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妹妹說的對,就是紅綃那個賤人勾引於我,他戀慕賀府的榮華富貴,引誘我這一時犯了錯,求母親,長公主與侯夫人饒恕我這一次吧!”

賀天楚滿口謊話,臉上沒有本分的羞愧與悔意。

此此,另外一名同行舞姬已被賀公子玷汙,人已被秘密帶回了水月樓,若不是逮住賀天楚對紅綃下手,這事便是暗地裡捂下,查不出絲毫紕漏。

聞言,時淮彥皺了皺眉,眉間浮起一抹冷峻之色。

姜姝目睹這一切,心中憤慨當真氣極,此刻卻是不見五皇子等人,目前之事卻是牽連不到五皇子的頭上。

但是,必然要將這個賀公子繩之於法。

紅綃姑娘來過凝香閣幾次,都交代送胭脂的姑娘傳信,問她怎麼能回絕了賀天楚,那次水月樓調戲未果後,便一直糾纏不休,而賀家又隻手遮天,這些年賀公子犯下的孽事不在少數。

姜姝當即上前,冷聲質問幾人:“賀公子若是隻褻瀆紅綃姑娘一人也就罷了,畢竟是行事未遂,可是在他手下,汙穢了多少良家女子,又有多少女子的命斷送在他的手中,賀夫人可知道嗎?”

時淮彥眸色一變,目光輕輕落到了她的身上。

這次來賀府之前,大理寺便查出一些賀家徇私枉法的證據,順藤摸瓜尋到了水月樓頭牌舞姬紅綃身上。

姜姝來賀家赴宴,為了是尋得花韻閣的胭脂,也是為了幫助紅綃,冥冥之中,他們便有了交集。

而且,他也並不想她出事,所以茉音一直暗中跟隨,姜姝才伺機奪過了五皇子的魔爪。

紅綃一聽這話,當即看向了姜姝。

面上立時鼓起了勇氣,她知道這次必須懲治了賀天楚,才不會再被他所威脅。

她急忙抹去了眼淚,向在場之人作證道,“紅綃可以作證!賀公子不日前在水月樓玷汙一名送衣裳的繡娘,還密密將她殺害,最後拋屍京城外,用大把的銀錢,才打發了那繡孃的家人。”

“這是水月樓的歌姬親眼所見,紅綃猜想,以賀公子的德行,這背後的壞事絕不會只此一樁!”

此話一出,眾人俱是震驚,不少人對賀天楚指指點點。

賀夫人嚇得捂住胸口,差點眩暈了過去,身邊的嬤嬤險險將她扶住。

這次好了,賀公子捅了大大的婁子!

如今一發不可收拾,賀天楚豁出去不管不顧,撲上去便去毆打紅綃,“賤人!我打死你,竟敢攀汙本公子?!”

時淮彥擺了擺手,立時有官差上前,“將賀公子先壓下去。”

賀月琴一向與哥哥感情好,自然看不下去,“母親,她們沆瀣一氣……”

賀夫人氣得說不出話,也是暗暗瞪住姜姝等人。

她深知今日這些人是鐵了心不會放過她的兒子,但她也必定能將兒子救回,只是默默看著將人帶了下去,等金尚書回府再商議應對之策。

人群中忽而傳來一聲冷笑,魏秀瑩自中間走了過來。

見賀公子大勢已去,她惱怒看向姜姝,“時娘子,你方才離席去了何處,我可是聽說你的妹妹親眼看見你去私會五殿下?!”

姜瑤在一側默不吭聲,嚇得只敢連連點頭應下。

姜姝卻是無懼,當即解釋反駁,“魏小姐弄錯了,我與五皇子從不相識,怎會私會殿下呢?”

魏秀瑩兇狠瞪她一眼,手指發怒指去,“你還敢狡辯?我要親自去見殿下面前分辨……”

外面有賀府家丁高高的通傳聲,“五皇子殿下到!”

魏秀瑩一聽,面色頓時大喜,歡歡喜喜提著裙子,便是小跑上前行禮,而後急急追問。

“殿下!秀瑩聽說有人企圖玷汙你的名聲,方才是不是這名女子勾引與你?”

姜瑤訥訥低著頭,惶恐莫及,在場如此多皇親貴族,她不過是想害姜姝吃吃苦頭,卻萬萬不敢得罪這些人啊!

她確實是見了姜姝見到了賀公子,而在她返回宴席之事,正好看見了五皇子殿下的身影,所以才將此事告知了魏秀瑩,以作邀功的名頭。

褚靖冷冷瞥了魏秀瑩一眼,目光又轉到姜瑤面上,最後才看向了姜姝,便是冷聲一笑,卻不再移開眼神。

今日賀府後宅之時,只有賀天楚一人知曉,借他十個膽子,也不敢隨便供出他來。

那必然是,真的讓人瞧見了他前往關押姜姝的房中。

他一口否認,但目光卻是肆無忌憚,“魏小姐何出此言,本殿下見過何人?就算是,也不過是路過而已。”

侯夫人看了五皇子一眼,當即語氣冰冷訓斥魏秀瑩,“放肆!公主和五殿下面前,竟敢無言亂語失禮,還不快退下!”

她倒是寵壞了魏府,魏秀瑩愚蠢至極,竟然不考慮五皇子的聲譽,就算是心悅於五皇子,也不能如此慌不擇言!

果然一向比不上她姐姐,不然她也不會阻攔她嫁入五皇子府。

魏秀瑩聽了這話,身子狠狠一震,神色立刻變得惶恐而委屈。

蔣侯夫人發了話,接下來便是樂盈公主開口。

她看向褚靖,眼神常懷幾分忌憚,“不知五皇弟今日來賀府赴宴,難道是受了賀公子的邀請?”

褚靖不屑挑了眉,冷冷輕笑答,“皇姐錯怪了,不過是路過賀府,前來拜見舅母。”

“確實是如此,公主應是誤會了才是。”蔣侯夫人當即點頭應是,樂盈公主看向二人默契的神色,也就未再發話。

蔣侯夫人接著緩了神色,當眾拔高了嗓音道,“殿下有禮了,是秀瑩不懂事,說胡話罷了,公主和殿下切不可相信。”

而後走到了賀夫人身邊,轉身看向了大理寺府等人。

語氣很是客氣有禮,好言相勸道,“今日多虧了時大人,這才沒良成大禍,那舞姬也不過是嚇壞,慌不擇言而已,不如先放了賀公子,待賀尚書與賀夫人狠狠懲戒,也算是讓他長了記性。”

此話一出,何人不知蔣侯夫人偏袒賀家,不過是尋得一個緩兵之計。

若是賀公子就這麼輕易放過,後面再提便是輕輕放下。

時淮彥走上前了一步,氣定神閒回絕,“侯夫人此言差矣,大理寺為百姓主持公道,即便是皇親貴族犯法,也同罪並處,賀公子到底有沒有目無王法,需回了大理寺審理才是!”

到此諸事皆畢,也無需多費口舌。

他輕拂了衣袖,毫無畏懼強權之感,“臣告辭。”

轉身之際,目光淺淺瞥見一旁靜候的姜姝等人,經過她的身邊,當即在她耳邊低聲囑咐了句。

“娘子,與我一同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