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珎一家人走親戚回來,已是晚上掌燈時分。可屋子裡仍是黑咕隆咚的,不見俞香點燈。俞珎先一個人走進屋裡點亮油燈,其他人才陸續走進屋裡。
“俞香姐呢,怎麼不見她人,大晚上的又不知跑哪裡去了?”
俞修:“可能出去了,一會兒就回來了,不用管她”。
一家人休息一會便睡覺去了,俞香媽媽擔心俞香,就獨自一人坐到院子裡等俞香。俞珎不忍心媽媽一個人坐在院子裡等,她也坐在媽媽身旁,跟著一起等。等了大約一個時辰,還是不見俞香回來,媽媽急了。
俞珎:“媽,俞香會不會在房間裡呢?”
於桔桔:“你再去她房間裡看看?”
俞珎:“早看了,門鎖著敲門也沒反應。”
於桔桔有點慌了,立馬站起來,拉上俞珎,衝向樓上俞香房間,“咚咚咚”把門敲得震天響。俞修,駱瑩,俞海山,三人在睡夢中被敲醒,稀裡糊塗地從床上爬起來,問:“怎麼了?”
於桔桔:“俞香會不會想不開……”
俞修:“應該不會,從後窗門爬進去看看不就明白了”。
俞修說完便去柴房裡搬梯子。俞海山、駱瑩、於桔桔、俞珎也跟著一起來到後院。俞海山、俞珎在下面扶著梯子,俞修爬上去。俞珎在下面大聲問:“哥,在嗎?”
俞修:“好像不在,我爬進去看看”。
俞修爬進俞香房裡,搜尋一遍。走到視窗,把頭伸出窗外,對下面喊:“房間裡沒人”。於桔桔“不在房間,會去哪裡呢?”俞珎:“會不會被智慧和尚拐走了?”
俞海山:“要真被智慧和尚拐走了,我也就放心了。”
一家人再無睡意,坐在院子裡猜測各種結果,不知不覺天已大亮。五個人便村裡村外分頭去尋找,俞珎來到溪邊,見俞秋與正在河埠頭洗衣服。
俞珎:“秋與,這麼早就來洗衣服了”
俞秋與:“俞珎你這麼早要去哪裡?”
俞珎:“我姐姐不見了,我去找找。”
俞秋與:“昨天,我看見你姐往上面去了。”
俞珎:“她一個人嗎,你沒有帶什麼東西走的?”
俞秋與“一個人提了個包裹走的。”
俞珎:“謝謝秋與姐,我明白了。”
俞珎回到屋裡,爸爸媽媽哥哥嫂嫂還沒回來,俞球就坐在家裡等。半晌過去了,爸爸媽媽哥哥嫂嫂才陸續回來。
俞珎:“爸媽,秋與姐說我姐往上面去了還提了個包裹” 爸:“一定是去找智慧去了,隨她去吧,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留也留不住的。”
俞珎:“可那智慧是個和尚,出家人怎麼要妻,一定是騙局。”
俞修:“俞珎說得有道理,一定是個騙局。”
駱瑩:“騙局也好,不是騙局也罷,得先找到俞香。”
於桔桔:“我們也不知道她在哪裡,去哪裡找?”
俞珎:“智慧是阿寶的兄弟,阿寶肯定知道,我們去問問阿寶。”
於桔桔:“這阿寶前些天還常常下山來找人打麻將近幾日卻不來了。”
俞珎:“我去山上問問。”
俞修:“我跟你一起去,你一個人去土匪窩我不放心。”
第二天,天矇矇亮,俞修和俞珎兩個人辭別父母、妻子,上五百崗飛虎峰去了,這五百崗有一半時間在雲裡霧裡,但路還算好走。也就只有那麼一小段路狹窄一點,在懸崖邊上。這天天氣不錯,雲霧盡散,山巒疊嶂,秋還潑綠。兄妹倆很快到了山頂,見一幫人在山上練拳腳,耍棍棒,阿寶正拿著箭射段木,只見他“嗖嗖嗖”三枝箭射出,百步外三截斷木紛紛落地。兩邊圍觀的八個人拍手叫好,俞珎也跟著鼓起掌來,少頃,俞珎走到阿寶旁邊:阿寶舅舅,你知道智慧現在在哪裡?”阿寶轉頭見是俞珎兄妹倆,“智慧不在這裡,回他老家去了”。
俞珎又問:“那你知道,我姐在哪裡?”
