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年春闈過後,沈隆錦、陸均、陳俊宇,毫無意外地都中了榜,且是前三名,經過殿試後,又被皇帝賜了進士及第的稱號,陳俊宇被欽點為了狀元,陸均則被欽點為了榜眼,而沈隆錦成了探花。

長樂公主踐行諾言,於這年的五月與沈隆錦成了親。

大婚那天,脂婉和歐陽珍珠原本並不打算去,為了此事,二人還提前為長樂公主慶祝過了。

畢竟她們二人,一個馬上就要生產了,一個則已經懷了五個月的身孕,行動都不是很方便,加上還顧忌著懷有身孕的婦人,不能參加婚宴的說法。

但長樂公主並不忌諱這些,大婚當天,讓元寶親自去接了二人前往公主府,吃喜酒。

二人到了公主府後,並沒有擠在前院吃喜酒,而是跟著元寶,直接去了公主的新房。

長樂公主已讓人在新房中擺了一桌酒席。

二人一來,立即招呼二人坐下。

“快吃吧,這是我讓人特地給你們留的席面。”

“殿下,你也太好了。”歐陽珍珠一臉感動,而後便一屁股坐下,不客氣地吃了起來。

長樂公主冷嗤,“你以為我是給你們吃的?我是給你們肚子裡的孩子吃的。”說是這樣說,卻很體貼地扶住脂婉的手,讓她坐下。

“那我們就替肚子裡的孩子,多謝公主姨姨了。”脂婉笑道。

“哼,光一句謝,也太沒誠意了,你們倆的孩子以後得管我叫乾孃。”長樂公主道。

“只要殿下不嫌棄就好。”脂婉道。

“殿下,您今日可真美。”歐陽珍珠邊吃邊誇讚道,還伸手去摸長樂公主身上的嫁衣。

長樂公主拍開她油膩的手,一臉嫌棄道:“你說我美,眼睛卻盯著我的嫁衣,到底是我美,還是我身上的嫁衣美?”

脂婉忍俊不禁,開口道:“新娘子在這一天,是最美的。”

“還是脂婉會說話。”長樂公主橫了歐陽珍珠一眼,而後將手放在脂婉的肚子上,“是不是下個月就會出來了?”

“也不一定,興許會提前。”脂婉保守地說。

“咦,他好像動了。”長樂公主突然一臉驚奇地說。

“這有什麼?我肚子裡這個,這段時間也經常動。”歐陽珍珠不以為然道,而後笑眯眯地說,“明年這個時候,說不定殿下也要生了,今晚可得叫駙馬爺賣力一點呀。”

長樂公主和脂婉聽得臉都紅了。

歐陽珍珠見狀,揶揄道:“殿下就算了,畢竟還沒成親,但婉婉你跟陸大人大婚也快一年了,怎麼還這樣害羞?”

脂婉:“……”

長樂公主笑罵道:“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厚臉皮啊?我聽說你跟段凌大婚當晚,鬼哭狼嚎的,打得不可開交,段凌都被你給踹到床底下去了,後面段凌去上朝,兩隻眼睛都是黑的,沒少被人笑話。”

“你、你聽誰說的?”歐陽珍珠結結巴巴道。

“你倆洞房的動靜鬧得那麼大,整個淮南王府的人都聽到了,總有嘴巴不嚴實的,往外漏。”長樂公主笑得意味深長。

歐陽珍珠的臉,終於紅了,氣惱道:“一會兒回去,我就把那長舌的給揪出來打一頓,不,直接發賣了!”

“這麼生氣,那就是確有其事了?”長樂公主似笑非笑。

毆陽珍珠:“……”

脂婉笑道:“我也聽表哥說了,說珍珠剽悍極了,將段少卿治得服服帖帖,現在段少卿見了青樓,都要繞路走。”

長樂公主朝歐陽珍珠豎起了大拇指,“你可真是厲害!”

歐陽珍珠輕咳一聲,“我管他不是應該的麼?而且我哥還是光棍一個,見著陸大人和段凌都成親了,心裡老酸了,總想拉二人去逛花樓。我若不管得嚴厲一點,段凌定然跟我哥去了,段凌可不像陸大人那麼有原則,陸大人都不用婉婉說,每天下值後,定然準點回府。”

這一點,脂婉對錶哥也很滿意。

表哥一直都很有原則,婚後也一樣,不必要的應酬,絕對不去。

即便要應酬,也不會選在煙花之地。

“可同時,陸大人卻被傳是懼內。”長樂公主看著脂婉,意味深長道,“婉婉,你私底下,是不是用了什麼手段治陸大人?”

脂婉:“……”

歐陽珍珠一聽,立即晃著脂婉的手道:“婉婉,你用了什麼手段,快教教我?我雖然是治住了段凌,但也被傳成是母老虎,是潑婦!反觀陸大人雖被傳是懼內,但你的名聲,卻沒有一點損傷,反而被人稱讚治家有方,是賢妻良母。”

脂婉:“……”

“快說說嘛。”歐陽珍珠催促。

長樂公主也好奇地看著脂婉。

脂婉蹙眉道:“懼內又不是什麼好名聲,雖然說的是表哥懼內,但實際上還不是說我太兇悍了?不過我並不是在意這個,日子是我跟表哥過的,別人是什麼想法,我為什麼要管?”

“言之有理。”長樂公主贊同道,“就像我一樣,從來就沒什麼好名聲,可那又怎麼樣?我又不痛不癢。”

“說得對,左右也影響不了殿下在駙馬心中的地位,駙馬就喜歡你這樣的。”脂婉笑著接了一句。

長樂公主聞言,有些著惱地去呵她的癢,“你存心笑話我是不是?”

“我不敢。”脂婉笑著避開她的手。

長樂公主顧忌她有孕在身,也不敢玩得太過火,撓了一下,便收手了。

不料,脂婉的笑容突然一僵,捂著肚子不動了。

“怎麼了?”歐陽珍珠見了,關切問道。

長樂公主也嚇了一跳,“該不會是被我撓了一下,動胎氣了吧?”

“不是的……”脂婉搖了搖頭,聲音痛苦道,“是孩子自己要出來了。”

“什麼?”二人嚇了一大跳,“可不是還沒到日子麼?”

“可能是提前了。”脂婉疼得臉都白了,“你們、你們快去叫我表哥……”

聞言,二人這才反應過來,“來人,速去請陸大人過來,他的夫人要生了。”

正好沈隆錦敬完酒回新房,而陸湛和段凌也跟了過來,打算將各自的夫人帶回去。

他們才走到門外,便聽到了長樂公主的大吼聲。

陸湛心裡一緊,快步衝進了新房。

果見脂婉坐在椅子上,小臉滿是痛楚的樣子。

看到表哥到來,脂婉捂著肚子道:“表哥,我好痛,可能要生了……”

陸湛俊臉有些發白,力持鎮定地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安撫道:“別怕,我現在就帶你回去。”說罷,便將她打橫抱了起來,快步出了新房。

段凌扶著歐陽珍珠,急忙跟了上去。

長樂公主也要跟去,卻被沈隆錦拉住了手,“殿下莫擔心,陸夫人不會有事的。”

長樂公主這才停下了腳步,轉而看向自己的駙馬。

今日的沈隆錦,穿了一身大紅喜袍,襯得他面若冠玉,俊美不凡。

“駙馬……”長樂公主不自覺地邁近了一步。

沈隆錦垂眸看著她,眸中熠熠生輝,“殿下,我們該就寢了。”說罷,便將她打橫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