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上朝發威

三日後。

太監們走進養心殿的時候，蕭逸之已經起身了。

唬的陳七上去對著守夜的小太監就是一腳，“死東西，怎麼守夜的！皇上都醒了你還不知道！”

嚇得小太監家急忙磕頭認錯，“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無妨，下去吧，”蕭逸之擺擺手，手裡轉著從楚半夢夏那拿來的東珠，心裡更加的打定了主意。

“皇上，讓奴才伺候您更衣吧！”

蕭逸之點了點頭，“一會子下了朝，傳朕的旨意，進鍾粹宮昭貴人為昭嬪！”

“皇上，那這怎麼說啊，總要有個由頭吧？”

蕭逸之橫眼望過去，“你如今是越發的會當差了！用朕給你一個由頭麼？”

陳七忙跪下，“皇上恕罪，奴才這就去辦。”

“哼！”蕭逸之用鼻子冷哼了一聲。

走進大殿時，鎏金蟠龍柱在晨光中吞吐龍息，三十六級白玉階浸著霜色。

玄色冕旒隨著腳步輕晃，十二串東珠在陰影裡浮沉，掃過階下噤若寒蟬的文武百官。

明黃錦袍拂過蟠龍御座的瞬間，蕭逸之指節叩響龍椅扶手，金玉相擊的脆響驚得簷角銅鈴亂顫。

“今個你們有什麼就說什麼，暢所欲言吧！”

眾大臣早就有等不及的了，開始搶著上奏：

“啟稟皇上，臣有事要奏！太后身份貴重，乃是皇帝您的生母，在後宮更是兢兢業業，扶持了兩代帝王，如今被皇后氣的直接病倒了，這事乃是大不敬，還望皇帝嚴肅處置！”

“皇上，皇后娘娘乃是一國之母，不僅統領後宮，還養育了一堆兒女，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怎麼能被如此詆譭？”

“是啊皇上，這事到底是不是因為皇后也未可知，還請皇上明察！”

“不是皇后那還能是什麼？皇后既然是一國之母，就更要起到表率的作用，就算是老百姓家，也沒聽說過，有把婆母氣病了的！”

“都說了不是皇后，你這麼汙衊皇后，到底是何居心！”

“我看是你有居心！”

朝廷之上，竟然成了菜市場，眾人都爭吵了起來。

蕭逸之垂眸摩挲著龍椅上的饕餮紋，眼角餘光掃過吵的激烈的臣子們。忽然輕笑出聲，喉間溢位的聲音像是浸了冰碴的美酒，驚得禮部尚書手中笏板險些落地。

金線繡就的龍紋在袍角翻湧，映得那張蒼白的臉忽明忽暗，誰也看不清他眼底翻湧的暗潮究竟是雷霆還是雨露。

“行了，你們的意思，朕也明白了，吵架都是女人的玩意，你們還是要點臉吧！”蕭逸之冷冷的道。

眾人這才老實了下來，但看的出來，個個還是不服氣的很。

蕭逸之看著眾人，“光看著別人吵架也沒意思，朕今天給你們每個人一個機會，都給朕表態！”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紛紛都開口。

站在太后這邊的，蕭逸之都記在了心裡。

站在皇后這邊的，早就安排了小太監記著了。

至於還要保持著中立的，蕭逸之特意問了問他們的態度和想法，心裡更是記清了。

眼看著眾人都說完了，蕭逸之也不表態，有人忍不住了，“皇上，這太后可是您的生母啊，我朝以孝治天下，您可萬萬不能姑息這件事啊！”

“皇上，就算是為了太后，那也不能冤枉了皇后啊！這是臣昨夜嘔心瀝血寫的摺子，還請您過目！”

蕭逸之示意傳上來。

朝冠上的白鷳翎微微發顫，左丞相捻著山羊鬍的手指突然頓住——皇帝正用硃砂筆在奏摺上重重勾畫，飛濺的墨點像滴在白玉地磚上的血珠。

三品御史偷偷瞥向同僚，見鴻臚寺卿掌心的汗洇溼了象牙笏板，而平日最敢諫言的給事中，此刻連呼吸都斂得比朝服上的雲紋還輕。

突然“啪”的一聲，奏摺被拍在龍案上。“朕看你們真的都是閒的了！”

工部侍郎膝蓋一軟，差點跪坐在丹墀前。

滿殿大臣如風中蘆葦般齊齊躬下身，目光卻藉著廣袖的遮掩，在新晉的內閣學士與舊勳貴之間來回逡巡。

此時這才有人留意到禁軍統領換了面孔，有人發現御案上多了西域進貢的琉璃瓶，每道細微的變化都像懸在心頭的秤砣，沉甸甸地壓著眾人揣測皇帝的心思。

難道皇帝是……

所有人心裡都七上八下的。

“這件事是朕的家事，朕不喜別人多嘴，但是今個既然你們都來了，也是朕讓你們說了，那你們今個就說個夠！”蕭逸之看著眾人道：“但是，出了這個門，若是日後誰要是再敢多嘴，那也別怪朕誅滅她九族！”

說罷，蕭逸之站起身來，道：“太后病重的事，和他人無關，乃是賢妃的事，驚著了太后，朕已經派太醫每日請脈，想必很快就能康復了。”

“太后病重期間，就不要打擾了，要是讓朕知道你們誰還要去叨擾太后，那就別怪朕不客氣了！”

“這……”太后這一派的人明顯不滿，皇后孃家這頭則是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

“不過皇后到底算是沒料理好後宮，這才讓太后生病，又念及皇后最近身子不好，就暫時閉宮休息吧，後宮的事，就暫時交給英貴妃打理！”

“英貴妃久侍宮闈，深得朕心，即日起，升為皇貴妃。”

“後宮也好久沒好好的晉一晉位分了，朕也安排了內務府，到時候一起晉位分，大傢伙也都跟著樂一樂。”

蕭逸之此話一出，眾人紛紛跪下謝恩。

這與其戰對，是對是錯的，都不如這真正的家裡人晉位分，這後宮的女人幾乎都是出身大戶人家，和這朝廷上的大臣們不是一家，也是本家，沾親帶故的，自然都高興很。

很快就沒人注意太后和皇后這件事了，至於楚半夢也沒人願意提了。

畢竟皇帝給了這麼大的一個恩惠，誰還願意找這個不痛快去！

誰也不傻啊！

“皇上聖明！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眾人紛紛謝恩。

“都起來吧，對了，朕最近看著邊塞拿來的奏摺，朕心裡有了一個想法，今個人也全，就和大傢伙一起說說吧。”

據說這個朝會開了整整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