阿寶:“你姐去了哪裡不歸我管。”
俞珎還想問些什麼,阿寶沒有理會他們兄妹倆。只見他從地上撿起一隻破鞋拋向空中,然後舉起馬駁殼槍,叫聲:“著前腳” ,“砰”的一聲,鞋子掉下來,一個兄弟從地上撿起鞋子給大夥看看,然後軍高高舉起:“中了中了”,“打中了,打中了前腳”人群裡又是一陣鼓掌聲,歡呼聲。
阿寶接過那個兄弟遞來的那隻破鞋,仍是往上一拋,叫聲“著後腳”槍聲響過,等鞋子掉地上那兄弟走過去,撿起破鞋,給大夥看過,然後高高舉起,大聲喊道,“又中了又中了,打中後腳了”接著又喊道,“神槍手神槍手”,眾人也一起跟著喊“神槍手神搶手”。
俞珎見阿寶只顧自己耍槍玩,根本不去搭理他倆,便對哥哥說:“算了吧,不問他了,我們自己去找兄妹倆在山寨裡裡外外找了個遍,也不見智慧和俞香的影子,只好下去了,阿寶望著俞修和俞珎的背影,臉上露出了詭異的一笑。
俞修和俞珎在山寨沒找到智慧和俞香,便要去智慧老家洛陽尋找,爸爸媽媽擔心俞珎。
於桔桔:“俞珎,你一個女孩子去那麼遠的地方拋頭面,做媽的不放心,還是叫你哥哥俞修去吧”
俞修:“妹妹,你就在家裡等訊息吧,我速去速回”
俞珎:“哥,你去外面要多加小心,天亮動身,天黑住宿,千萬不要錯過宿頭,撰黑趕路”
俞修“妹妹,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第二天,天還未走亮,俞修便告別父母妻子妹妹,舉著火把上路了。
俞修走後沒幾天,俞珎又來找謝冘,謝冘不想再和俞珎來往,總是推三阻四的,說今天有事忙明天有事做,天天都很忙。俞珎卻不管,天天都來。她想總有一天會碰到謝冘空閒的時候。
這天,謝冘獨自一人坐在家門口的一個小院子裡望著天上的星星發呆。俞珎輕手輕腳走到謝冘身旁,猛一拍謝冘肩膀,並大喊一聲“嗨”,謝冘被俞珎嚇得跳起來三丈高。定睛一看是俞珎,便埋怨她:“俞珎,你斯文些行不行?別整天像個男孩子一樣,大大咧咧,粗裡粗氣的。要把我嚇個半死”。
俞珎:“你一個大男人嚇一嚇,嚇不死的。”邊說邊拉了謝冘便走。二人來到村外溪水旁的大岩石上坐下,俞珎:“哥哥,你看這地方多好。說她安靜,她又流水潺潺,說她喧嘴,四下又是靜悄悄的,說她陰森森,朗月清風瀉溫馨,說她是下狹小,她又回面開闊,真是個談情說愛的好地方” 謝冘:“這麼一個普通的地方被你一說,變成了人間仙境”
俞珎:“是夜晚的世外桃源,更確切地說是我們倆的世外桃源。”
謝冘:“被你一說還真是這麼回事”
俞珎:“哥哥,我們來猜字怎麼樣?”
謝冘:“好吧”
俞珎:“一字九橫六豎,去問明亮,明亮想了三天”
謝冘:“明亮都想了三天,那我得想六天了,六天後我來告訴你。”
俞珎:“明亮是我家狗狗,你難道比我家狗狗還笨謝見你變著法兒罵我笨。”
俞珎:“我順口出,無心的。”
謝冘:“那好吧,我不計較了”
俞珎:“那你說是個什麼字?”
謝冘:“愛。”
俞珎:“錯,愛都會說出來的,什麼腦子”說剛出口,俞珎發覺不對,就伸手來打謝見,哥哥,你好壞你好壞。
謝冘任由她小手在身上亂打,是你讓我猜的,你才壞。”
俞珎:“你猜錯了,故意的”
謝冘“我沒錯”
俞珎“你錯了”
謝冘:“錯了,錯了,是我錯了。”
俞珎:“承認錯誤才象個能屈能伸的男子漢。”
謝冘“三個日是個晶字?”
