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惡人先告狀

楚半夢皺眉，“這話是什麼意思？”

臘月苦中帶笑，“騾子騾子，就是捱打受苦的命！沒一個叫小騾子的，就是專門給主子出氣用的，還不能出聲，不管多疼，都要叼著布忍著，主子什麼時候生氣了，心情不好了，就叫過去，拳打腳踢是輕的，鞭子抽的，刀片劃的，蠟油子滴的，這都是……都是我妹子的要承受的。”

楚半夢握緊了拳頭，“那為什麼不說出來？皇后不知道麼？”

“不敢說，賢貴妃是皇上的表妹，家世又好，又得寵，碾死我們全家就跟碾死一隻螞蟻似的，我們哪敢啊！”臘月哭著道：“本來我們想著，熬到二十就能出宮了，可是……啊啊啊！”

臘月傷心的痛哭著，“誰知道，她們打罵還不過癮，還要要了她的命啊！我妹子水性極好，肯定是被她們生生按在水裡，活活淹死了啊！”

“昭嬪娘娘，我知道，她是貴妃，我們不過是個下人，可是……我們沒做錯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們啊！打罵也就算了，為什麼還要殺了她啊！”

楚半夢嘆了一口氣，“我想問你一句，你給你妹子喊冤，是想讓賢貴妃給你妹子償命麼？”

臘月衝楚半夢磕頭，“奴婢不敢麻煩主子什麼，償命更是不奢望。但是奴婢想把這事傳揚出去，讓後面的小騾子……不要再和我那苦命的妹妹一樣了就好。”

楚半夢看著臘月，再想想剛才看見的那傷痕，她若是在現代，應該只是一個初中生吧，卻滿身的傷痕……

真是令人髮指！

但是楚半夢也知道，如今是在封建社會，就算是鬧在御前，恐怕那賢貴妃也受不到什麼實質性的處罰，不過就是呵斥幾句，罰一些俸祿罷了。

“你這事我知道了，你最近別出宮，這件事交給本宮，由本宮慢慢幫你籌謀，一定要讓滿宮上下都知道這件事！讓她再也不敢有什麼小騾子！你相信我。”

臘月使勁的點點頭，“奴婢相信主子！”

“五味子，帶她下去先歇歇吧，”楚半夢心疼的道：“換兩身乾淨的衣服。”

“是，”五味子安頓好了臘月便回來和楚半夢道：“主子，您真的要管這檔子閒事啊？這事……不好弄。”

“我知道，所以我才問她，”楚半夢道：“若是她要一命換一命，本宮幫她準備東西，帶她去御前和賢貴妃拼了就是了。可是她那麼的善良，要的只是那麼一點點，本宮不忍心拒絕她。”

“那您要怎麼辦啊？”

“我也不知道，”楚半夢搖搖頭，“我要好好想想。”

－－－－－－－－－－－

養心殿。

聽了賢貴妃一頓訴苦的蕭逸之揉了揉腦袋，“好了好了，不過就是一個小宮女的事，也至於你掉眼淚麼，快擦擦。”

“表哥！”賢貴妃撅嘴，“您別偏心，您寵愛昭嬪，那也不能這樣啊！這樣下去……臣妾這貴妃位置也讓給她好了！”

“你看看你，”蕭逸之笑了一下，“昭嬪哪裡能和你比呢。行了，這事朕知道了，朕去訓斥她，好不好？”

“誰知道您是不是敷衍臣妾呢，可能轉頭您還得誇她做的好呢！”

“這話怎麼說？”

“要不然她能這麼囂張？”賢貴妃撅嘴道：“明明是個自戕的宮女，臣妾想著宮人自戕是大罪，好歹侍奉臣妾一場，別讓她家破人忙的，可是她昭嬪的樣子，活活要吃了臣妾，好像是臣妾殺了那宮女似的！”

“青天白日的給臣妾難堪，您還這般袒護她！臣妾不依！”

“你要怎麼樣才能消氣啊？”蕭逸之被纏的沒法子問道。

“您讓昭嬪來，當著您的面，把這事說清楚，也省的宮裡日後以訛傳訛，指不定傳成什麼樣呢，”賢貴妃委屈的道：“就怕您心疼，不捨得她來。”

“看你說的，朕怎麼會呢你是朕的表妹，她怎麼能和你比呢，”蕭逸之看了看賢貴妃，意有所指的道：“要不舅舅明個又該找朕聊聊了，朕可害怕啊！”

“表哥！”賢貴妃破涕而笑，坐在了蕭逸之的腿上，“表哥，衿兒確實是想家了，上次母親宮的時候說，家裡有又添了兩個小侄子，衿兒好想看看啊！”

“這有什麼難的，等過幾日，朕陪你回府看看就是了，”蕭逸之隨口道。

“可是臣妾一想到這個，又想到了自己，若衿兒也能有福氣，懷一個孩子就好了，可偏偏……”賢貴妃擦了擦眼角，“連老天爺都欺負臣妾，想來是臣妾福薄，所以才……”

蕭逸之捂住了賢貴妃的嘴，“不許說這樣的話，朕答應你，日後經常來看你，你一定會有孩子的。”

“真的麼？”賢貴妃淚眼朦朧的道。

“朕是天子，一言九鼎！”蕭逸之摸了摸賢貴妃的後背，耳語道：“晚上等朕，朕去你那！”

賢貴妃眼睛一亮，“多謝皇上！那晚上臣妾罰昭嬪的時候，您可不許攔著。”

“好，先回去吧。”蕭逸笑著答應著。

等看著賢貴妃走後，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吩咐陳七道：“派人去查查，那宮女可真的是自戕？”

“是！”

夜晚時分，小全子來給昭嬪傳口諭，“昭嬪娘娘，皇上口諭，讓您去景仁宮一趟。”

“這個時候？”楚半夢皺眉，“今個皇上翻的是賢貴妃的牌子，召本宮去幹什麼？”

小全子四下看了一下，上前一步低聲道：“賢貴妃把那自戕宮女的事告訴皇上了。”

“她還惡人先告狀？我們……”楚半夢攔住了五味子，看著小全子，琢磨了一下道：“你說的是……自戕？”

“皇上派人調查了，確實是自戕。”小全子低聲道：“娘娘您小心。”

“多謝公公，”楚半夢心裡有數了，親自塞給小全子一個鐲子道：“這次本宮是欠你一次，日後有需要，本宮一定盡全力幫你。”

“多謝娘娘，奴才不過是和那宮女是同鄉，願意為娘娘報信，”小全子低聲道：“娘娘一切小心，皇上並沒動怒。”

楚半夢點點頭，看來這是要磋磨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