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先將我帶來的東西拿進來吧。”

姜元琿大手一擺,對房外大聲道,“我聽如馨說,姝兒有意有經商,我很是贊同,也從不覺得從商是末流,所以我願全力支援姝兒!”

“這人頂天立命,人各有志各有所長,你看哥哥還不是執意從軍,闖出自己的一番天地?”

姜姝有點吃驚,雙眸充斥驚異的賞識,目光認真看向了姜元琿。

這一番言論,放在古代也算是很超前了!

跟著一起來時府的,還有軍中的兩名小將,兩人將外頭的東西搬進了房內,而後開啟兩隻紅漆木箱子,裡面放了不少好東西。

這些有備而來的東西,定能派上用場。

小將開啟了一方木盒,放到副將的手上,姜元琿姜元琿雙手插腰,環視一看地上擺所擺的東西,取出內裡的幾張契書,仔細說著其中利害,“所以哥哥支援你,這是我在京中盤下的鋪子,妹妹若是不能買下落霞閣,這些鋪面也是極好的。”

看了這些,如芸情不自禁高興歡呼:“公子對娘子真是太好了!”

姜元琿目光寵溺,接著道:“還有,這是哥哥送給你防身用的步箭,幾步開外能一擊必中,聽說你在侯府落了水,只可惜哥哥不能在你身邊左右保護,只能送此物作防身之用。”

他取出一方木匣,裡面有鐵鑄的弓箭,撫了撫藏在裡面的鋒利箭刃,讓小將取來巴掌大的沙包,而後讓其放在了頭頂。

隨後,下一刻,將木匣對準小將頭頂的方向。

大公子這是要射箭??

要是射不準,這小將的命豈不是沒了?!

這一舉動,嚇壞了如芸和如馨,二人均是瞪大了雙目,緊張不已看向那名小將頭上頂著沙包。

這匣子內一枚箭刃若隱若現,若輕輕鬆了手,裡面的開關便會開啟,弓箭必然拔弓而出。

姜姝亦是心頭一緊,抿唇上前阻止道:“哥哥,這是否太危險了?”

姜元琿朗聲一笑,寬慰她道:“妹妹大可放心,如此近的射程,哥哥還是十拿九穩了,妹妹記得好好看著,這如何一擊必中!”

不稍片刻,令小將站直了身子,那小將倒是面不改色,絲毫沒有懼怕的神態。

“咻—”姜大公子雙眼微眯,撥弄了中指上的弓弦,立時手中的弓箭飛速射了出去,不出意外的,那箭頭直直命中了沙包,小將對著大公子歡喜一笑,便收了頭頂的沙包。

如芸心裡歎服,連連鼓掌笑道:“百發百中!大公子好厲害啊!”

姜元琿哈哈一笑,有幾分爽朗和不羈之色:“妹妹現在可會了嗎?以後多加練習,遇到危險之時,這東西一定能用得到。”

軍營之中,五皇子所統領的將領等人明爭暗鬥,為了恪盡職守做好分內之事,他便不能多掙軍功,以免蔣氏會暗地裡打壓於他,而他的妹妹也是如此,防人之心不可無。

“哥哥的心意,姝兒心領了,這些東西都是十分有用的,哥哥真是用心了!”

堂堂一名武將,卻能心思細膩至此。

姜姝心中感動,欣喜笑了笑,感念如此可貴所贈之物,抬手接過了木匣,緊緊抱在了懷中。

這好東西以後自然用得到,以後一定隨身攜帶!