俞珎想想也對,一個晶字就是三個日。
謝冘:“該我了”
俞珎“你說吧”
謝冘:“一字十筆無橫無豎”
俞珎“爹”她不加思索,脫口而出。
謝冘:“唉”
俞珎吃了個啞巴虧站起來,一腳踢向謝冘,謝冘忙躲開,他抬頭看見遠處燈火閃爍:“啊那是什麼?謝冘把手指向遠處,俞珎順著謝冘手指處看,果然看見有一排火把移向村子方向,俞珎說聲不好,“阿寶又來借錢來了”
謝冘:“是啊,肯定是阿寶到你家去借錢了。”俞環“現在去我們莊裡借錢,等會就去你們謝莊借錢了”
謝冘:“我們家沒錢,他們來了也白來。”
俞珎:“哥哥,一起去我家看看?"
謝冘:“走”
二人來到俞珎家,爸爸媽媽嫂子都坐在堂屋裡愁眉苦臉,一聲不響,“爸媽出什麼事了?”
於桔桔:“你姐被人抓了,要拿五仟塊大洋贖人。俞珎:“你們怎麼知道的?”
於桔桔:“是阿寶說的”
俞珎:“會不會是阿寶使詐?”
於桔桔:“我也不知道,可萬一是真的呢”
俞海山:“所以我們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時,阿寶又來催錢了,俞珎:“阿寶舅舅,我姐現在在哪裡?”
阿寶“她現在在滬上青龍幫手上,如果在七天內不拿錢過去,你姐就要被賣了。”
俞珎聽了腦袋“轟”的一聲,差點跌倒在地。
於桔桔:“阿寶,我家沒那麼多錢,能不能少點?”
阿寶“是青龍幫要這麼多,你跟我討價還價沒用”。
俞珎:“阿寶舅舅,你能不能跟青龍幫的人說說,叫他們少點?”
阿寶:“青龍幫的人個個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兇得很。你姐都是我在青龍幫幫主面前點頭哈腰低聲下氣求了很久才保下來的”。
俞珎:“阿寶舅舅謝謝你”。
阿寶:“不用謝,誰叫我們是親戚呢?”
俞珎:“舅舅,既然我們是親戚,那你先幫我出那五仟塊大洋,以後我們家慢慢還你。”
阿寶:“我也沒有那麼多大洋啊,你看我些兄弟吃了上頓沒下頓的,大晚上還出來跟謝開財家借錢呢。姑奶奶你還是快點去想想別的辦法。”
俞珎:“嗯、嗯、嗯”,等天明我去四處借借看。”
這時,一個人來跟阿寶說:“大當家,謝開財左說右說,就是不肯借一分錢。”
阿寶轉身對俞珎說:“你姐的命全靠你了,趕緊去湊錢吧”。邊說邊跟那個兄弟一起去謝開財家去了。
阿寶來到謝開財家,一些兄弟已守在門口,謝開財坐在堂屋裡臉色鐵青,見阿寶進來,便憤憤地說道:“你們去年借,今年借,年年借的,一年要借好幾回,我可沒錢借給你們了,你們走吧”。
阿寶和顏悅色,客客氣氣地說:“開財兄弟,就借你幾個錢用用,以後會還給你的,我知道你有錢,別擺出一副兇巴巴的吃人相。”
“沒有沒有,就是沒有”謝開財斬釘截鐵地回答。
阿寶見謝開財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看來來軟的肯定不行了,便示意下面的兄弟們。兄弟們會意,“呼”的一聲,幾個人衝進屋裡,把開財的小女兒茹寧七手八腳抬起來就走。嘴裡也不閒著“搶親嘍”“搶親嘍”。
開財忙出來阻攔,阿寶掏出他的那支駁殼槍,朝天“砰”的一聲,大聲喊叫:“自古搶親天經地義,誰來阻攔,我就斃了他。”
開財氣得牙齒咬得格格響,指著阿寶:“你,你,你這強盜……”。後面的話再也說不出來。
茹寧的母親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哭哭啼啼,呼天搶地。
阿寶還在那兒油腔滑舌:“我是強盜,強盜就不能搶親嗎?”
