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蕎則一臉淡定地說出了自己早就想好的說辭:“我賣菜給鍾家呢,鍾家夫人喜歡吃菌子,剛好前幾日我在集市上擺攤賣了一些,鍾家夫人吃了很喜歡,所以今日管家讓我再送些過來。”

其實田蕎是來給鍾院長夫人送藥的,上一回給鍾夫人布洛芬止痛的時候,鍾夫人說讓她初八這天再來一趟,如果院長吃完藥有效果,就找田蕎再買一些。

但這田蕎是不可能告訴她爺爺和她大伯的。

“那你見到院長夫人了?”田大山追問。

“沒啊,我是送菜去廚房的,見的是管家和廚娘,夫人又不管是誰賣菜給他們的。”

田蕎的回答讓田家父子覺得合理的同時又讓他們有些失望。

就說田蕎沒這樣的好本事能讓鍾家的主子接見,呂仝都沒能進得了鍾家的門呢!

想到呂仝的,田大山心中又是一陣懊惱。

飯請了,禮備了,結果卻什麼都沒得到。

他家慕書可怎麼辦?

“行了,回去吧。”田老爺子看了一眼田蕎,讓他也上他們的驢車。

這車租都租了,就順便將田蕎也送回家去。

“不必了,我還有事情沒有辦完。”田蕎拒絕了。

“還有什麼事情?”

“我賣菜。”田蕎回答。

她的這個回答田老爺子不意外,在她還在田家的時候老爺子都隱約察覺到了她在做的事情。

只是在他們看來,這門生意的利潤很薄,如果算上來回車錢其實賺不了幾個錢,所以田家人根本不放在眼裡。

他們哪裡想得到,田蕎的實際利潤有多高。

田老爺子嘆了口氣,眼中一閃而過的心疼。

但仔細想想也沒有辦法,家中沒有產業,蕎蕎除了做點小生意,也沒別的好的辦法。

“那你自己小心。”田老爺子叮囑了一聲。

和田老爺子和田大山分開後,田蕎來到了徐大娘丈夫開的裁縫店裡。

今天她和徐大娘約好了今天見面。

一進店,徐大娘就熱情地跟田蕎打招呼:“田娘子,你可來了,隨我來。”

徐大娘領著田蕎進了裡頭的房間。

“你這東西好用,我這幾天賣出去了三十五片!”徐大娘眉眼帶笑。

二十文一片,三十五片就是七百文。

按照田蕎和徐大娘約好的分成,田蕎拿七成,四百九十文,徐大娘拿三成,二百一十文。

徐大娘沒有其他成本,二百一十文是純純的利潤,她自是歡喜的。

田蕎也高興,有了徐大娘這條線,她不需要費力地再去推銷,只需要供貨就行。

徐大娘又說:“你這回可得多給我拿些貨,我感覺最近已經有越來越多的人認可併購買這款月事帶了。萬一我這鋪開了的,人管我要貨我沒有,錯過了生意就不好了。”

田蕎這時候露出為難的表情:“大娘,你也知道的,我的貨也是從別處拿的,我手上錢有限,想多給你貨,但我這進貨就……”

徐大娘是個精明的,一聽田蕎這話就知道意思了。

“我知道你難處,那這樣吧,我直接跟你買貨,你直接按照七成的價格賣給我,這樣你就不用為你手上錢不夠發愁了。”

田蕎心裡想的正是這個意思,徐大娘先給她錢,才能讓她手上的資金更加充裕。

但田蕎還有一個附加條件:“大娘這主意倒是很好,只是我手上的貨得統一售價,不然回頭你賣十八文,我再賣十五文,到後來反而大家都賺不到錢了。”

田大娘說:“這你儘管放心,你願意統一定價我肯定是高興遵守的,貨都是從你這拿的,我如果不按你的價格來,貴了砸我自己的招牌,便宜了我還賣不過你。”

“大娘這麼說我就放心了。”

“你儘管放心吧,你分我這生意做,就是送錢給我,我自己砸了這生意,就是貪心不足,到時候吃虧倒黴的還得是我!”

“好,那今日大娘打算買多少?”田蕎問。

“你帶了多少來?”

“一共一百片。”田蕎回答。

“那我全要了,按照十四文錢一片,一共一千四百文,連同剛才要給你的四百九十文,一共一千八百九十文,我這就去拿給你。”

田大娘轉身就去櫃檯處取了銀子給田蕎。

田蕎將一百片日用衛生巾給了田大娘,超市裡賣的是整包的,田蕎拿出來賣的時候都是拆成了散裝的。

緊接著田蕎看了看周圍,視線落在那堆碎布料上頭。

“大娘,你做月事帶都是你自己做,還是僱人來做?”田蕎問。

“以前主要是我自己在做,生意好的時候,就僱附近我認識的人來做。”

“我認識一些人,她們的針線活應該不錯,你就按照以往請人做的價格讓她們幫著做一些可好?”田蕎詢問道。

“你說的是那些流放來的犯人的女眷吧?”徐大娘一下子就猜到了田蕎說的是什麼人了。

“沒錯,那其中有不少出身不錯的,從小就在家裡學了針線活。”

“我知道你說的,不過我們當地的人不太願意和他們打交道,即便後來他們能被赦免,拿了我們這的戶籍,也很少有人與他們往來。”

田蕎不為那些人多做辯解,只問:“可以給他們一個賺錢的機會嗎?”

“你開口自然是可以的,我也不用去和她們打交道,她們做好了由你拿給我,我和你算總賬就行。”田大娘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隨後她給田蕎打包了一大包的布包,又拿了一個樣品出來。

“就按照這個款式做,大小你也知道的,剛好塞得下你的芯子。做成後我按一個一文錢收。”

布料是田大娘出的,一文錢就是個加工錢。

而月事帶不用繡花,只需要針腳平整,沒有線頭,不會膈到人,相對沒那麼費力。

“好。”

田蕎將布包背上,隨後去坐了村口二麻子的牛車回了田村。

晚上田蕎拿出了那一大包的碎布,對狄颺說:“我這裡有些活可以分給女眷們,做一個一文錢,不知道她們願意不願意。”

“什麼活?”狄颺問。

“做月事帶。”田蕎很是坦率地回答道。

想當年她來大姨媽還讓她老弟去樓下超市幫她買衛生巾的。

她素來不覺得這是什麼可恥的事情。

“那是什麼東西?”狄颺問得真誠,他一個糙漢子不曾接觸過這東西。

加上他很小就去了軍營,那裡別說女人了,連個雌性生物都少見。

所以壓根就沒人教過他女人相關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