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元琿頓了頓,面色肅靜而發沉。

思索片刻,皺了眉頭,似乎也覺得不可思議,“妹妹,我今日也是準備給你說起這件事的,我手下的將士去敘州赴任,已經幫打聽到了柳姨娘的母家,其中曲折真是出乎意料,我也是覺得蹊蹺,這次回來才特意說給你聽。”

這陣子雖忙於軍務,但姜姝讓他打聽之事,他是牢牢記在心上,那小將去了敘州,才不過半日,就給他捎來了信。

開啟書信一看,也是大為震驚,今日便是將心中疑惑全部道來。

“柳家姑娘嫁到時府之前,曾生過一場大病,一直在家中養病,而後說與時府為妾,這場大病不知怎的,竟然突然好了,說來也是奇蹟,也不知是請了什麼名醫神藥,人突然一下子好了。”

“因為柳家在敘州也算是有些名聲,加上這個柳家公子把持柳家之後,家裡更是亂得不行,臭名遠揚惹人嫌,所以這柳家姑娘,也就是現在柳姨娘的事很多人都知道,一打聽便知了。”

姜姝細細聽下去,聽到後面,後背都不禁浮上一絲涼意。

她眸色微妙,輕聲喃喃道:“果真如此。”

姜元琿見她神色不對,有些奇怪:“妹妹說什麼?”

姜姝回過神來,便對他一笑:“那哥哥繼續幫我問問,那柳姨娘以前有什麼喜好,就是很顯眼的那種。”

姜元琿也是推測:“妹妹是懷疑這個柳姨娘不對勁?”

姜姝對他一笑,笑容清婉:“是啊,所以我才想再多打聽!”

她終於明白過來,原來這個柳姨娘真的不是原來那個人了!

原書裡,柳茵茵作為時四郎的青梅竹馬,卻並沒有嫁給他,而後書中對她的描寫,也只是後來時四郎身居高位之後,去見了她幾面,有那麼美好的回憶。

但是隻是作為白月光,在他心裡的存在,至於柳茵茵的結局如何,並沒有詳細記載,而時四郎又是玩弄權術,並無太多心思去管這些兒女私情。

就連後面與長公主之間的糾纏,也是糾纏了很久,結果如何也是不得而知,畢竟,這也是一本男頻權謀文,更多的是那些官場上的廝殺。

姜元琿立馬會了意,也沒多想下去,連連應了下來,“妹妹放心,這事包在我身上!”

姜姝又歡喜一笑,對他重重點了頭。

只要確定了以前的柳茵茵是什麼樣子,對比之下,真相就可以水落石出了!

望了一眼窗外夜色,姜姝站了起來,笑意溫和親切道,“哥哥也累了,先回去歇息吧,有什麼事我們明天再商量。”

姜元琿也笑容滿面,當即應下來:“好,那妹妹也早點休息。”

“如馨,送一下公子。”姜姝招呼瞭如馨過來,讓她親自送姜元琿。

而後,如馨走到了姜大公子身邊,伸手迎送他出了房門。

這邊,如芸從通往雲祥閣那邊的過道鑽進了房中,而後探頭朝房外望了眼,確定無人在外,連忙走到了娘子的面前。

如芸急得擦了擦汗,而後快速笑道:“娘子!好訊息呀!真的如娘子所說,我剛才跟著宋姨娘房裡,宋姨娘真的去了庫房,然後出來的時候,手裡多了一個木盒,應該是拿了什麼東西!”

姜姝才目送姜大公子離去,如芸倒是手腳伶俐,這麼快就趕回來了。

她也面上一喜,提起裙子就與她並肩出門:“太好了!我們趕快過去看看!”

如馨送了姜元琿回來,正好在走廊的盡頭碰到兩人。

而後,幾道身影快速向雲祥閣而去。

現在姜府四下都是黑濛濛的,走廊的柱子上,每隔幾步都會掛著一盞白宣紙燈。

姜姝為了不被人察覺看到,帶著她們走的都是小路。

太師府每個小院裡面都種了不少小樹,正好可以遮擋行動的身影。

正好走到雲祥閣的院子,有一處假山可以遮擋,她們在那裡歇息會兒,喘息片刻緩緩氣,正好走廊那邊走來一道人影,淺淺望去看身形像個女子。

那女子並不知這邊有人,直直朝假山這邊繞過,當看清面前站著的幾人,當即嚇得面色一白,手腳酥軟差點跌到地上。

如馨連忙將她扶了起來,湊近一看竟然是個身穿粗布衣衫的少女,“啊!二姑娘恕罪,都怪奴婢走路沒看穩,衝撞了姑娘,姑娘莫怪!”

姜姝剛才看到了人影,就讓她們不要輕舉妄動,免得打草驚蛇。

這會兒人已到跟前,讓如芸拉住了這少女的手臂,便開始輕聲盤問,“你是何人?”

這少女神色慌張,衣著打扮也是一副粗使丫鬟模樣,不過容貌倒是有幾分姿色,又是年紀尚小,這個時辰在內苑穿梭行走,這四周隱蔽又黑漆漆的,她難道不怕嗎?

這行為實在是可疑!

姜姝想到一個可能,這少女定然和她們一樣,在偷偷做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既然是宋姨娘院子裡的,若是被她揭發,也正好不愁拿捏宋姨娘。

少女身穿灰色素布齊腰裙,眉目清秀可人,臉上掛著幾淚水,一看面色竟然也十分蒼白,見了姜姝幾人,看她們的打扮,也知道是這府裡的小姐。

她眼神躲閃,支支吾吾解釋:“我、我是姜府的私奴呀,一直在三公子房裡伺候的,姑娘自然不認識奴婢……”

在回話之時,少女一雙手卻是耷拉在腹部前,手指攥得極其緊,餘光還是不是往下瞟去,像是十分害怕被發現什麼。

姜姝當即看了她的肚子一眼,對她語氣冷冷道:“你直起腰來,讓我仔細看看你。”

這話一出,那少女立時大驚失色,身體也猛然一抖,雙手便開始掙脫要逃走。

“二姑娘,還是不用了!奴婢還有差事要辦,先行離去了!”

如芸狠瞪了青荷一眼,壓住她的手也加大了力氣。

少女見狀更是神色慌亂,重重抬頭看了姜姝一眼,眼中滿是痛苦與恐懼。

溼熱的淚水從緩緩從面頰流淌下來,而後大聲哭了下來,“我不能說,我真的不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