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修壓制了一天的怨氣,在這一刻達到頂峰,

其實他一開始並沒有這麼生氣。

因為她雖然偏執霸道,還時不時搞些陰暗虐待。

可她誰都沒有碰過。

這其實是一件很矛盾的事情。

她那麼在意他們五個,不惜用盡手段折斷他們的羽翼,就為了把人留在身邊。

可她得手之後,卻從來沒有和他們睡過。

一次都沒有。

只有結契的時候,那一個輕飄飄的吻。

現在回想起來,似乎那時她吻上來時,也有些牴觸他們。

契約成功後,就迫不及待的離開了。

以前滿心厭惡,恨她,怨她。

所以從來沒有注意過的細節,突然就走馬觀花似的在腦海中浮現。

似乎溫亦笙的每一次出現,都只是為了虐待他們而存在。

冥修臉色有些陰沉,他下意識想起從前。

那一次,他幾乎三天都沒有再見過溫亦笙。

天知道他當時有多開心。

“這個毒婦,終於消停了。”

冥修難得輕鬆愉悅地哼起歌。

一旁宿青啼蹙眉指正他。

“冥修,她不叫毒婦,她叫溫亦笙,是我們的雌主。”

“你是不是腦子被門縫夾了?怎麼向著她說話?”

“你不是都要跟風上將的女兒結契了,被她擄了過來,你就一點都不生氣?”

冥修一臉“我才不信”的揶揄表情。

那時他和宿青啼的關係還沒有現在這麼針鋒相對。

雖然大多時候,是他劍拔弩張。

當時宿青啼怎麼說來著?

哦對,他說。

“不管怎麼樣,既然結契了,她就是雌主。”

“而且,我跟風小姐之間,並沒有什麼關係,你不要胡說。”

冥修滿不在乎地哼了一聲。

“我才不管你和她有關係還是沒關係,反正你願意叫那毒婦雌主,你就叫。”

“我是不會叫的。”

他話沒說完,消失了三天的溫亦笙,突然火急火燎地衝進房間。

幾乎沒有理由的,幾道能量鎖就捆在他身上。

也沒有理由的,他捱了她一頓毒打。

身上血流如注,他躺在血泊中,滿是恨意地,死死地盯著溫亦笙。

她手指顫抖,有些無措地看著他幾乎奄奄一息。

最後,她什麼也沒做。

沒有治療,也沒有叫人。

只是落荒而逃,留下了一個無情的背影。

回憶戛然而止,冥修垂眸看著面前的少女。

已經很難將現在的她和那個滿手血腥的毒婦聯絡在一起了。

她像是換了性子,變了一個人一樣,對誰都疏離客氣。

沒了那些虐待,他也能和她相安無事。

不知道什麼時候動的心。

也許是在她給他治療時,他第一次感受到她的力量。

溫和滋潤,讓人輕飄飄的,彷彿要飛到天上一般。

也許是她和他鬥嘴時喜歡上的。

但是那都無所謂了。

喜歡是不需要理由的。

他喜歡她,這就夠了。

但是不止他喜歡她。

冥修臉色鐵青,她變好以後,似乎其他人也都喜歡上她。

原本他還能安慰自己,喜歡又怎麼樣?

她還是和以前那樣,誰都沒碰,不是嗎?

可現在,他騙不了自己了。

昨晚事出有因,他可以說服自己不在意。

可第二個人,只能是他。

冥修虎視眈眈地盯著她,皮笑肉不笑道。

“溫亦笙,一碗水要端平,我們五個人呢,你怎麼安排?”

畢竟是經歷過風浪的人了,溫亦笙敏銳地嗅到不對勁的氣息。

想起昨晚,溫亦笙就有些腿軟。

她目光不由自主地下滑,落在他身上。

下一秒,又彷彿被燙到一樣收回目光。

“等回去再說。”

溫亦笙面不改色道。

雖然事後她感受不到難受,可那也是吃不消的。

但是冥修說的又卻是在理。

已經開了頭,現在是他問。

那明天可能蕭斬清也來問他。

後天可能容棲也來。

大後天……

沒大後天了,地下室那條魚還恨著她呢。

想起那條魚,溫亦笙急忙推開冥修。

“你先別鬧,我打個電話。”

她說完,開啟光腦給地下室的侍衛長打電話。

冥修閉了閉眼,深深吸了一口氣,停了好半天,才睜開滿是幽怨的眼睛。

“封既明還好嗎?”

“回殿下,按照您的吩咐,每天三頓飯伺候著,人活的好好的,一直在房間裡待著。”

確認魚還活著,溫亦笙鬆了一口氣。

她來的時候,讓人把封既明關進地下室的異能遮蔽室。

怕他鬧事,又怕他死了,特意安排人照顧著。

如果不是今晚突然想起來了,她幾乎都要忘了,家裡還有一個棘手的存在。

見電話打完了,冥修重新想摟住她。

溫亦笙眼疾手快地將人推了出去,還不忘安慰道。

“下次,等下次,我會認真考慮你的提議。”

她今晚只想好好睡個覺,不想勞累過度。

外面,又被拒之門外的冥修險些要被她氣笑了。

又說下次。

上次還說下次補償他呢。

結果等了幾天,也沒見所謂的“下次”到底是哪一次。

現在又拿“下次”來忽悠他。

冥修舌尖抵了抵上頜牙有些生氣又有些無奈。

剛準備離開,面前的房門突然被開啟。

“你……”

冥修眼睛瞬間一亮,剛想問她是不是改變主意了。

就見一個人影竄了出來,唇瓣上傳來溫熱的觸感。

一觸即離。

“晚安。”

人影逃似的竄回了房間。

生怕晚了一步,就要被他這個妖精捉到床上。

冥修忍不住扯唇輕笑了一下。

心情瞬間有些愉悅。

“小騙子。”

翌日

溫亦笙一大早醒來後,誰也沒說,跟嶽卿要了個會開飛行器的人。

嶽年從姐姐手裡搶過來這個名額,開著飛行器帶著溫亦笙回到了宮殿。

而基地客房,等了整整一夜到天明的浮塵,終於等不下去了。

他出門隨手捉了一個人問道。

“你們公主殿下呢?哪去了?”

“不,不知道啊。”

“公主殿下的行蹤,哪是我們可以知道的。”

“我剛睡醒,什麼都不知道。”

問了一圈都沒有得到答案,浮塵氣得臉色鐵青。

難道他又猜錯了一次?

溫亦笙不知道浮塵的生氣和憤怒,她此刻已經到了宮殿大門。

“殿下,你急匆匆地回來,是有什麼要緊事嗎?”

溫亦笙腳步匆匆往溫晚青的房間趕去,聽到嶽年的聲音後。

她目光一凜,視線落在不遠處的男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