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雨林裡的紅毛人

暹羅南部。

茂密的熱帶雨林中，溼熱的水汽蒸騰而起。

張老四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蹲下身，指著橡膠樹上割開的乳白色汁液，對身旁幾位土著酋長比劃著。

“看，就這樣割，不能太深，也不能太淺，等汁液流進桶裡，曬乾了就是橡膠！”

翻譯官剛把話轉述完，幾位酋長便興奮地交頭接耳，黝黑的臉上滿是新奇。

他們小心翼翼地學著張老四的動作，在樹皮上劃開一道口子，乳白的膠液緩緩滲出，滴入竹筒。

“好！好！”

酋長們豎起大拇指，咧嘴笑著。

張老四滿意地點點頭，正想繼續講解橡膠的加工方法，忽然——

“噠噠噠——！”

遠處的密林間，傳來急促的馬蹄聲，伴隨著金屬碰撞的鏗鏘之音。

幾個酋長臉色驟變，猛地站起身，眼中滿是驚恐。

其中一人急促地說了幾句，轉身就要往叢林深處逃去。

“怎麼回事？”

張老四皺眉，看向翻譯官。

翻譯官臉色發白，聲音發顫：“是……是紅毛夷人！他們騎著高頭大馬，拿著火銃，專門劫掠寶石和香料，殺人放火，兇悍得很！”

張老四眼神一冷，立刻揮手示意隨行的護衛戒備。

“去，派兩個人摸過去看看，別打草驚蛇！”他低聲命令道。

兩名身手敏捷的斥候迅速鑽入密林，而張老四則帶著其餘人迅速撤回部落。

一路上，酋長們神色慌張，腳步匆匆，顯然對紅毛夷人極為忌憚。

回到部落，張老四立刻召集隨行的幾名大明商隊護衛，沉聲道：“紅毛夷人膽子不小，竟敢跑到大明的勢力範圍劫掠！”

一旁的翻譯官嚥了口唾沫，低聲道：“張爺，這些紅毛鬼不同尋常，他們的火銃犀利，戰馬迅捷，連暹羅本地的軍隊都奈何不了他們……”

張老四冷哼一聲，從腰間抽出一把手槍，在掌心掂了掂：“火銃？呵，讓他們見識見識，什麼才是真正的火器！”

他轉頭看向酋長們，目光堅定：“放心，有大明在，這群紅毛鬼翻不了天！”

酋長們面面相覷，雖然聽不懂他的話，但見他神色鎮定，心中稍安。

對於紅毛夷人，張老四是聽周然說過的。

那些尼德蘭也叫做荷蘭，是必須加以小心的一個國度。

他們的海上力量非常的強大，如果遇到了，務必要斬草除根，否則後患無窮！

張老四在得知這些是紅毛夷人後，自然是不可能放過他們。

不僅如此，他還要調查一下，這些紅毛夷人究竟從何處而來。

畢竟，任由他們在這裡燒殺搶掠，自己的橡膠園可就麻煩了。

這可是伯爺吩咐下來的事情，要是辦砸了，都沒臉回去。

沿著雨林小路一直往前走。

忽然一個酋長激動的指著前面喊了一聲。

翻譯說道：“酋長說，前面就是他們的部落了，部落裡面有美酒，今天不醉不休！”

張老四幾人聽到後頓時開心起來。

這雨林裡燥熱無比，能喝上一口酒，那簡直不要太爽。

只是眾人剛一進入前面的林子，就嗅到了一股濃煙的味道。

大家加快腳步，繞過一個土坡，瞬間被眼前的景象驚呆。

茅屋倒塌，灰燼中蜷縮著焦黑的屍體；孩童的玩具散落在地，旁邊是一灘暗紅的血跡；

幾個倖存的老弱婦孺跪在廢墟中，發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酋長跪在一具無頭屍體前，渾身顫抖，喉嚨裡擠出野獸般的嗚咽。

那是他的兒子，頭顱被紅毛夷人掛在長矛上帶走，只留下一具殘缺的軀殼。

張老四拳頭捏得咯吱作響，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畜生……”他咬牙低吼。

翻譯官臉色慘白，結結巴巴地轉述著倖存者的哭訴：“紅毛鬼……搶走了所有香料和寶石……男人反抗的被砍頭……女人和孩子……”

“夠了！”張老四暴喝一聲，猛地抽出腰間手槍，“這仇，老子幫你們報！”

酋長抬起血紅的雙眼，死死抓住張老四的衣角，喉嚨裡擠出幾個生硬的漢話：“殺……紅毛……殺！”

恰在此時，派出的斥候飛奔而回：“四爺！紅毛鬼往南去了，約莫三十人，押著搶來的貨物和俘虜，走得不快！”

張老四獰笑著給手槍上膛：“帶路！”

……

潮溼悶熱的空氣中瀰漫著血腥與汗臭。

雷利·範德霍夫騎在高大的弗里斯馬上，眯著眼掃視自己的“王國”。

兩百多名奴隸佝僂著身體，在泥濘的礦坑裡挖掘寶石原礦。

他們的手腳拴著鐵鏈，後背佈滿鞭痕，像一群行屍走肉般機械地勞作。

“啪！”

一名監工甩動牛皮鞭，狠狠抽在動作稍慢的奴隸背上，頓時皮開肉綻。

“快點！你們這些懶惰的豬玀！”

監工操著生硬的土著語咒罵，“今天挖不夠，誰都別想吃飯！”

雷利滿意地點頭。

這批新到的奴隸很聽話，比上個月從蘇門答臘抓來的那群“硬骨頭”好用多了——那些傢伙居然敢反抗，最後全被吊死在雨林裡餵了鱷魚。

“老爺！”

一個滿臉雀斑的年輕監工小跑過來，諂媚地遞上賬本，“這周又出了三十克拉紅寶石，還有兩百多磅香料，都裝箱了！”

雷利隨意翻了翻賬本，嘴角勾起貪婪的笑容。

再有一週，尼德蘭東印度公司的商船就會抵達海岸。

到時候，這些寶石和香料運回阿姆斯特丹，至少能翻五倍的利潤！

想到這裡，他心情大好，甚至哼起了家鄉的小調。

“都動作快點！”

他衝著手下喊道，“日落前把貨物全部裝車，明天一早就運去港口！”

監工們立刻揮舞鞭子，抽打得更加賣力。

奴隸們的慘叫聲此起彼伏，但雷利充耳不聞——在他眼裡，這些土著不過是會說話的牲口罷了。

隨後，他抬手衝著一旁的人說道：“這些是剛剛抓過來的奴隸，交給你了，好好的訓！”

小雀斑立刻一笑：“放心吧雷利先生，我保證他們服服帖帖的！”

而此刻，就在兩百米開外。

張老四拿著望遠鏡看到了那裡的情況，心中已經有了大致的作戰計劃。

“通知所有人集合！”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