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下凡歷劫:王爺一直追殺我 無憂者 加書籤 章節報錯
鳳川緩緩地抬頭,眼睛仰向高坐之上威儀的帝王。
這一眼,她像根木頭般傻愣愣的戳在那裡!心下已是震驚麻了!
“敢這麼直視朕的,你還是頭一個。”崇元帝淡淡說道,看不清喜怒。
她伸出手指向皇帝,語氣有些哆嗦:“伯伯,你是皇…皇上?”
雖是換了衣衫,但那張臉就是寺廟的那個伯伯,她心下駭然,飛快回想自己那天有沒有說了什麼要命的言論,恨不得給自己兩個大耳刮子,嘴那麼碎幹嘛!
天啊!這皇帝是不是打算秋後算賬?
“大膽,見了皇上不下跪?還敢不敬,你是沒把皇上放在眼裡嗎?”路公公尖細的聲音喝道。
鳳川的腿彎了彎,終究沒跪下去,按耐住心裡洶湧的波瀾。
她抬起手臂朝上,雙手作揖,嚴肅道:“皇上!是天下敬仰的神,我不把皇上放在眼裡,是因為我放在了心裡。臣最近膝蓋疼得僵直,實在跪不下去,聽聞皇上心胸開闊,對百姓也極其寬厚仁慈,所以就斗膽不跪了!”
“你放肆…。”路公公還欲說什麼被打斷。
崇元帝擺擺手,揉了揉額角:“罷了。”
路公公一愣!皇上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善良了?哦不,是仁慈!
“鳳川,朕問你,你是否認得姜子皓?”崇元帝的聲音如同雷霆震耳,讓人不敢有半分逆意。
鳳川不露聲色道:“臣認得。”
崇元帝沉吟著開口“那你們是否有過爭執?你是否對他動過手?”
“皇上,臣與姜子皓確實有過爭執,他先動的手,臣只是還擊。”鳳川平靜的交代。
“那你可知,姜子皓昨晚已遇害。”崇元帝盯著風川的表情。
“啊?死了啊?那倒是…不可惜!”鳳川心裡為他默哀一秒,不能再多了!
旁聽的姜武驀地站起,咬牙切齒道:“你這兇手,肯定是你殺了我兒。”
鳳川猛地被這聲音嚇得一哆嗦,側頭看過去,一個老者穿著深色官服,兩鬢微微發白,情緒激動,眼中是滔天的怒氣,伸出的手抖得像得了帕金森。
崇元帝臉猛地一沉,他明白姜武現在的心情,但一而再再而三的於殿前失儀…他寬大的袖袍之下,大拇指輕輕的推動著食指上的扳指,低沉的聲音響起:“姜愛卿,注意分寸。”
姜武上頭的怒火立馬被這話澆滅了幾分,撲通一下跪在地上,萬念俱灰的開口:“皇上,肯定是鳳川害了我兒,她有武功,也有動機。”
“臥槽!老頭,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啊!我就是揍了他一下,不可能死掉,再說了,那姜子皓整日橫行霸道,仇家不知幾多,你休想栽贓陷害我。”鳳川面色一肅!心情極度不爽,這小的廢渣,老的糊塗,不愧是父子。
“犬子雖頑劣,但從來沒有害過一條人命,是你,惡毒至極!居然挖他眼,斷他根,死前還要如此折磨,鳳川,你簡直畜生不如!”姜武胸腔被氣得劇烈的起伏,渾身上下沒有一個細胞不再叫囂著宰了這個該死的人!宰了她!
“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是我下的手?”鳳川簡直被氣笑了!
他捂著自己越來越絞痛的胸口,厲聲道:“府裡的下人說你與他動過手,出手狠辣,犬子遇害前一晚,你還威脅於他!你有最大的嫌疑。”
“就這想定我罪?你在開玩笑嗎?皇上聖明!這人,不是臣殺的,臣清者自清。”鳳川面色從容地撇過頭,懶得理姜武。
崇元帝沉聲道:“你昨晚在哪?可有人證?”
“並無人證,只有府上的一條狗看見了,算嗎?”
鳳川腦海細細搜尋了一番,皺緊了眉頭,心裡卻也有些沒底,微微握緊了拳頭。
“皇上,犬子的身上就是被野獸所撕咬,這就是證據。”姜武聲色俱厲,只要能報仇,他已經不管不顧!