一幫兄弟們把茹寧塞進預先抬來的轎子裡。茹寧拼命反抗,被二個大漢捆了手腳。幾個人抬起轎子,揚長而去。開財家裡的一幫人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茹寧被土匪搶走不敢反抗。說明一下,搶親的陋習自古就有,不過也不是隨便都可以搶親的,只有男方和女方有婚約的條件下,然後出於某種原因女方反悔了,男方才可以搶親的,象阿室即樣不是搶家叫搶人質,綁票。
等阿寶走後,開財忙去別家打聽情況,他們都說多多少少給了些錢的,不然土匪是絕對不會放過他們的。開財想:沒有二百大洋,茹寧肯定贖不回來的。
怕夜長夢多,開財拿了二百大洋來山上找阿寶,阿寶:”你家這麼有錢,二百不夠,要三百大洋。”
開財為了贖女兒,兄好忍痛割了心頭肉。
第二天,俞海山、於桔桔、俞珎、駱瑩出門,四處去借錢,一家人七湊八湊才湊到一千個大洋。看看實在借不到錢了,只好先拿著這一千個大洋和謝冘一道去百里崗飛虎峰找阿寶商量。
俞珎謝冘到了山寨,阿寶見俞珎才拿了一千個大洋來,便對俞珎說:“這遠遠不夠呀,這點錢哪夠”。
俞珎:“舅舅,我實在拿不出更多的了,就這些錢不知道行不行,不行我回去了。”說完扭頭便走。
阿寶見俞珎真的要走,忙叫聲”且慢”。俞珎停住:“就一千大洋贖人”。
阿寶:“好吧,我想辦法去跟青龍幫商量商量?”俞珎把大洋交給阿寶,二人返回山下。
阿寶輕輕鬆鬆從俞珎家騙了一千大洋,仍不忘下山來俞莊謝莊找人打麻將,見了俞珎及其家人也不躲避,見了茹寧家人也是熟視無睹。
這一天,他又來俞莊俞海山家打麻將。俞珎:“阿寶舅舅,我姐現在怎麼樣了,你去找過青龍幫了嗎?”
阿寶:“我已派了三個兄弟去了,他們正和青龍幫商量呢,很快就會有好訊息的。”
過了幾天,阿寶又來俞珎家打麻將。俞珎:“阿寶舅舅,我姐贖出來了嗎?”
阿寶:“你姐已經贖出來了,可她不願意回來,暫住在滬上。”
俞珎:“阿寶舅舅,你把我姐的住址告訴我,我去找她。”
阿寶:“她原先住在一個客棧裡,現在不知道她還住不住那兒?”頓了頓又說:“你一個小姑娘,獨自一人去滬上,人生地不熟的,不僅找不到你姐,連你恐怕也回不來了”。
俞珎聽了阿寶的話,有些左右為難,猶豫不決,去還是不去呢?她打不定主意,要是哥哥在就好了,可以和哥哥一起去。她想到了謝冘,就來找謝冘。和謝冘一起去找姐姐,就能天天和謝冘在一起了。想到這裡,她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可是,她乘興而來,敗興而歸。謝冘的父母告訴她,謝冘出門修缸補甏去了。當謝冘的父母告訴她這個訊息的時候,她象被當頭潑了桶涼水,又驚又冷。從頭涼到了腳上。她自言自語:“出門去了也不告訴我一聲,根本不把我當好朋友看,等你回來的時候,看我怎麼收拾你。”
補缸修甏是謝莊人的主業也是副業,有人長期在外靠補缸修甏謀生,也有人在農閒時外出補缸修甏補貼家用。這個手藝祖祖輩輩傳了好幾代了。謝冘挑著補缸修甏擔走村串戶,一路叫喊,由於到處在打仗,所以生意慘淡,免強度日。
不知不覺幾天過去了,已踏入了蘇南地界。一日,謝冘從早上喊到中午,也沒攬到一頂點活。心裡焦急,顧不上坐下來吃點午飯墊墊肚子,急衝衝往下一個村子走去。謝冘從村東喊到村西,沒一點活兒,只好老出村子走上大路,他感覺有點累,見前面不遠處有個路廊,便快步走過去,把擔兒放在地上,躺在一張石凳上休息。不一刻便睡著了。忽然,一陣涼風把謝冘吹醒,他見有個衣不蔽體,蓬頭垢面的人正在翻動他的東西。謝冘一骨碌爬起來,一把抓住那人,那人掙扎著站起來,待謝冘看清那張臉,好生面熟。
想叫她姓名時,那人先開口了,“你是謝冘嗎?”
謝冘:“嗯,你一定是俞香吧”。
俞香:“是的,我是俞香”。
謝冘:“你不是在滬上嗎?怎麼為落到這般地步?
