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

什麼鬼?

凌天有些懵,之前怎麼沒聽周清婉說起還有一個兄長?

周清婉輕嘆:“夫君,我跟兄長自幼就是跟著爺爺一起長大。”

“我們在很小的時候父母就不在了,一直以為都是戰死的。”

“可就是在五年前,兄長無意之間知道了我們父親,是軍中叛徒、當年大乾跟大周兩國之間,最為慘烈的瓊山一戰,是因為我父親的背叛。”

“才會導致大乾戰敗。”

“這讓父親的形象,在兄長心中奔崩塌,當時兄長就不相信,執意要調查真相。“

“也是在那個時候,兄長跟爺爺之間爆發了衝突,兄長為人剛猛,甚至不惜要斷絕關係,也要外出調查,這一去就是五年沒有訊息。”

周清婉說的很輕,凌天卻是在周仁那渾濁眼眸之內捕捉到一抹……

掙扎!

心痛!

可以想象周仁這五年是怎麼度過的,難怪周仁有嗜酒的癖好,也許只是想撫平心中傷痛吧。

周仁勉強站穩了身子:“清婉,別在說他了,也許這就是命吧。”

刀疤三人聽了周清婉的話,卻是越發敬重了:“周軍醫,沒想到您竟是常林將軍的爺爺,那當初……”

“好了。”

周仁擺手:“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倒是你們三,怎麼會給李家辦事?”

刀疤尷尬:“周老實不相瞞,我們三人雖是僥倖撿回了一條狗命,可在我們三人心中,更希望的乃是。”

“戰死沙場!”

“只是每每想到黑狼軍戰死的場面,我們就難以閉目,如今天子已被一些腐儒矇蔽了雙眼。”

“我們三隻想去帝都,將事情真相大白天下。”

“只可惜的是,我們三雖然能勉強逃出來,可也各自受傷。”

“無奈只能在三山郡內養傷,在休養期間,老有人尋找麻煩,無奈之下,只能用拳頭砸出了一番兇名。”

“我們本想繼續趕路,可是此番前往路途遙遠,又無盤纏,本想掠奪富商,然而他們均是守衛森嚴。”

“又不狠心掠奪尋常之人。”

“所以在無奈之下,我們才會做出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的事情來。”

刀疤說完又給了自己一巴掌:“都怪我一時鬼迷心竅,才會做出如此事情來,還望大人勿要怪罪。”

“好了好了。”

凌天對於刀疤三人倒是高看了一眼,忠義至此,已是難得,這三人實力不弱,倘若真想發財,只需稍微提刀,就能在這亂世之間,大吃人血饅頭。

刀疤詫異:“您這是原諒我們了?”

“本就是誤會,說開就好。”凌天挑眉:“倒是你們三人,本就是孤身奮戰,就算去了平谷,試問你們又想如何做,才能伸冤?”

“這……”

刀疤愣了下:“傳聞平谷關守衛將軍,乃是忠義之人,曾經鎮北王對他亦有恩情,當不會不管不顧。”

守衛將軍?

凌天笑了笑:“敢問這守衛將軍,官為幾品?”

“四品!”刀疤沒有任何遲疑。

“那我又問你,平谷關是他一人說了算?”凌天不等刀疤說話:“若我沒記錯,平谷關乃是大乾皇城之外,最大的關卡,也是大乾內外分界。”

“平谷城更是大乾幾大城之一。”

“試問那平谷郡守,又官為幾品?”

“三品!”刀疤有些不懂。

“如此便是。”凌天繼續問道:“那我再問你,這平谷郡守是何人提拔?”

“這……”

刀疤有些懵,這倒是不知道了:“先生,不知您為何這樣問?”

“呵。”

凌天尚未出聲,現場卻是響起一陣鄙夷輕笑:“原來你什麼都不知道,也妄想著去帝都平冤?真是好笑,只怕你們尚未進入平谷,就已是三具屍體了。”

刷刷刷!

