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采薇嫵媚的臉上滿是笑容，心中一時間激動不已。只是所有的激動，最後都化作溫柔的三個字：“回來了？”
“嗯，回來了！”
秦豹輕笑著回答。
王采薇扔掉手中的剪子，就被秦豹抱在了懷中。
兩道身影糾纏，熱火朝天。
許久後，兩道身影才分開，一切恢復了平靜。
王采薇面色羞紅，抿著微微紅腫的唇，哼聲道：“你就會欺負我。”
秦豹笑道：“這是相思成疾，你是藥引，哪裡是欺負。”
王采薇倒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詢問秦豹去周朝的所見所聞。
雖說她負責商業，在涼國各地都走過，實際上沒離開過涼國，沒去陳國看過江南煙雨，沒去周朝看過名山大川，所以很是嚮往。
秦豹說著周朝的風土人情，見王采薇聽得入迷，知道她喜歡。
王采薇從來不是閨中女子。
她有著自己的想法，更有著對外面的憧憬，恰是這樣的女子，秦豹才發自肺腑的喜歡。
秦豹拉著王采薇的手，笑說道：“等咱們涼國崛起，將來我帶著你走遍天下，去西域萬里黃沙，去草原看風吹草低見牛羊，去北方看千里雪飄萬里冰封，去江南看煙花三月，去南方看一望無際的大海。”
“真的？”
王采薇眼中迸射出無盡的光彩，無比欣喜。
世界那麼大，她想去看一看。
秦豹說道：“當然是真的，我騙你做什麼？咱們將來，還有很多的好日子要過。”
王采薇眼神歡喜，道：“秦郎最好了。”
秦豹笑了笑，和王采薇聊天，不知不覺時間流逝，轉眼到了晚上。
這時候，秦豹才離開了。
秦豹回了疊翠園，靜下來後才思考著這一趟出使的情況，全部覆盤一番。
去周朝白家，和白家恢復了關係。
見了周朝名士，藉助師兄的影響力，和這些人有了聯絡。
見了張六合，和張六合完成了交易。
這一次能讓張六合讓步，不是因為他有多麼的厲害，是張六合遭到南北夾攻，投鼠忌器不得不這麼安排。
張六合此人能屈能伸，敢於冒天下之大不韙放棄利益，絕非一般人能做到。
接下來，關鍵是滎陽城的交接。
秦豹在忙碌的時候，王十三走了進來，稟報道：“國公，馬士衡求見。”
秦豹吩咐道：“請！”
王十三去通知，不一會兒，馬士衡走了進來，行禮道：“深夜叨擾，請國公海涵。”
秦豹擺手道：“都是自己人，不必客氣，坐下說。”
馬士衡對秦豹的印象非常好。
年輕，有才，有能力，卻沒有半點的架子，態度非常好，讓他心中也感佩不已。
不愧是年紀輕輕的國公。
能身居高位，不是沒道理的。
馬士衡坐下後道：“在下連夜拜見國公，是因為滎陽城歸順的事情。這件事情傳出，必然在周朝掀起大浪。”
“滎陽從周朝丟失，可以預見到，周朝的實力會越來越弱。”
“大廈將傾，人心思亂。”
馬士衡說道：“我認為滎陽丟失後，滎陽周邊的縣城也會有想法，必然會想辦法安排後路。”
秦豹眼前一亮道：“你什麼意思？”
馬士衡說道：“在下的意思，可以安排人策反周邊縣城的人。”
“不行！”
秦豹回了一句，說道：“至少現在不能明目張膽的運作，一旦這些地方也納入涼國，張六合必然會擔心涼國入侵的。”
馬士衡皺眉道：“大亂之際，強則強，弱則亡，不進則退。現在不抓緊安排，等周朝穩定下來就錯失良機了。”
秦豹輕笑了兩聲。
馬士衡說道：“興國公，您是什麼意思呢？”
秦豹不疾不徐的道：“我之所以笑，是因為周朝已經是大廈將傾，哪裡會這麼容易就穩定局面。”
“自古以來，你見過王朝崩塌，能輕鬆穩住的嗎？”
“大亂來了，張六合能修修補補，已經是不容易。想要再造乾坤，在現有的基礎上絕不可能的。”
“除非，張六合重新打一遍天下。”
“張六合重新打一遍天下，那就不是現在這模樣。”
秦豹沉聲道：“張六合有能力縫縫補補，卻沒有能力重振山河的。所以，你不用擔心時機錯過，更不用擔心沒機會。機會多得很，要注意的不是胡亂下注，而是要擇機而動。”
馬士衡心頭一跳。
忽然間，他似乎有些明白，眼前的秦豹早有定計，或者說涼國早有定計了。
馬士衡身體微微前傾，說道：“興國公，涼國不是不東出，也不是專注於國內，而是有自己的節奏，對嗎？”
秦豹笑著道：“涼國的確有自己的方向。”
馬士衡眼神前所未有的明亮，正色道：“在下斗膽，敢問涼國方略？”
秦豹正色道：“也不怕告訴你，涼國的策略是先內後外。目前我們的預判，是周朝死而不僵，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不可能就倒塌了。”
“縱然燕國和陳國夾擊，那也不可能拿下週朝。”
“周朝的倒塌，必然還需要一定的時間。”
“在這個前提下，先整頓內部的問題，發展商業，穩定邊境，集中權力，同時進一步恢復民生。”
“簡而言之，高築牆，緩稱王，廣積糧。現在東出爭霸，圖謀所謂的霸主，沒有任何的異議。”
“增強自身的實力，才有東出的機會。”
秦豹正色道：“所以不是不東出，不是不趁他病要他命拿下週朝，是現在的時機不成熟，再等一等。”
馬士衡神色熠熠生輝，讚歎道：“好一句高築牆、緩稱王、廣積糧，的確是道盡了當下局勢的真諦。”
秦豹微笑道：“過獎了。”
馬士衡沉聲道：“既然涼國現在不能暴露，一切就在暗中進行。在下願意代表馬家，在滎陽城附近運作，暗中策反周邊各縣。一旦涼國東出，周邊各縣響應，必然聲勢巨大。”
秦豹問道：“能運作嗎？”
馬士衡回答道：“馬家在滎陽城多年，和周邊都有聯絡，甚至有一些聯姻，必然是能運作的。”
秦豹笑道：“士衡，如果這件事能悄然運作成功，待到功成的那一日，你就是首功。”
此話一出，馬士衡抱拳道：“在下保證完成任務。”
為什麼來見秦豹，不就是希望主動立功嗎？
立功，才有未來。
他太想進步了。
秦豹正色道：“你跟著去接管滎陽的軍隊一起返回，到時候先留在滎陽，動用馬家的關係去運作。”
馬士衡正色道：“謹遵國公吩咐。”
秦豹說道：“我會親自入宮一趟，和陛下稟報你的事情，會調動黑衣衛協助你。”
“多謝國公。”
馬士衡更是感激，有了黑衣衛的幫助，事情會更順利。最關鍵的是，皇帝知道了他所做的事情，才能上達天聽。
秦豹思考一番，吩咐道：“你好好休息，明天上午，你跟著我去見陛下，到時候，親自陳述一番。”
馬士衡行了一禮，一臉感激神情的告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