咬牙,快步跟了上去。

兩人很快出了帝宮,只見玄靈曦還未離開,正靜靜地站在一旁,宛如一朵盛開在風中的白蓮,清冷而孤寂。

“前輩,陳東就隨我去了,你們道個別吧。”秦鳴此刻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長出一雙翅膀飛出帝都。

陳東這小子指不定會說出什麼話來,到時候自己這條小命說不定都會交代在這帝都之中。

“你們去吧。”玄靈曦神色平靜,語氣淡淡地說道。

顯然,這是銀月道祖的安排。她雖然不明白其中的原因,但她何嘗不想擺脫陳東這個麻煩。在她眼中,陳東就像一塊燙手的山芋,讓她頭疼不已。於是,她竟還先一步轉身離開,腳步輕盈而決絕。

“走得這麼幹脆嗎?”秦鳴張大了嘴巴,眼睛瞪得如同銅鈴一般,反覆地看著這兩口子,心中滿是疑惑和驚訝。

陳東更是個沒心沒肺的傢伙,在一旁催促道:“師兄,快走。”那急切的模樣,彷彿後面有強敵在追趕。

兩人都急著離開,於是乎,一口氣跑出城千里外才停下。他們連代步仙獸都沒有僱傭,便離開了帝都。

“你跟玄靈曦到底是怎麼回事?”秦鳴饒有興趣地問道。

“哎,小孩無娘,說來話長。這要從飛昇之後說……”陳東開始長吁短嘆地敘述著,那模樣好似一個孩子在向父母訴苦。

“嗯!?”秦鳴越聽越驚訝,此刻才知道機緣珠竟這般逆天。那麼銀月道祖的話,他可就要重新定義了。他心中暗自思量,這銀月道祖究竟有著怎樣的打算?

“陳東明顯比我更有潛力成為道祖,可銀月道祖為何把他放在自己身邊呢?不會是想禍水東引吧?”秦鳴心中暗道,看著陳東的眼神裡多了一絲後悔。

“師兄,我們去哪?”陳東見秦鳴陷入沉思,忍不住問道。

“去找師姐和小唸。”秦鳴回過神來,回應道。

“小唸是占卜師,你就等著她來找你吧。”陳東隨意道。

“你說什麼!白子夜你這狗東西,壞我好事。”秦鳴一聽,頓時火冒三丈,大罵道。

兩人說話間,便有幾撥人從頭上一閃而過。

“師兄,先別去管那什麼白子夜了,前面好像發生什麼事了。”陳東眺望著遠處,眼神裡滿是好奇和興奮。

“走,去看看。”秦鳴隨即改變面容,變回美味仙宮時的模樣。

陳東並不奇怪他有變化之能,他疑惑的是,秦鳴有可能又惹上事了。他心裡忍不住抱怨道:“哎,我是從一個坑跳到了另一個坑裡。”但抱怨歸抱怨,他還是緊緊地跟在秦鳴身後,朝著前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