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病。”唐如寶白了一眼周景然,不再理他,轉身進屋。

用力關上門,插下門閂。

周母被她的態度氣得直拍門:“你這是什麼態度啊?我第一次來這裡,就要受你的氣?”

周景然怕鄰居聽到他家的笑話,拉住周母,“媽,別拍了,我去給你和小妹煮麵。”

周母指著那扇門,呲牙咧嘴地罵道,“這媳婦不聽話,就得打,你平時肯定太慣她了。”

“哪有讓男人下廚房的,廚房那是男人進的地方嗎?”

“她又不是什麼城裡姑娘,她敢在我面前拽,以後我慢慢收拾她。”

“她不伺候我跟你妹妹,你就跟她離婚,找個比她聽話的。”

“她剛才說的是不是真的?你們在鬧離婚?是不是她偷人了?”

“阿然,她要是偷人,你馬上跟她離,我周家可不要她這種女人當媳婦。”

“媽,你少說兩句。”

周景然本就煩躁,周母在那嘮嘮叨叨,像個蚊子在他耳邊嗡嗡嗡,吵得他更加的心煩意亂。

“我怎麼能少說兩句?這兒媳不待見婆婆和小姑子,就得讓全天下的人知道。”

周母叉著腰,站在客廳裡,尖酸刻薄地盯著唐如寶房間的那扇門。

很吵。

唐如寶來到衣櫃前,從櫃子裡的棉被上扯下兩小團棉花。

揉成團,塞進耳朵裡。

耳根清淨不少。

回頭,看了一眼床上的安來。

安來睡得很香甜。

唐如寶又扯下兩團小棉花,揉成團,爬上床,塞進安來的耳朵裡。

免得被周母吵醒。

她躺下,把安來摟進懷裡,閉上眼睛睡覺去了。

***

周景然給周母和妹妹周瓊煮了兩碗麵。

周景然坐在旁邊,看著她們吃。

她們吃飽後。

他起身要收拾碗筷去洗。

周母一巴掌拍在周瓊身上,“死丫頭,吃飽喝足了去洗碗刷鍋。”

周景然道:“我洗吧,你們坐那麼久的火車也累了。”

“你訓練了一天,還去火車站接我們,還給我們煮麵,你肯定累壞了,讓你小妹洗。”周母堅持讓周瓊洗碗。

周瓊對著周景然傻笑,口齒不清,“我死……我死……”

“洗說成死,真是個大傻叉。”周母嫌棄地看了一眼周瓊。

周景然看著痴傻的妹妹,心裡不免心疼。

他抬頭,捏捏周瓊的臉蛋,“哥哥洗就行,你和媽坐著休息會。”

“嘿嘿……鍋鍋……哥哥……”

“你在這裡鍋什麼鍋,快去洗碗。”周母推了一下週瓊。

周景然臉色有些不好,語氣也冷,“媽,洗碗這種活我能做,你不要總是對小妹動粗。”

看兒子臉色不好,周母瞪了周瓊一眼,“討債鬼。”

周景然洗完碗出來,讓周母和周瓊洗澡。

周母大手一揮,“洗什麼澡,老人家洗澡多,容易死得快,不洗。”

周景然嘴角抽抽,“媽你這是什麼歪理?”

坐了幾天火車,一身的異味,聞著都難受。

但周母很強勢,不管周景然怎麼說,她就是不洗。

周景然拗不過她,不洗澡,只好讓她們進他的房睡覺。

周母和周瓊擠一張床。

周景然在客廳的沙發躺下。

下半夜,周母起夜。

拿著手電筒的她,看到兒子高大的身軀躺在沙發上睡覺。

隨時要把沙發壓垮的可憐樣子,驚得周母大叫:“天殺的喲,阿然你怎麼睡沙發不睡床?”

周景然被周母的叫聲驚醒,他猛地坐起來,警惕的眼神像夜鷹一樣,迅速在屋裡四周掃了一圈。

落在周母身上時,眼底愕然了一下,警惕褪去,無奈地嘆了口氣,“媽,大半夜的你嚎什麼嚎?”

周母快步走到他面前質問他,“你怎麼不睡床?”

“我的床給你和小妹睡了。”

周母抬手,指向唐如寶那間屋,聲音拔高:“你不跟她睡一張床?”

說完,也不等周景然回應,她直接奔過去,啪啪啪地拍打唐如寶的門:“死女人,開門!”

周景然趕緊過來阻攔:“媽!”

周母氣鼓鼓地瞪他:“她憑什麼讓你擠那麼小的沙發?你們是夫妻!哪有做媳婦的,讓自家男人睡客廳的?”

唐如寶聽到了外面的聲音。

但她就是不想理他們。

他們睡哪裡,怎麼睡,跟她沒有任何關係。

“是我想睡客廳的,媽,你趕緊回去睡覺吧,大半夜的,把鄰居吵醒也不好。”周景然耐心地跟周母說道。

周母重重地哼了一聲,對唐如寶這個兒媳的印象,差到了極點。

第二天。

唐如寶和安來睡到九點才起床。

一出門,就看到了周母坐在沙發對著旁邊傻笑的周瓊道:“秀秀真優秀,面板白得像雪……”

她不停地誇著圖秀秀。

只因剛才圖秀秀給周母和周小瓊買了早餐過來。

還張口閉口,叫周母阿姨。

周母心裡像吃了蜜一樣,怎麼看圖秀秀怎麼喜歡。

尤其是聽說圖秀秀在文工團上班,每個月都有工資領時,圖秀秀在她眼裡就是一個香餑餑。

哪像唐如寶,在家裡靠著兒子養,還不把兒子跟她放在眼裡。

見唐如寶開門出來,她嫌棄地白了一眼唐如寶:“豬都沒你這麼懶,像你這種沒文化,沒工作的婦女,根本就配不上我兒子。”

唐如寶牽著安來朝衛生間走去。

周母目光犀利地落在安來身上,“她是誰,我怎麼沒聽阿然說,他有女兒了?”

唐如寶無視周母,帶安來去洗漱。

唐如寶無視周母,周母可不能無視唐如寶。

她倏地從沙發站起來,走過去就要拽安來。

唐如寶眼明手快地推開她,“你想做什麼?”

周母指向被唐如寶護在身後的安來,“她是誰?”

“我女兒。”唐如寶冷冷地看著周母。

“你女兒?”周母怔了一瞬,“你、你跟阿然生的女兒這麼大了?”

她怎麼不知道啊?

說罷,周母就擺起了臉色,刻薄的話不要錢似的從她嘴裡飆出來。

“結婚這麼多年才生了個賠錢貨出來?這賠錢貨跟你一樣沒教養,見人也不會喊,是啞巴嗎?”

“你瞪什麼瞪啊?我說錯了嗎?我可是你奶奶,你見到我不喊人,還敢用這樣的眼神瞪我?看我不把你這個賠錢貨的舌頭割下來。”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