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時四娘子
穿成男頻文裡權臣的炮灰妻 一花成雪 加書籤 章節報錯
深夏。盛京的暑熱伴著幾日的雨,天上驟急的雨點像豆篩子似的抖落。
屋外雨勢驟停,前腳送走了人,後腳就來了通傳:“娘子!幾位夫人已到了聽雪閣的前廳,傳娘子前去前廳說話!”
姜姝心下又是一沉,面露疑惑問道:“這個時候,她們怎麼來了?”
原主沒嫁到時府的時候,時府各院就愛聚在一起,表面上看上去和睦共處,風平浪靜的湖面實際上波濤洶湧,見不得原主在時府過一天安生日子,這次不請自來,怕是為了昨日之事故意刁難!
姜姝心裡打鼓,可謂是前有狼後有虎。
這就是原主,身為時四娘子的處境了!
如馨心中明瞭,當下急急解釋:“娘子有所不知,方才三夫人差遣了石嬤嬤來,催娘子去院裡請安的!”
“在軒外等了半晌,見娘子還未起身,臉色險些掛不住,憋了好大的氣回翠安堂覆命去了,這會兒怕是責怪娘子來了!這可如何是好?”
姜姝思考了片刻,決定當面應戰:“快扶我起來吧,我們先去前廳!”
正廳內,端坐著幾名華衣婦人,姜姝步行穿過大廳時,場面上彷彿靜了靜。
眾人只見姜氏身穿一襲淺桃色齊胸襦裙,細腰佩有白玉流蘇繫帶,步姿輕盈搖曳生姿,嬌美的容顏透著絲絲紅潤,掩蓋不住出眾的氣質與美色,投來的一道又一道目光意味不明。
廳內首先傳來二房夫人的聲音,呂氏笑容滿面指了指,話語熱情帶笑,語氣讓人聽著極為舒心,親切招呼著道,“四哥娘子,聽說你病了?身子可好些了?”
這幾日如馨一直對外稱病,自然是這個說法。
二房坐在右邊,呂氏穿一身絳藍色的湖綢長衫,略圓的臉豐潤有福態,首飾裝扮還算貴氣,原書中為了不搶正房魯氏的風頭。
呂氏一向是伏小做低,討好別人的心思最是八面玲瓏,無論放到哪裡,那都是左右逢源的厲害人物。
姜姝收回了視線,堪堪屈膝行了禮:“我的病已好了,正要去拜見幾位夫人呢,在此多謝二夫人掛念了。”
她一上前,便瞥見了後面站立的三夫人,石嬤嬤在背後侍候,兩人臉色都冰寒發黑,段氏更是眉頭緊皺,臉色很是不耐煩。
段氏眉頭一蹙,這顯然心有責備不悅,嘴角抿起低聲斥責道,“越發沒得規矩,便是病了,這幾日不去請安也就罷了,聽馮姨娘說起,你昨日……”
關鍵時刻,姜姝連忙搶過話道:“母親,這幾日我身子不適,昨日和馮姨娘作伴,這才忘了給母親和各位嬸嬸問安!”
呂氏旁邊站著的,是二房的小姨娘馮氏,也是二房的遠方表親,前幾年託了呂氏的關係送來府裡給時二爺添丁。
二房盼著能再得男丁,肚子卻一直沒見動靜,馮氏難免著急上火,為了依附呂氏極其聽話,因此親近嫁到時府的原主,背地裡黑了心使壞打壓三房。
馮氏這會兒見到姜氏,掩著帕子扯出一絲淡笑,面上略略尷尬,只得解釋,“確實如此,也怪我不好,生病了還與妹妹一起玩鬧。”
段氏說話被打斷已是不悅,大房幾個又在此,便冷聲出言訓斥,“此事也怪不得馮姨娘,勞煩你大嬸嬸記掛你的身體,這才特意過來看看你!”
姜姝反應極快,還在拘著禮,學著原主語氣軟聲解釋道:“母親恕罪!是兒媳生病偷懶了,以後再不會了!”