“哥哥的話,姝兒都記下了,哥哥自己也要保重身體,在軍中萬事也要小心。”

回想這書中的局勢,姜姝心頭卻是一沉,萬千思緒牽動,若有所思起來。

上次侯府花會上,她幫解了金氏的圍,卻在無意之中得罪了蔣氏,還有五皇子的無禮調戲,這些事都給了她極大的警醒,經歷落水之事後,她不能再坐以待斃,化被動為主動才行。

姜元琿甚是寬慰,爽朗一笑道:“有姝兒這句話,哥哥就放心了。”

一名小將走到副將身邊,頷首示意了什麼,姜元琿一看便知手下是何意思,眼看時辰已到,不能在時府逗留了,臨別之際,心中萬分不捨。

姜元琿再次抬手,摸了摸妹妹的頭,故作輕鬆大聲笑道:“時候也不早了,哥哥要回去了,下次若有機會,哥哥再來看你。”

“好!哥哥保重!如馨,你去送大公子……”

聽到如此說,姜姝心頭湧上濃烈悲傷,抿了抿嘴唇,最後,挽留的話語終是嚥進了肚子。

姜元琿向妹妹點了點頭,嘴角上揚,露出寬慰的笑容,如馨恭敬福了福身,請姜大公子走出了院子,一路向府外而去,畢竟是內宅女眷的住所,大公子外男的身份自然不能久留。

“娘子,公子往聽雪閣來了。”

前腳送了大公子,茉音快步從外堂走來,便有通報聲傳來,繼而傳來幾道沉穩的腳步聲。

茉音退了下去,一名書童則跟在身側,與時四公子一同入了院子。

幾人還未到廳前,望了一眼桌上所放之物,姜姝反應飛快,抬手指了指桌面,細聲快速道:“如芸,快將東西收好了。”

如芸大眼忽閃了兩下,清楚地理解了娘子的意思,抱了東西急忙退到了後房。

轉眼之間,那襲月白素袍的身影步入了廳內。

多日未見,這男人依舊是面容溫潤如玉,風姿綽約而翩然,他的五官精緻而立體,修長的雙眉斜飛入鬢,俊目似寒星,細看之下,竟然比女子還耐看,彷彿從墨畫中走出一般。

果然,這男人是上天追著賞飯吃,生得一張好皮囊。

不然,怎麼能迷倒無數美佳人?博得佳人一笑?

姜姝心裡吐槽了兩句,壓下了方才的慌張情緒,柔柔問道:“夫君怎麼來了?”

時淮彥嗯了一聲,嗓音溫和如清泉般好聽,清俊眉宇之下目光淡淡,看向眼前的女子,似乎帶著若有似無的打量。

方才姜家來人,從聽雪閣前路過,必然是姜氏偷偷讓人入府,這等小事也可不必計較,但姜氏如今那點提防的小心思,倒是昭然若揭。

如芸去到了廳外,為時四公子奉上了香茶。

路過外間的時候,竟然看見廳外還候著一名藍衣書童,那是公子的貼身書童書舟,一向在書房為公子研磨,想來公子是從書房方向而來。

“如芸姑娘好啊,公子與娘子在裡面。”見到如芸走了過來,笑嘻嘻問候了一聲。

如芸對書舟點頭,扯了一絲強顏歡笑,硬著頭皮快步入廳內。

茶水送到了桌上,如芸神色緊張而小心,回到了娘子身邊。

時淮彥修長的手指微屈,舉起了桌上的茶盞,掀開了上方的蓋子,將茶碗內的漂浮的浮沫撇開,卻並未飲用一口。

他語氣隨意道:“經過聽雪閣,聽說娘子家中有親人到訪,我也來問候一聲。”

話音落下,也放下了手裡的茉莉白瓷茶杯,說了這話後,也靜靜看向了姜姝,在等她接下來如何回話。

不知為何,這男人的氣勢迫人,不過是坐在了對面,卻無形之中,隱隱給人帶來了壓力。

這男人深沉如海,無法輕易揣摩他的心思,真是令人頭大了。

姜姝思索了一會兒,隨後目光如水一動,眼看這時四郎穩當坐在這兒,也遲遲未有要離開的意思。

她心底估摸著,難道還有其他什麼事?

打算應付下去,於是故作客套著答了兩句:“多謝夫君掛懷,只是不知夫君要來,大哥哥已經離開了。”

“替哥哥謝謝夫君了。”

時淮彥忽而一笑,嗓音低沉道:“姜大公子與時府自然是一家人,來看望娘子也是應該,不必客氣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