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國丞相張忠良並沒有回到府邸。

他今天去了京城郊外一座巨大的府邸。

京城的城池很大,圍牆包圍了非常寬廣的地方。並不是所有地方,都有亭臺樓閣。也就是說,京城內外,都有農田。從西城門到皇宮,有著將近十里的距離。

而京城內住著二十萬百姓,可想而知,這是一個多麼龐大的城池。

洛陽京城附近是一個巨大的平原地帶,要往外走很遠才會看見山區。所以這京城建造的非常龐大,而且四四方方的。古人的建築都講究橫平豎直,大多數都是四四方方的。

京城也分為外城,內城,皇宮,三個層次。

外城有一座城牆,由衛戍軍把守。外城到內城之間,就是農田,也就是京城的郊外。以及,一些王府,權貴府邸,會坐落在這個地方。內城由巡防營把守,城牆後方就是主城池,也就是亭臺樓閣,熱鬧繁華的地方。

再往裡面,才是皇宮,皇宮由禁衛軍把守!

張忠良來到一座氣派恢弘的府邸,府邸的匾額之上寫著三個燙金大字。

寧王府!

寧王府佔地非常之寬廣,猶如一座小宮殿一般,裡面大殿小殿無數。事實上,跟皇宮相比也就是小了許多而已。這裡,就堪比小皇宮。

張忠良隨即走了進去,穿過一道道迴廊,來到一座湖畔。這座湖畔有一座七層的樓閣,叫做七星閣!

樓閣之下是許多亭臺,此刻,一個亭子裡面,坐著一個身穿白衣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正在煮茶,神色平靜。面前有一個棋盤,但是卻沒有人跟他一起下棋。

這個男人看起來溫文儒雅,給人一種十分親和的感覺。他便是當今寧國年歲最長的王爺,也是當今世家權貴之首,寧王!

蕭景河!

寧王蕭景河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在朝堂和世人面前露面,他這些年一直以來都是呆在寧王府。非常的低調,也不參加朝堂的政事。所以很多人會認為,寧王這是已經放棄了朝堂在王府裡面養老。

要知道,寧王也是有皇族血脈的存在。也就是說,現在朝堂上的那個皇位,慶帝能坐,寧王也能坐!

張忠良來到寧王面前,拱手一拜,“老臣,參見老王爺!”

“丞相不必多禮!”

“來,喝茶!”

蕭景河隨即給張忠良倒了一杯香茶,笑道:“這是南方的春茶,今年的新茶還是比較有味道的。而且,賣的也比較昂貴,僅僅是這一兩茶葉,都要賣到十兩銀子。”

在古代茶葉和絲綢一樣都是奢侈品,有時候茶葉的昂貴甚至超過絲綢。所以,古代普通百姓家庭是很少喝茶葉的。要不然,也是從山上撿來的一些有味道的樹葉泡著喝。

百姓有百姓的茶。

權貴有權貴的茶!

張忠良嚐了嚐香茶,“不錯,不錯。這春茶,味道果然很不一樣。”

“來,陪我下棋。”寧王笑道。

張忠良沉吟片刻,當即陪伴寧王下起了棋,他沉聲道:“最近朝堂之上動靜很大,我懷疑皇帝和李長安裡應外合,正在給朝廷大換血。”

“慶帝先是借用李長安的手把戶部侍郎陳齊天一刀給砍了,隨後慶帝立即換上了上一屆科舉狀元暫替戶部侍郎一職。”

“而後又是今天,針對巡防營的曹安,差點就被慶帝斬首。眾臣求情,才準曹安一個告老還鄉。”

“緊接著慶帝火速安排費青接管了巡防營,慶帝也就掌控了巡防營。要知道,費青是薛國公的女婿。這薛家,向來就不和權貴來往,對朝堂和慶帝可謂是忠心耿耿!”

“慶帝,這是在換血啊!”

“還有今天李長安和陳平平聯合,拿下了兵部尚書陳東嶽。我估計下一步,慶帝就要順勢安排一個兵部尚書,接管兵部了啊!”

張忠良臉色低沉,隱隱有些憤怒。

本來皇帝接管朝堂是極為正常的事情,但是到了慶帝這裡就顯得極為不正常。因為慶帝在張忠良眼裡,一直都是一個任由拿捏的傀儡。

但是今天,傀儡卻不聽話了啊!

寧王手裡捏著一枚棋子,靜靜的在下棋。只是片刻,棋盤上的局勢就呈現一邊倒的境況碾壓張忠良,張忠良毫無疑問的落敗。

蕭景河笑了笑,道:“丞相,你心不在焉,這棋下的也就沒有什麼味道。”

張忠良:“......”

這他媽的,他哪裡還有心情下棋?

蕭景河靜靜的看向遠方,雙手放在了袖子裡面,笑道:“丞相,你是覺得時候到了,是嗎?”

張忠良臉色變了變,“王爺,若是讓慶帝掌控的朝堂上的局勢,到時候想要作什麼可就晚了!”

“再說了,慶帝若是立大皇子為太子還好,可若是不是?那對寧國的世家來說簡直就是個災難!”

“而今,災難已經開始了,兵部尚書陳東嶽就是前車之鑑!”

蕭景河臉色冷了下來,“這個叫做李長安的,倒是有幾分本事。本王,要見見他!”

隨後張忠良便是離開了寧王府。

而蕭景河緩緩走上了七星閣!

在七星閣的頂層,他見到了一個人。

天下第一謀士,齊靜雪!

那是一個頭發花白,穿著素衣,手裡拿著一本推演論的老人。

老人盤坐在地上,靜靜的看著手上的推演論。這本書,是歷朝歷代風水學大師傳下來的瑰寶。老人身邊還有一座棋盤,只不過棋盤上面的棋局才下到一半。

這不是寧王跟齊靜雪下的棋。

這是齊靜雪自己和自己下的棋!

自己怎麼能和自己下棋?

當然是可以的。

這證明齊靜雪在棋道之上的造詣,已經超過了普通人的層次。

“齊先生!”

“時機到了嗎?”

寧王恭敬的開口問道。

時機?

何為時機?

那承天大殿上的皇位慶帝坐得,他寧王怎麼就坐不得?

他身上流淌的,也是寧國皇室血脈!

齊靜雪猛然抬眼,他緩緩站起身來看向遠方,神色沉思。

“皇道氣運越來越昌盛,這是怎麼回事?”

“時機未到,時機未道啊!”

“寧王殿下,有時候,也並不是非要等待時機。”

“成事在天,某事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