俞香:“兄弟,有吃的嗎?我三天沒吃飯了”。
謝冘也覺得肚子有點餓,便從箱子裡拿出個包裹來,把它開啟,露出一堆金黃金黃的玉米餅子來。謝冘拿出一塊給俞香,自己吃一塊。俞香便去邊上桶裡舀一竹罐茶水,先喝一口,然後把它遞給謝冘,謝冘也喝一口。“姐姐,你快說說你是怎麼從滬來到這裡的?”
俞香:“一句二句也說不清楚,你先帶我去你的住處,待我洗個澡再說”。
謝冘:“我住客棧通鋪,你去不方便”。
俞香:“兄弟,你行行好,幫我開個單間”。
謝冘:“好吧,好吧,我不幫你誰幫你”。
謝冘挑著擔在前,俞香跟在後面,往華池鎮走去。來到鎮上,謝冘先去縫衣鋪幫俞香縫了一身衣服,然後去客棧幫俞香開好單間。謝冘把擔擔放進俞香房間裡,正要出去,俞香拉住了他。謝冘:“姐姐,你拉我做啥?”
俞香說不出口,只好放手,謝冘出去,在鎮上閒逛了個把時辰,順便買了幾個包子回去。謝冘走到房間門口,見裡面黑洞洞的沒有點燈,便敲了敲門,裡面傳出俞香的聲音來,“誰呀?”
謝冘:“是我”。
俞香出來開了門,謝冘進去:“黑咕隆咚的,怎麼不點油燈?”
俞香不答,謝冘放下東西,在桌上摸到一盒火柴劃亮,把油燈點上,來看俞香。見俞香躺在床上。
謝冘:“你怎麼這麼早就睡了?”
俞香:“我把我的髒衣服洗了”。
謝冘便去箱子裡拿出自己的衣服給她,然後,又跟她說:“我買了包子放在桌上,你自己拿著吃了”。
俞香“兄弟,你要去哪裡?”
謝冘:“我去睡通鋪”。
俞香:“就睡這裡吧,省得又去花錢”。
謝冘:“嗯”答應一聲,便出去了。
第二天,謝冘早早地買了包子來,來敲俞香的門。俞香開門,謝冘把包子遞給俞香,挑起擔子要走。
俞香:“兄弟,今天要去哪裡?”
謝冘:“去小河鎮碰碰運氣”。
俞香:“我跟你一起去。”
謝冘:“你去幹嘛?”
俞香:“小河鎮上有個郭勁榮,我從人販子那兒逃出來,藏到他家裡面才躲過人販子的。我想去看看他。”
謝冘:“這個自然得去”。
謝冘挑了擔子在前走,走到前面院子門口,俞香對客棧老闆娘說:“姐姐,我們今天只要一個單間就夠了“。
老闆娘“好來”。
謝冘:“這,這不行”。
老闆娘:“兄弟,出門在外不容易,能省一分是一分”。謝冘不再堅持。
二人一前一後一路叫喊著到了小河鎮上。謝冘、俞香先去鎮上買了些點心,然後來到郭勁榮家。俞香把點心送給郭勁榮:“大哥,謝謝你的救命之恩。”
郭勁榮:“來就來唄,拿東西幹什麼?”
俞香:“我回去的路上剛巧碰到了我們同村人,他說要來小河鎮,我便跟著來了。謝冘身上錢不多,所以只買了些點心,表表心意。”
郭勁榮:“你村裡的這位老鄉是修缸補彭的?我家正好有隻缸要補。”
謝冘說聲“好”,便行動起來。榔頭上下來回,鋼釘輕輕遊走,一條條凹槽很快打好。然後,敷上鐵沙。一隻缸便補好了。
郭勁榮拿錢出來,要付工錢,謝冘不肯收。謝冘一定不肯收,郭勁榮不再堅持。
謝冘,俞香從郭勁榮家出來,又開始一路叫喊。俞香遠遠看見俞珎向他們走來,便大喊著向命珎揮手。俞珎也向他們揮手。
謝冘:“俞珎,這兒你也找得到?”
俞珎:“你一路叫喊,哪個不知,哪個不曉,好找得很。”
俞香:“妹妹,你是來找我的嗎?”
俞珎:“不找你我來這裡幹嘛?我去滬上找你,路過這裡,聽得謝冘叫喊,便尋來了”
三人一路聊著回到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