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炮知道,自己一定是被人點了。

屋裡的弟兄想必也已經是凶多吉少了,對方顯然是有備而來。

隨著時間的推移,弟兄們接連倒下,卻依舊無法突破包圍圈。

張大炮心中一涼,完了。

識時務者為俊傑,眼看掙扎無果,張大炮便帶著剩下的幾位小弟舉手投降。

警察一擁而上,將張大炮幾人拷了起來。

在這座民房和張大炮的車內,發現了大量的海洛因,以及管制刀具和自制的手槍。

緊接著,臨江警方釋出公告。

在江南省公安廳的指揮和領導之下,臨江警方成功破獲一起特大販毒案,繳獲海洛因五十公斤,價值五千多萬元。

警方經過艱苦努力,與負隅反抗的販毒分子發生交火,擊斃擊傷販毒分子十餘名,抓獲販毒分子五人。

其中販毒分子頭目張海豐,外號張大炮也成功落網。

此訊息一出,群眾一片譁然,紛紛對臨江警方成功抓獲販毒分子一事大力點贊。

江南各地的大佬,也都將目光投向了臨江。

閻錫山,馮武,也都相繼聽聞了此事,但他們第一反應,是要確保這個事情會不會牽連到自己。

中海市公安局。

徐秋念坐在辦公室裡,看著電腦上的新聞,眉頭緊皺。

陳默,究竟在這場案件之中,扮演了什麼角色?

同事走了進來,開口打斷了徐秋唸的沉思。

“秋念,怎麼還沒下班啊?”

徐秋念和同事打了個招呼,隨後收拾了一下東西,便離開了辦公室。

在警局門口,徐秋念看著遠處東方初升的朝陽,雙眼微眯。

江南省人民醫院。

陳默看著電視上的新聞,心中波瀾不驚。

早就知道結果的事情,又怎麼會有所期待。

閩東的速度,還真是快啊。

不過既然做了這種大逆不道人人皆而誅之的事情,想要抽身而退,做夢去吧!

上午七點,給陳雅準備好早餐之後,陳默又收拾了一番自己,磨磨蹭蹭了一個多小時,剛走出醫院,便看到了門口的徐秋念。

沒有穿制服的她,少了一絲凌厲,多了一絲溫婉。

誰能想到,這個穿著連衣裙的女人,會是一個警察呢。

陳默看著徐秋念。

“你比我預想的,來得還要早一點。”

“不過這不早不晚的,你該不會現在就要履行賭約吧?”

徐秋念看著陳默。

“賭不賭約的暫且不論,吃飯太早,找個地方喝杯茶吧。”

陳默並沒有拒絕,徐秋念也沒有開車。

兩人就直接走路,來到了醫院附近的一座茶樓,找了個包廂入座。

徐秋念抿了一口茶。

“我想知道,你在這裡面扮演了什麼角色?”

陳默靠在椅子上,端起茶杯潤了潤嗓子。

“什麼角色?這不是顯而易見嘛,正義使者。”

徐秋念自然不會相信,陳默的鬼話,但是現在的她手頭上並沒有證據,請陳默喝茶也只能在這裡喝了。

“那正義使者,你覺得我們中海,會不會發生這種情況呢?”

聽到這話,陳默微微一愣。

看向了徐秋念,四目相對,徐秋念眼中的探究之意分外明顯。

陳默笑了。

“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不賣關子了。”

“我啊,掐指一算,你猜怎麼著,臨江那邊的毒品,是從中海流出去的。”

聽到這話,徐秋念心中一頓,如果昨晚沒有遇到陳默,她會認為陳默在胡說八道。

但現在,徐秋念心中對於陳默的這番言語,還是較為相信的。

只不過,這件事情牽扯甚大,陳默這個人怎麼看怎麼都有點不靠譜的模樣。

一時間,徐秋念倒還真有些拿不定主意。

陳默放下手中的茶杯,看著默不作聲的徐秋念,陳默並沒有著急開口。

徐秋念見此,靠在椅子上單刀直入。

“你想要什麼,救你的那位好大哥?”

陳默搖了搖頭。

“還真不是。”

徐秋念聞言,心中一頓。

“陳默,有些東西不是可以拿來交易的籌碼。”

“這種事情已經上升到了另一個高度了,國家興亡匹夫有責。”

“之前,有一個小偷入室盜竊,懷疑屋主藏匿毒品,將自己的安危置身事外,果斷的選擇了報警。”

“這不是籌碼,而是大義。”

聽到這話,陳默笑了。

“你說的並非沒有道理。”

“但我和你們不一樣,你們有良好的思想品德,但是我沒有。”

“從小到大,這個社會教給我的,只有自私,貪婪,暴戾,嫉妒,羞辱。”

“我來到中海五年多了,我所經歷的事情告訴我一個道理。”

“那就是跪著把錢掙了,等到你功成名就在站起來。”

“可五年過去了,我發現該跪著的,還是在跪著。”

“該站著的,還是在站著。”

“我沒有得到社會的回饋,沒有得到社會的幫助,那我去報答誰呢?”

“所以,徐警官,像我這種人,不去報復社會就已經是難得可貴了。”

“當初沒有進派出所之前,我心中還堅信,這個世界上還是有王法的。”

“但是巷尾派出所發生的事情,讓我這個可笑的念頭徹底被掐滅。”

“如果不是你,亦或者閻老過來替我找尋公道,現在的我說不定已經吃上牢飯了。”

“其實,我並沒有因為這件事情怨天尤人。”

“我只怪我自己沒有那個能力。”

“對於徐警官的幫助,我陳默銘記於心。”

“所以,我並不是想要拿著這個東西和徐警官討價還價,以此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仗義多為屠狗輩,負心多為讀書人。”

“你想要的,想知道的,我都會給你。”

“並且,我不要一分一毫的報酬。”

“但是現在,時機未到。”

聽到陳默這番話,徐秋念深深看了一眼這個男人。

算上這一次,自己和陳默也不過才見了第四次面,甚至於兩人都沒有聯絡方式。

但是,讓徐秋念心中摸不著頭腦的是,每一次見面她都能看到不一樣的陳默。

這個男人像是一顆罌粟,接觸的次數越多,就越讓人感到好奇。

而好奇,就意味著掉入了陷阱。

可這顆罌粟還散發著致命的迷迭香,吸引著每一個好奇的人,前去尋找自己想要的真相。

柳如煙或許就是如此,而她似乎亦是如此。

徐秋念是一個清醒的人,她站起身指了指自己的手機。

“陳先生,我等你的好訊息。”

徐秋念離開之後,陳默靠在椅子上,撥通了一個電話。

三聲過後,電話那頭便接通了。

“哪位?”

“馮老闆,我是陳默,不知道你現在有沒有時間,我請您老喝個茶?”

電話那頭的馮武愣了愣神,隨後便爽朗一笑。

“陳先生客氣了,你這說的哪裡話,怎麼要您請,您可是客人,若是方便我安排人去接你,來我這喝杯茶怎麼樣?”

馮武很是客氣,也算是給了陳默的面子。

聞言,陳默笑了。

“馮總,好意我心領了。”

“但,我還是希望,您能親自過來一趟,畢竟有些事情在您那隔牆有耳。”

聽到這話,馮武心中有些不爽。

給臉不要臉,這不是蹬鼻子上臉是什麼。

自己是什麼身份,再者現在是陳默有求於他。

正當馮武要找個藉口拒絕之時,陳默說了一句話,讓馮武改變了主意。

“馮總,早上臨江的新聞,可是大快人心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