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弦有些失落。

等她回自己的院子,才聽疏雨說,“季星瑤適才跑開之時,眼眶紅的厲害。”

她被蕭無塵拒絕,還說她髒,依照她的性子,定是受不了的。

但讓季清弦詫異的是,這次她真受了委屈,卻沒有鬧起來,許是自己也知道丟臉吧?

但~她不是已經許給太子做良娣了嗎?怎麼又想嫁給蕭無塵了?有點不對呢!

此刻,季星瑤正恨得咬牙切齒,紅著眼眶,指甲狠狠的掐進手心,一臉的猙獰。

玉壺小聲安慰道,“姑娘別難過了,總歸是有韓國公世子這個兜底的,那肅王不識好歹,便罷了,以後您做了國公夫人,饒是肅王也是要給您幾分臉面的。”

韓斯越:他是什麼路邊的垃圾桶嗎?什麼垃圾都收?

可季星瑤還是憤憤不平,“明明他就是愛慕於我,卻還要在意我失身了?他竟還說嫌我髒!”

“別以為我不知道,他今日闖尚書府的後院兒,是為了護著季清弦!”

“是不是因著我失身,他的心思就轉到了季清弦身上?”

玉壺眼珠一轉,“姑娘,花燈會那日,二姑娘是與您一起中春日醉的,她的藥是誰解的?”

季星瑤被這麼一提醒,面上瞬間猙獰起來。

對啊,季清弦定也是失身了的,肅王還不知道吧?三哥也不知道!

想到此處,她陰惻惻的笑了起來。

“呵……呵呵……”

蕭無塵回了王府,問了何亦青情況。

何亦青是意外之下,才發現在靜慈庵挑水的季清弦的,怕她會羞於見故人,便從未現過身。

這就與季清弦所說的,三年未見何亦青對上了。

蕭無塵揚眉,“那你可知,除了你可還有其他人,給她送吃的?”

“沒了!”何亦青篤定道。

“若還有旁人,她不會餓成那樣,毫無儀態的狼吞虎嚥。”

蕭無塵的心猛地縮了一下,輕釦著桌面的手微顫,她竟是被餓成這樣?

只片刻他緩了情緒,擺了擺手,命天祿帶何亦青去看了太醫,又拿了補身子的補品,由天祿親自將他送回了府。

蕭無塵轉身就進了地牢,對靜白又是一番審問,他是相信,季清弦還是清白之軀的,可靜白卻一口咬定,季清弦是委身於人了的。

只是等他出了地牢,靜白看著他消失的方向,陰惻惻的笑了。

卻不想,蕭無塵一個轉身,再次出現在靜白麵前。

靜白驚恐萬分,尖聲叫道,“殿下饒命!殿下饒命!我不是故意要騙殿下的!”

晚間,阿簡就用季清弦加了料的鵝梨帳中香,替換了老夫人原本的香料,夜半時分帶著季清弦去聽了老夫人的囈語。

反反覆覆還是那句,“靜兒……我將你的女兒養大了……”

而後就什麼都沒有了。

倒也不算一無所獲,至少季清弦是知道了,老夫人語種滿含愧疚彌補之意的。

第二日一早,季清弦就收到了沈安容的帖子,是到沈安容十六歲生辰了,請她去沈府一起慶生。

尋常的閨秀,十四定親,十五及笄就嫁人,但沈安容卻拖到了十六歲還未定親,當是留在家中,隨時準備讓她入東宮吧?

馬車晃晃悠悠的往前行,快到年下了,街道上也熱鬧了不少。

季清弦掀開車簾往外望著,突地一個騎著高頭大馬的男子映入眼簾。

男子一臉的吊兒郎當,身後還跟著一群諂媚的官兵。

“這是……”季清弦疑惑出聲。

疏雨循聲望過去,鄙夷道,“這就是醇王府那個欺男霸女,為非作歹,人嫌狗厭的紈絝,就是他頂了季淮川五城兵馬司指揮使的位置!”

原來是他!醇王府的蕭逸。

前世是蕭逸承了世子之位,直到她死,蕭逸還在欺男霸女,無惡不作。

出門遇上他,真是夠晦氣的!

疏雨的聲音剛落,就聽車外一個輕佻的聲音響起。

“呦!這不是尚書府的馬車嗎?車內坐的是哪位姑娘啊?”

季清弦沒有應聲,吩咐了車伕快掉頭。

跟這種癩蛤蟆牽扯上,就算沒被咬一口,也足夠膈應人。

可馬車的頭,剛調到一半兒,就被五城兵馬司的官兵圍住了。

“想跑?本公子倒要看看裡面坐的是誰!”

“是不是那不知檢點,贈男子肚兜的季大姑娘啊~~”

他的話落,馬車外一陣鬨笑。

“來人!給本公子將車簾掀開!”

季清弦深吸一口氣,高聲厲喝,“誰敢!”

“我們是肅王府的人!”

蕭逸嗤笑一聲,“小娘兒們這聲音真好聽,有個詞叫什麼來著?什麼珠什麼玉的?”

疏雨被他氣的直想衝出去,撕了他的嘴,“蕭二公子敢碰我們家姑娘,肅王殿下不會饒過你的!”

“呵呵…肅王?那便是季二姑娘了?”

“你不過就是在肅王府住了幾日,還真當自己是肅王府的人了?”

顯然他是聽過季清弦的事的。

說著他高喝一聲,“掀開!”

他的話落,就有官兵上前,手剛碰到車簾,就被灑了一臉的藥粉,登時捂著臉哭嚎起來。

蕭逸見狀,興奮起來,“誰掀開這車簾,本公子賞銀二十兩!”

他的話落,來掀車簾這人越來越多。

可季清弦手中的藥粉卻沒了。

她只得,手中死死握著珠釵,高聲道,“蕭逸有本事你自己來掀!”

“呵~小娘兒們,還真不怕死!”

“你沒聽過本公子的名號嗎?本公子可是,欺男霸女,為非作歹,無惡不作的!”

能沾沾自喜的用這些詞來說自己,他這麼驕傲,還真是一點臉都不要了!

說完他一伸手,挑起車簾。

就在此刻,季清弦手中珠釵刺了下去,直直的穿透了蕭逸的手背。

“嗷!”的一聲慘叫,蕭逸用力的掙脫,季清弦畢竟是女子,竟讓他連著珠釵都帶走了。

蕭逸氣急敗壞,大聲呵斥。

“來人!來人!將這個小娘們兒,給本公子從車上拽下來!”

“什麼玩意兒?不過一個尚書府的養女,敢對本公子動手,本公子今兒就搶她回去,做本公子最低賤的妾室!”

他的話落,就有官兵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