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君子六藝

人心中的成見，是一座難以翻越的大山。

蕭凡的過往，過於落魄和窩囊，以至於真的想要有所改變，讓人難以相信。

當然，蕭凡知道，老孫頭懷疑的想法肯定是有，但更多的是想要激一激自己。

蕭凡頷首道，“孫大叔，我沒你想的那麼弱，我昨天還捕獲了一隻野雞呢。”

老孫頭狐疑道，“你小子不是瞎貓碰上死老鼠？”

蕭凡道，“您當我這書是白讀的？我為什麼科舉一直考不上，就是因為我沒讀那些沒用的四書五經，我讀的都是經世致用的書，什麼種地、捕獵、行軍打仗、天文地理等等。”

“當官我可能不行，但是釣個魚，抓個野味，對我來說，輕而易舉。”

老孫頭更不信了，瞪大眼睛說道，“你還懂兵法？你怎麼不說你會飛？”

蕭凡瞪眼道，“誰說我不會飛？軍中傳遞軍情的孔明燈您知道嗎？做的足夠大，人不就能跟著飛了嗎？”

老孫頭愣了愣，思索了片刻之後說道，“進來吧。”

傻柱嘿嘿笑道，“小凡叔就是厲害，小凡叔.....”

“你守著門！”老孫頭瞪了一眼傻柱。

“哦！”傻柱低著頭，雙手的手指頭不停的互相碰觸，“爺爺，柱子很乖的。”

老孫頭戴著蕭凡進了屋子。

老孫頭的屋子收拾很乾淨，有點像是後世的營地，東西的擺放都是一板一眼的。

牆上的箭囊之中，還插滿了老孫頭自己製作的箭簇。

房屋中央有一個炭盆，裡面燒著炭。

一開門，被一吹，火星子飛的到處都是。

老孫頭手裡拿著弓，一瘸一拐的走了過去，拿火鉗子將飛出來的炭重新放到盆裡。

蕭凡也沒閒著，主動將門關緊，又將蘆葦簾子擋住了門窗。

布匹非常昂貴，人又需要禦寒，這北荒的老百姓，便會在閒暇的時候，用高粱杆、蘆葦、稻穀杆編制一種厚厚的墊子。

不光可以鋪在床上，還可以蓋在房屋外面禦寒，也可以做簾子使用。

二人圍著火盆落坐，隱約還能聽到傻柱在院子裡無憂無慮玩耍的聲音。

老孫頭掀開簾子，藉著門縫看了一眼，臉上的愁容不減。

蕭凡疑惑道，“叔，這柱子莫不是跟您有血緣關係？”

老孫頭瞪了一眼，呵斥道，“胡說八道什麼？他爹對我有恩，死之前將他託付給了我而已。”

“這孩子的腦袋小時候估摸著是風寒傷著了，長不大了。”

“我要是哪天走了，他的苦日子可就真來了。”

蕭凡搖頭笑道，“先不說您老人家身子骨硬朗的很，即便是有朝一日真沒了，不還有我麼？我就挺稀罕柱子的。”

老孫頭白了蕭凡一眼，“每個想討好我的人，都跟我說喜歡傻柱，但沒有一個人是真心的。”

蕭凡無奈道，“那這樣，您把您的寶貝弓箭借給我，我打了獵物回來，把皮子分給您一些，您多給傻柱攢點錢，娶一房媳婦照顧他，不就完了？”

老孫頭之所以讓蕭凡進來，還真有這方面的心思。

他剛才聽蕭凡說天文地理，排兵佈陣之類的東西，雖然他覺得這小子在吹牛，但是想到這小子殺人的果斷勁兒，以及剛才那侃侃而談的樣子，老孫頭就覺得，日後蕭凡這小子在村子裡怕是吃不到虧。

當然，這也和昨天蕭凡沒有欺負傻柱，還主動把肉分給傻柱有關。

老孫頭覺得蕭凡這孩子，品性還可以。

於是，老孫頭再猶豫再三之後問道，“你會用弓嗎？要不要我教你？”

“叔，您是不是瞧不起人？來咱們村之前，我是正經在外面求學過的！君子六藝您知道嗎？禮、樂、射、御、書、數，這射箭是基本功。”

“雖然多年沒摸，生疏了不少，但是隻要多練習，一點問題都沒有！”

老孫頭想了想，從床底下掏了掏，不一會兒的功夫，摸到了一把嶄新的弓箭。

“瞅瞅，怎麼樣？”

蕭凡看了一眼，是一把剛製作出來沒多久的弓箭，典型的大豐軍中步卒使用的長弓款式。

使用的材料很普通，一看就是有什麼材料，就講究實用什麼材料。

這種土法制作的弓箭，壽命短，射程短，殺傷力也很差。

唯一的優點就是弓身用的桑柘木，哪天弓鉉斷了，可以接上繼續用。

蕭凡起身，拿起來擺動了一下，做了個射箭的姿勢，老孫頭看了兩眼，點了點頭，起碼不像是個愣頭青。

老孫頭拿了一根沒有箭頭的箭桿，“射一支箭，我看看！”

蕭凡接過箭桿，在手裡墊了墊，是正經的樺木製作的，從這裡可以看得出來，老孫頭雖然退伍了，但是人家對於武器還是非常用心的。

北方使用的箭桿，一般都是能湊合就湊合，甚至還會用蘆葦，正兒八經的用樺木或者柳木製作箭桿的獵人，相當稀少。

但實話實說，樺木箭桿的優點非常多。

首先很直，而且結實耐用，質地輕盈，還有不錯的韌性。

使用樺木製作的箭桿，飛行偏差是最少的。

蕭凡抽弓搭箭，對著窗戶上繫著簾子的釘子一瞄，只聽咻的一聲，箭桿飛了出去，射偏了，但距離釘子的距離不是特別遠。

蕭凡的手使勁兒甩了甩，長弓很硬，沒有扳指，射出去的箭手指頭會疼。

老孫頭點點頭，從箭囊之中抽出了幾根箭簇，“這骨頭箭簇，我製作起來也頗為不易，我平日裡也不光是打獵，也會拿出去賣，不能借給你太多。”

“你要是能夠訓練有成，並且打到獵物，並且願意幫著柱子娶媳婦的話，我能給你一份意想不到的好處。”

蕭凡才不信一個老兵能給自己什麼好處，只是說道，“能到時候把那把小梢弓借給我嗎？”

老孫頭搖搖頭，“不可能的，這把小梢弓，是我的命，昔日在馬背上縱橫沙場，只有它能給我安全感。”

“別說你願意幫著柱子，你就是給我個女人，我也不可能借給你的。”

“你死了這條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