“嗯,先起來吧。”聽得此話,段氏面色稍和,便讓姜姝起了身,任性歸任性,不失分寸便是另一碼事,昨夜之事算是才算是罷休。
為首的是大房魯氏,一身絳紅色織錦衣袍外披玄色褙子,滿頭珠翠自負華貴高高座在,嫡生的姑娘也在旁邊嬌俏依偎著。
時二姑娘是魯氏的心頭寶,面容生得白淨美麗,穿著海棠蘇繡的華裙,通身上下滿是尊容富貴,她自小長在大房的寵愛裡,這席上哪個不是對她笑著臉,沒人給她受過半分委屈。
魯氏有一兒一女,這唯一嫡生的二姑娘,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早過了及笄之年,只盼尋一門榮華的好親事。
時依苒沒了耐性等下去,伸手去搖身邊的魯氏,一邊向魯氏撒嬌,一邊嘴角冷冷抿著,可恨的是姜氏竟然病已大好,沒有半分醉酒失態的模樣!
魯氏也嗯了聲,輕柔拍拍二姑娘的手背,說話的時候飽含笑容,側著冷臉道,“既然都到了,入座吧!”
時依苒眼神一貫冷傲,暗地裡眼珠子向上翻起,厭惡仇恨去瞪姜姝一眼。
姜姝摁了摁眉心,順勢入座位坐正了身體,只當是隻討厭的蒼蠅亂飛,招人厭煩便什麼都沒瞧見。
餘下幾房依次坐在下首,按著府裡的規矩一排排坐好,後院的女人烏壓壓一片,時府各房的女眷算是到了大半。
“四第妹近日生了病,四弟近來對妹妹還多有照拂吧?”時依苒緊挨著坐在魯氏身邊,咯咯訕笑了兩聲。
她心裡跟明鏡似,母親時不時來三房院裡轉轉,也是為了打壓三房的氣焰,以為這樣會氣到姜氏,心裡開心得飛起。
這話說完,還朝姜姝虛偽地笑了一笑,好像安慰她似的。
這一笑,可是大大的諷刺!
雖然姜姝嫁給了時四郎,可時府誰不知新婚的四娘子獨守空房,她們這麼說,實際不過是令她激憤。
姜姝回了個客氣笑容,便道:“多謝二姐姐為我操心,夫君只是近來較忙。”
時依苒一聽,咬緊豔紅下唇越想越氣,臉色泛起層層黑氣,她可記得前幾天為了他們夫妻不親熱,姜氏可是發了好大的脾氣!
可這次,她怎麼不生氣呢?!
她竟然也不生氣!……
時二小姐啞口無言,竟不想三言兩語被帶了過去。
平時姜氏不是個話少的主,最多不過兩三句必然窩火。
呂氏最會察言觀色,暗自去看姜氏的臉,似乎有些奇怪這會兒怎麼有點不一樣了,不過她也不會發作,藉機再說便是。
馮氏得了呂氏的示意,眯著眉眼笑了笑,“四公子往後的仕途必定前途無量,說不定我們幾房都要受仰仗,這樣好的夫婿真是難求啊,只要他們夫妻一直好下去,還不是和美一世啊!”
果然,呂氏順著馮姨娘的話,繼續挑唆笑道,“這話不錯!我也福薄,只生了祿哥兒一個孩子,還是三妹妹有福氣,不僅有五哥兒,名下還有彥哥兒這樣有才的孩子。”
這一席話,既沒有得罪大房,無形之中卻捧高了三房的地位,讓其他兩房暗地裡心生了忌憚。
好一個捧殺的心機!
段氏一向不敢得罪大房,趕緊笑容滿面圓話道:“二嫂言過了!不管怎麼說,時家還是要靠大爺掌家,那兩個哥兒算不得什麼的,不過……彥哥兒如今在朝為官,確實比往日長進了。”
“四哥兒往後如何還得看自己的造化了,他對自然是媳婦好的,我們也就放心了。”
私底下,大房和二房給她做了不少功夫,若是時四郎日後升遷,難免樹大招風,在三房定然會和五哥兒爭鬥,往後將難以把控。
但後院失了姜氏的助力,必然會有所挾制,所以她們挫磨了姜氏,姜氏又是個心氣頗高的,在母家任性才低嫁時家,只要在時家受足了氣,必然哪天就自己乖乖回去了。
只可惜,她們的如意算盤打錯了!
姜姝可不是原主,傻傻被人算計了還替別人數錢。
她委屈地看向段氏,故意帶過這個話題:“母親說的是,這段時間,夫君對我說,讓我以後聽從母親的教導,姝兒自然記下了。”
顧左右而言他,不過是來回虛晃一槍又帶了過去,在場幾個婦人都愣住了。
呂氏暗暗咬牙,暗地裡目光怒瞪姜姝,心想這姜氏什麼時候變的這般糊塗軟弱,若是真無知那便作罷。
若是故意避開她們,那必然是故意揣著明白裝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