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生產車間主任

“現在國營廠那些棉襖城裡人都不願意買了，村裡的人向來省吃儉用，能賣出去嗎？”

張凱旋還是有些遲疑。

看到張凱旋這個樣子，李向前神色嚴肅。

“你要是不敢和我做這筆買賣，我也不強求你，我們現在就散夥也來得及。”

聽到李向前這句話，張凱旋頓時坐不住了，立刻討好地笑道。

“向前哥這是說哪裡的話，我既然決定跟你做買賣，那就絕對不會反悔！”

“既然你說了要去村裡賣棉襖，那咱就去，貨源這邊你不用擔心，明天我帶你去見一個人，他有門路。”

“這個人靠譜嗎？確定能拿到貨？”李向前追問道。

張凱旋拍了拍胸脯，一臉自信。

“放心吧哥，我之前的貨都是在他那裡拿的！”

有了張凱旋的保證，李向前就放心多了。

譚月梅還等著他呢，這段時間那個惡婆婆也不知道會怎麼磋磨她，他需要儘快賺到錢把譚月梅給救出來。

服務員端來一個熱氣騰騰的鍋子放在兩人的面前，看著裡面翻滾的油花，李向前頓時感覺食指大動。

吃慣了山珍海味，如今看到這樣接地氣的美食，頓時勾起了他的味蕾。

看到李向前的眼神，張凱旋就知道這頓飯請對了。

他立刻大手一揮，十分豪氣地開口道。

“哥，今天你敞開了吃，這頓飯也算是慶祝我們的合作，弟弟請客！”

李向前也不和張凱旋客氣，把服務員喊了過來，又添了幾個菜。

這個年代火鍋店十分罕見，菜譜上的食材也不像後來那麼豐富，李向前挑了幾樣涮火鍋必備的食材。

看著面前沸騰的鍋子，李向前在心中嘆息。

要是晚十年，光是靠這火鍋的新花樣，他也能輕鬆賺到第一桶金。

可惜現在很多老百姓還在溫飽線掙扎，偶爾下頓館子就已經是開葷了，更別提涮火鍋這種敞開了吃肉的奢侈吃法了。

張凱旋是個十足的自來熟，一頓飯過後，便已經完全把李向前當成了自己人。

一頓飯花了整整十塊錢，其中有不少酒錢，張凱旋喝的高興，出門的時候他的腳步已經有些不穩了。

“哥，你、你別忘了，明天見……”

他大著舌頭和李向前告別，隨後便邁著跌跌撞撞的步伐朝著遠方走去。

李向前抬頭看了一眼天色，還好不算太晚，他騎著從村支書家裡借來的腳踏車回到了上林村。

原本還想著去看看譚月梅，可是當他回到上林村的時候已經是深夜，李向前只好直接回了知青點。

一日奔波，回到家裡後李向前才感到了陣陣疲憊襲來，他直接翻身上床，不一會兒便進入了夢鄉。

第二日一早，李向前便騎著腳踏車去國營服裝廠。

服裝廠建在隔壁的鎮子裡，直到中午，李向前才終於趕到。

“紅牡丹服裝廠……”

李向前看著前方的幾個龍飛鳳舞的大字，喃喃著。

這個廠子從前根本沒聽說過，想必後來國營工廠逐漸式微，這個廠子也向其他眾多國營廠一樣，隨著歷史的洪流消失在了人們的視線中。

正當李向前駐足沉思的時候，一道略帶激動的聲音在他的背後響了起來。

“哥！你來的這麼早啊！”

張凱旋三步兩步來到李向前面前，喘著粗氣一臉激動地開口道。

看到張凱旋氣喘吁吁的樣子，李向前有些驚訝。

“你是走著過來的？”

張凱旋擺了擺手，“哪啊，我推車過來的！”

邊說邊指了指身後的那個手推車，一臉自豪。

“我親手做的板車，厲害吧！”

雖然是木頭做的，但是做工細緻，可見用心，李向前有些驚訝，沒想到張凱旋竟然還會做木工活。

“你還會做這個？”

“我以前可是一個木匠！”

張凱旋炫耀似的向李向前解釋道。

李向前點了點頭，原本還在想找廠子訂了棉襖以後該怎麼運回去，現在就不用發愁了。

“你約好的人呢？我們怎麼拿貨？”

寒暄過後，李向前直奔主題。

張凱旋四處看了看，低聲嘀咕一句。

“明明之前說好了讓他在外面等我的，今天怎麼還沒來？”

“哥，咱們稍微等會兒，他可能在忙。”

李向前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

太陽逐漸西移，李向前估摸著他們等了大概有一個小時了，忍不住再次開口問道。

“你約的人怎麼還沒來？不會是放我們鴿子了吧？”

張凱旋連連擺手。

“絕對不可能，我找的這個人絕對可靠！我們再等等吧，他肯定就快出來了……”

看到張凱旋信誓旦旦的樣子，李向前心想這個人應該是張凱旋的什麼親戚，要是這樣的話……

李向前的目光轉動，最終落在了門口小房子裡坐著打盹的門衛大爺身上。

“你跟我來。”

李向前拉著張凱旋來到門衛室，臉上帶笑，不等門衛開口，便從口袋裡摸出一包煙遞了過去。

“大爺，我們找人，你能不能幫我們通傳一聲？”

“好說好說，你們找誰？”

門衛大爺接過煙，臉上笑開了花，連連點頭道。

不論放在什麼時候，菸酒都是硬通貨，張凱旋看著李向前遞出去的那包豐收煙，頓時感覺有些心疼。

他沒想到李向前竟然這麼大手筆，只是一個門衛大爺而已，一出手就直接送了一包兩毛七得煙。

門衛大爺邁著矯健的步伐朝著廠子裡走去，等到他回來的時候，身後便跟了一個神色凝重的中年男人。

男人身穿一身中山裝，國字臉，頭髮梳的整齊，只是一張臉上帶著愁容，看到張凱旋時也只是點了點頭。

“李主任，就是這兩個人找你。”

門衛大爺指了指李向前和張凱旋。

不等李建國說話，張凱旋便拉著李向前來到了李建國的面前。

“姐夫，我今天帶了朋友來找你接貨，你看能不能給我們多批一點貨？”

聽到張凱旋這句話，李建國眉頭頓時擰的更緊了。

“之前不是說過嗎，廠子裡的貨不許你告訴別人，你這是做什麼？來給我添堵的嗎？”

李向前挑了挑眉，對於李建國的態度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