“放尼瑪的屁。”鳳川忍無可忍爆了句粗口。
路公公驚聲喝道:“大膽,皇上面前怎可如此無禮,簡直無法無天。”
“莫須有的事情,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鳳川語氣平淡,眸中泛著森森寒氣。
崇元帝看向吵得不可開交的二人,口氣微沉:“來人,先將鳳川押入大理寺,這樁案件朕會細查。”
話落!一隊禁衛軍上前,伸出手要押鳳川出去。
她一個翻身閃過,迎著崇元帝漆黑的眸子,無畏的開口:““皇上,公道自在人心,相信您會還臣一個清白,不用押!我自己走,押著我多沒面子。”
她挺了一下胸膛,昂首闊步向外走去。
崇元帝平日冷漠的眼中噙著幾分笑意,透著幾分欣賞,明明貪生,但是又一副什麼都不怕的決然!
*
百里墨猛地睜開眼,望著眼前熟悉的床幔,他環視一圈,這是他身為皇子時居住的宮殿,他還在皇宮?
想著,大手撐起身,胸口傳來一陣劇痛,他強忍著坐起,額頭已是冒出薄汗。
門從外面被開啟,池冥端著藥,看見百里墨已醒,他心裡一喜,快步走了過來。
“王爺,您終於醒了啊!太好了。”
百里墨蒼白著一張臉,嗓音乾澀:“本王睡了多久?”
“王爺,您已經昏迷了三天,快把藥喝了吧!”池冥抿了抿唇,伺候著百里墨喝藥。
百里墨伸手一飲而盡,苦澀的味道讓他忍不住皺緊了眉。
他平靜的開口:“那晚之後,發生了何事?”
“王爺,您暈了之後,禁軍統領趕來,射殺了刺客!但因瀆職,救駕來遲,被皇上砍了腦袋。”池冥如實回答。
“嗯。”他淡淡應了一聲。
“王爺,還有件事,聽說鳳川殺了郎中令的嫡子,今日進宮覲見了皇上,一個時辰前已被押入大理寺。”池冥小心翼翼的看著他。
百里煜聞言,眸底閃過急切,手猛地捏緊被子,急急地站起身,扯到胸口的傷,撕裂的痛蔓延至全身,他疼得臉色發白,冷汗直冒。
“王爺,您挨的這一劍, 再差一點就到心臟了,您還是先好好養傷,鳳川那裡,我去打點,絕不讓她受一絲罪。”池冥看得心驚肉跳,忙上前攙扶百里墨。
這傷沒個一兩月,養不好!他就知道說鳳川,王爺會急,可,知情不報,自己肯定沒好日子過!
“本王要見她。”百里墨咬著牙,臉白得近乎透明。
池冥嘆了口氣,怎麼就情根深重了呢?八字估計都沒一撇,王爺這麼不要命做甚?看到他這樣,根本不敢說鳳川中秋夜與五皇子出去遊玩,回來還摟摟抱抱的,王爺得氣死!自己一個人不好嗎?非要談戀愛,機智如他是不會犯這種錯誤的!
*
鳳川慢悠悠的走進天牢,見到一個獄卒打扮的男子,她開口打了聲招呼。
“你好,我的房間在哪裡?”
獄卒一愣!第一次見有人被打入大牢,跟他打招呼的,看她這悠哉的姿態不像來坐牢,倒像是來投宿的。
他僵硬的點了點頭,領著鳳川來到一個牢房,她抬腳走了進去。
這大理寺的牢房還挺寬敞的,沒有難聞的味道,地上也沒有像電視裡演的那樣鋪著稻草,而是有一個灰色的石榻,上面放著一床棉被,已是看不清顏色。
她伸了伸懶腰,坐上石榻,一時百無聊賴!眼神掃視一圈,發現地面上有個圓圓的物體。
她走過去,蹲下身,將它捏了起來!是個戒指,可能棄這太久,蒙上了一層汙垢,與牢裡的地面顏色相似,不仔細看都看不到!她用袖子擦了擦,指甲摳掉部分汙泥,戒指乾淨了許多,圈戒內刻了兩個字:執璃之手,與卿偕老。
她試著戴了一下無名指,剛剛好,看來是個女子的戒指。她剛想摘下,發現戒指閃了一絲微弱的光芒,縮小了一點點,深深的嵌入她的指間。
“我去,見鬼了!怎麼摘不下來?”
鳳川一時頭皮發麻,手上使勁的扒拉,無名指都扯得發紅,戒指還是紋絲不動。她坐在地上,跟戒指槓上了,呼吸也變得沉重起來。
百里墨沉著臉來到牢房,臉色有些泛白,姿態卻沉穩,獄卒見狀剛想行禮,百里墨從他身畔走過,直接無視!
他站在牢房外,看向那道背影,她狼狽的坐在地面上低著頭,雙手圈住膝蓋,發出細微的泣聲,她在哭?
一股酸澀感襲來,他胸口頓時更痛了,他幾個大步上前,蹲下身子,一把將她攬入懷裡。
“別哭,我一定會救你出去。”