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收取靈魂，識時務的冰鳥

維克茲冰冷的巨眼，再次掠過極寒冰鳥帝王。

它此刻已是強弩之末。

羽翼殘破不堪，構築的極寒領域，在維克茲連綿不絕的“虛空射線”侵蝕下，如同風中殘燭，範圍被壓縮到了極致。

“唳——！”

冰鳥發出一聲痛苦的尖嘯，將最後的力量化作一道冰藍色光梭。

然而，回應它的，是維克茲眼中更加的紫芒。

“別掙扎了…你挑釁虛空的那一刻…就註定了這個結果！”

後發先至的虛空亂流，精準地攔截在冰梭的軌跡之上！

“嗤——轟！！！”

冰梭在兩道瓦解射線的交叉絞殺下消散！

虛空射線餘勢不減，一道狠狠貫穿了冰鳥的翼骨，另一道則精準地命中了它那被紫色汙痕覆蓋、已然失去防護的胸腔！

“嗚……”

一聲低沉的哀鳴從冰鳥喉嚨擠出，龐大的身軀猛地一僵。

眼中劇烈地閃爍了幾下，終於…徹底熄滅。

生命的輝光，從這尊古老的冰島帝王身上飛速流逝。

如同斷線的風箏，無力地從高空中墜落，朝著下方被冰與火蹂躪的島嶼砸去。

就在冰鳥意識徹底沉入黑暗的剎那，一點微弱的靈魂光點，從它被虛空侵蝕殆盡的殘軀中剝離出來。

這光點異常黯淡，還纏繞著絲絲縷縷如同跗骨之蛆的暗紫色，帶來陣陣撕裂靈魂的劇痛。

它本能地想要回歸這片它統治了萬載的寒冰大地，卻被一股冰冷、絕對、不容抗拒的法則力量牢牢牽引，朝著一個既定的方向飄去。

冰鳥的靈魂光點“看”了過去。

在天際盡頭，一道身影靜靜地懸浮在那裡。

是…“死神”千珏。

一半純淨無瑕、散發著柔和光芒的羊靈，身形優雅，手持一把仿長弓，眼神寧靜；另一半則是籠罩在翻滾不息的陰影濃霧中的狼靈，猩紅的眼眸如同深淵的血月，獠牙森然，利爪閃爍著寒光，周身散發著暴戾、貪婪與終結一切的死亡氣息。

兩者共生一體，和諧又矛盾，共同構成了這執掌生死界限的“終極牧者”。

它看到狼靈利爪之下，正禁錮、撕扯著一道強大的靈魂！

那靈魂散發著金色光輝，形態能辨認出是聖城天使，正是剛剛在另一處戰場被科加斯湮滅的天使長·拉貴爾！

拉貴爾的靈魂狀態極其糟糕！

他被無形的、由死神法則構成的漆黑鎖鏈牢牢捆縛，狼靈的陰影利爪正不斷撕扯著他的靈魂！

每一次撕扯，都讓那金色的靈魂光焰劇烈搖曳，發出淒厲的“慘叫”！

拉貴爾的面容因極致的痛苦而扭曲，他似乎在拼命掙扎，試圖掙脫束縛，拒絕承認自己死亡的命運！

他身為聖城天使長的驕傲、未完成的守護使命、以及對虛空刻骨的仇恨，讓他無法坦然接受死亡！

“不…我…還未…結束…聖城…烏列…”拉貴爾痛苦而執拗的靈魂波動斷斷續續地傳來，充滿了不甘。

狼靈顯然對這種“不識時務”的反抗極為不悅。

利爪上的死亡陰影更加濃郁，撕扯的力度陡然加大！

拉貴爾的靈魂在劇痛中劇烈顫抖，金色的光點不斷從他身上逸散！

目睹拉貴爾靈魂遭受的酷刑，冰鳥的靈魂光點傳來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疲憊。

它與維克茲的戰鬥，早已磨平了它所有的稜角，耗盡了一切驕傲。

身體被虛空一寸寸侵蝕的痛苦，本源力量被壓制的無力感，想逃卻被封鎖後路的艱難…早已在靈魂深處刻下了不可磨滅的烙印。

死亡，對它而言，不再是需要抗爭的宿敵，反而像是一種…解脫。

它…認命了。

沒有掙扎，沒有不甘的嘶吼。

冰鳥的靈魂光點停止了本能的反抗，任由那股牽引力將它拉向千珏。

千珏也察覺到了冰鳥靈魂的順從。

羊靈那悲憫寧靜的目光落在了冰鳥被虛空纏繞的靈魂光點上。

它沒有言語，只是輕輕抬起了手中長弓。

弓弦無聲震動，一道純淨、柔和、蘊含著安撫與解脫意境的乳白色光芒流淌而出，輕柔地籠罩了冰鳥的靈魂。

“嗡…”

奇蹟發生了。

只見侵蝕著冰鳥靈魂的暗紫色虛空之力，在這道乳白光芒的照耀下，迅速消融、褪去！

冰鳥的靈魂光點不再黯淡痛苦，而是散發出一種澄澈、通透的冰藍色微光。

它不再被痛苦折磨，只剩下一種經歷漫長痛苦後終獲解脫的釋然與寧靜。

羊靈空靈、縹緲的聲音，同時在冰鳥和拉貴爾的意識中響起：

“生死輪轉，此為世界恆常之理。”

“汝等氣數已盡，強撐，逆勢而行…”羊靈的目光似乎掃過痛苦掙扎的拉貴爾，“徒增苦痛，難改終局。”

“識時務者，順流而息，方得解脫安寧。”

就在這時，遠處再次泛起漣漪。

幾道新的、同樣帶著強烈不甘與驚駭的靈魂波動被死亡法則強行牽引而來。

是兩位剛剛在圍殺雷克塞的戰場上隕落的禁咒法師的靈魂！

一位是身披破碎巖鎧的土系元老，另一位是周身縈繞著未散寒氣的冰系尊者。

他們顯然是在科加斯加入戰局後，被那恐怖的虛空利爪湮滅了肉體，靈魂也被強行拖拽至此。

這兩位新到的靈魂，意識還停留在肉身被毀滅的驚駭與不甘之中。

他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被狼靈利爪撕扯、在極致痛苦中哀嚎的天使長拉貴爾的金色靈魂！

“拉貴爾大人？！”

“那虛空怪物…還有天使長也…”

此時他們也看到了千珏。

他們並沒有因為拉貴爾的悽慘而認命，一股強烈的不甘與憤怒湧了上來！

“不！我們不服！”

兩位禁咒法師的靈魂爆發出強烈的反抗意志！

他們的反抗，瞬間激起了千珏之中狼靈暴戾的兇性！

“嗷嗚——！！！”

“忤逆…當罰！”

狼靈的陰影利爪猛地隔空一揮！

“咔嚓！嗤啦——！”

無形的、由純粹死亡法則構成的恐怖力量瞬間降臨！

他們感覺自己的靈魂本源彷彿被無形的巨錘狠狠砸中，一種遠比肉身毀滅痛苦數倍的劇痛席捲了他意識！

他們彷彿再次“經歷”了被科加斯利爪貫穿身體的瞬間，但這一次的痛苦被放大了十倍、百倍！

這痛苦並非幻覺，是狼靈施加的、真實的靈魂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