眾人齊刷刷看向走來的林雲舒,刀疤不悅:“哪裡來的小娘子,竟如此歹毒心腸?”

林雲舒沒有展現出不悅,只是對著面前三人躬身,隨即說道:“雖三位乃是壯士,可對於朝堂權謀又知多少?”

“據我所知,黑狼軍統領,在朝中乃是三品大員。”

“如此武將都能遭人陷害,可你們現在只想靠著一個守將平反,只怕是不知死字怎麼寫。”

“在這亂世之下,你們如何斷定口中的忠義之人,沒有二心?”

“這……”

刀疤聞言神色微變,他就算再蠢,也知其中關鍵,鐵拳緊握,雙眸大紅:“可這已是我們三人能想到的唯一之路。”

“我們總不能眼看著黑狼軍遭受冤屈。”

林雲舒笑了笑:“我並沒阻攔的意思,只是想勸你們尋找合適機會,並且今後都不可再隨意洩露自己的秘密。”

“剛剛先生對你詢問,我想也是此意,不過先生胸有溝壑,我想他應該已有解法。”

先生?

凌天?

刀疤聞言,連忙轉身:“先生,莫非您真有什麼好辦法?”

殷切目光,滿是真誠。

凌天心中微動,看了一眼林雲舒,心中讚賞:“這倒是個聰明的女人,也算是瞌睡送枕頭了。”

“其實她說的沒錯。”

凌天道:“雖說一腔忠義,可空口說出誰能相信,甚至別人只會說,你們三人貪生怕死,黑狼軍都死了,為什麼你們還活著?”

“我……”刀疤被說到痛處,神色大變,凌天擺手:“你看,不過是我一無關輕重之人,都可讓你亂了分寸,若是稍有權貴之人一說。”

“你們三人將無地伸冤。”

“所以你們仨現在不可莽撞,需隱藏身份,尋找合適機會,再將真相公佈天下。”

刀疤身子巨顫:“可是如今亂世,我們三人想要隱藏身份,談何容易,莫非真要落草為寇不成?”

林雲舒笑了起來:“我說你們還真是死腦筋,難道不知最好的靠山,就在面前麼?”

靠山?

面前?

刀疤納悶的看了看凌天,林雲舒繼續助攻:“如今亂世,且不說先生是否是絕世大才。”

“就說先生是周神醫的孫女婿,你們黑狼軍統領的妹夫。”

“莫非他還會害你們不成?”

“最起碼一碗飽飯能有。”

對啊!

刀疤這才緩過神來,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

撲通!

撲通!

撲通!

刀疤沒有任何遲疑,瞬間跪地抱拳:“先生,刀疤是個粗人、還望先生可以成全刀疤赤誠之心。”

凌天看了一眼面前三人,故作遲疑的看向了周清婉,後者明悟,蔥白十指拉著凌天胳膊,輕輕搖晃:“夫君,您就答應他們吧。”

“大不了以後我少吃點。”

“啥啊。”

凌天差點被周清婉逗笑了,隨即輕語:“既然你們三有這份心,那從現在開始,你們三就暫時跟著我吧。”

“我可以承諾你們,機會合適,我會助你們揭開真相,還黑狼軍一個公道。”

砰砰砰!

刀疤三人瞬間磕頭:“多謝先生。”

“行了行了。”

凌天擺手:“你們也不用搞軍中下跪那一套,現在開始,也不可再叫我先生。”

不叫先生?

那叫什麼?

莫非是……

少爺?

還是主人?

林雲舒頗為無語扶額:“你們是真傻啊,現在都是先生的人了,你們自然要叫先生東家啊。”

東家?

三人一愣,在這亂世誰敢輕易做東家,那可是要確保手下人的安全,簡單說就是管吃管住,甚至還要管生管死,這讓三人都有了一絲不真實的感覺。

下意識看向了凌天,見其神色沒有任何變化,三人這才齊齊躬身:“刀疤見過東家。”

“刀二見過東家。”

“刀小見過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